第六十九章 判斷

第六十九章 判斷

戰鬥的目的是贏得本場比賽的勝利,而戰略的目的是贏得最終的勝利。孰輕孰重這一點上,孔雀看的分明。

在和突然插入的第三者的戰鬥中,他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也是日後令他生活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的事……

因為大意而吸入孔雀釋放的佛火,使得鬼串珠體內的能量屬性和佛火發生了微妙的化學反應,結果自然是能量相衝,令受騙者功力大損。而怪就怪在這一點上,在吸入佛火併被燒傷的同時,鬼串珠的體內居然留下了一絲佛火的本源,並紮根了下來……

這是什麼情況?怎麼會有這種事發生?陰毒的邪物怎麼能和光大純陽的佛性之火相容?

孔雀的心中頓時產生了一個非常不妙,而又非常有興趣的念頭。

這魔有佛緣?

若是如此……

他便要渡魔!

一日言佛,那麼便佛心深鍾;佛火紮根,自然也與佛有緣。既然有緣,佛無不可渡之人,亦無不可渡之魔。

佛火的性質中正平和,但對邪穢之物而言卻又霸道絕倫。不止、不滅,這就是佛火異於凡火的最主要區別。只要在邪穢之物旁種下一絲的火種,那麼直到邪穢之物被徹底燃盡以外,佛火絕對不會熄滅。

烈火燃盡凡物,佛火洗凈魔念。若此魔真的在佛火的試煉下不死,那這世上便多了一個佛,少了一個魔!

這可比什麼九十九級浮屠還要來的大的功德啊!

孔雀熱淚盈眶了。

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被佛火的餘威命中並化為飛灰的蝕蛇,對著鬼串珠淡淡的說了一句話,結束了今日的戰鬥。

「後會有期了!」

狹窄的小窗外,歡鬧的人聲深深刺入了第七天的心裡,並將它那顆因為瘴氣侵染而不安鼓動的心臟重新激起了嗜血的殺意。

好不容易才得到安逸的生活,他可不願意就這麼將其破壞,所以他決定——繼續虐待腳下的這具屍體來取樂。

「別怨恨我,要怨就怨你們自己一開始就不安好心。」

第七天的語氣平穩,其中卻蘊藏了陰寒卻又炙熱情緒,其中甚至有著一種莫名的殷切期盼。

上一次他露出這種笑容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他」忘記了,或許只有「她」才記得吧?畢竟這個身體的主人一直是「她」,而不是「他」。

將本來就破碎的屍體繼續細分成無數塊,第七天的臉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嗜殺的本性因為鬼城的氣氛所感染而無法繼續壓抑下去,於是這具屍體原本的主人成了消耗第七天心中戾氣的可悲犧牲品。

洛辛——在身為人類的歲月里,這句屍體的主人被冠以這個稱呼。

沒錯,他就是隨著典柯來到天元市尋求葉文幫助的兩個人之一的洛辛,也是典柯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好友,以及一個真正實力在地級下階的高手。

不過這些都是過去式了,現在的他只不過是一個為了發泄第七天無聊的玩具罷了。

像一個頑童那樣,一腳一腳的將一個個的屍塊踩成肉泥,接著從手中化出一道火焰,準確無誤的落在肉泥上,將名為洛辛的男子活在這個世上唯一的物證一點一滴的消滅乾淨,不留下一絲的痕迹。

「可憐的人喲。」第七天低聲吟唱:「不幸的人喲。」

「本來我們無冤無仇的,殺了你們我也是很難過的,畢竟我已經不殺生很久了。為你們破戒我真心的感覺很不值啊!」第七天的語氣中透露出無比的真誠:「可問題是我家大小姐告訴我你們想對阿文不利……」

「我知道的,我不想那個男人受傷,畢竟他是我換了名帖的兄弟……無論你們想做什麼,我不管,也不想管,更沒興趣管,我做的僅僅只是將一切的未知危險消滅在搖籃中。」

「所以,抱歉了,你必須死。放心吧,作為一個有道德的魔,我不會讓你太過孤單,等你的那位名叫典柯的朋友來了,我會把他一起送上路,去陪你的。」

「我魔慈悲……」

第七天臉上的痛苦之色一閃而過,隨即恢復正常,就像從未出現過那般,少年的臉上依舊是一副平易近人的親切笑容,只是著笑容的背後有著什麼,恐怕連他這個主人都不得而知……

這世上誰人該死,而誰人有該得到一線生機?殺人者不知道,也沒義務知道,同樣也永遠不會知道,曾被人逼急了也惱羞成怒的回敬了一句:親疏有別,遠近不同!

這些年來,第七天老是時不時的對著天空發獃,永遠不會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自己一直在心中描繪一個玩世不恭的大叔、笑鬧風塵的老頭的肖像……

「他」曾經嫉妒過那個男孩,因為男孩是半仙唯一的義子;「他」必須要保護那個男孩,因為半仙曾特異找過「他」,並將男孩託付給了「他」;「他」不會讓任何危險接近那個男孩,不僅因為「他」已經是男孩的摯友,也因為「她」對男孩產生了興趣……

腦海中無數的身影閃現而過,最終只換來殺人者的一聲嘆息……

萬罪歸我!

廣場上,所有人都開懷地笑著,只是這笑容卻有那麼一絲的詭異。

雷帝不願意在眾人面前行殺戮之事,亦不願意真正的擊殺鬼城的居民,所以,師清婉來了,背著雷帝的感知來到了這裡。

幾小時前,雷帝在朦朧的光苔照耀下的墓園裡道出自己的意圖,如今仍和黎明前的鐘聲一起鮮明地回蕩在師清婉的心裡。

何等無知的男人,何等有趣的想法,何等勾起**的計劃……

這個世界始終不是我們所應該保護的世界,也不是我們所謂的家園,我要對這樣的世界宣戰。雷帝如此說道。

本自以為了解雷帝這個男人,可師清婉真正和自己多世的好友攤牌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未曾了解過他,一世比一世更強,一世也比一世更瘋狂……

經過語言和意識上的交流,師清婉這才發現雷帝發言裡頭所蘊藏的思緒。她此時終於體會到了自己的困擾到底是什麼——自己一個好友高舉保護的名義實行破壞之事,而另一個好友打著毀滅的旗號保護著這個世界……

「要是鳩問起來,汝怎麼回答?」師清婉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玩具那樣,好奇而又有些戲謔的問過雷帝。

「只有勝者才有發言的權利,從很多年前起,他從未贏過我一次。更何況,現在的他並沒有前世的記憶。」雷帝淡漠的回答著師清婉的提問,只是語氣裡面透露出連他自己也感到不確定和不安的情緒。

「可是今世今生,汝等依舊是朋友,不是嗎?」

像是對這個問題產生了莫大的興趣,師清婉毫不猶豫的繼續追擊。將雷帝逼問的沒有辦法才這麼回了一句:「車到山前必有路,做的隱秘點就不會有人發現……」

鬼城之中超過九成的人都有著各式各樣的罪行,若是放到凡人的法律裡面足以被判上千百回的死刑。出來混的人,在殺人的同時自然也有著被殺的覺悟。可既然躲到鬼城裡面就能逃的一線生機,那為什麼不去爭取?

雖然鬼城的氣氛真的不適合人類居住,不過罪人們現在依舊可以像個普通人一樣生活下去,這已經是何等幸運的事了?至少跟那些因為各式各樣的原因被謀殺、仇殺、虐殺……的人比起來,生活習慣上的不適和周圍惡劣的鄰居,不過只是再膚淺不過的不幸而已。

也許吾人跟這些骯髒的螻蟻是一樣的。

師清婉這才覺得自己聽見了屬於自己的聲音,一個引領自己前進的聲音。這種聲音比起她的「本能」更來得為深邃。即便不知道源頭,卻比任何聲音都來得宏亮。

「汝果然看到了有這麼一天嗎?半仙……」

她強忍住險些就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因為師清婉知道,此時她該做的不是掉淚,而是必須有所行動。

「……吾人該怎麼做才好,螻蟻?」

倒在師清婉身前的一隻只人型生物聽了瞪大了眼睛,拚命地向後蠕動。

「吾人想要幫助你們超脫生與死的界限。請告訴吾人有什麼事情是吾人可以幫汝等完成的。」

「吾人知道,吾人應該做的不是殺戮,而是用其他的方法來凈化爾等……可是,吾人沒有那個時間,亦無那個耐心,所以,為了解決問題,還是殺了爾等要來的快一些。」

「吾人的兩個好友都是口硬心軟的人,他們絕對不願意做這種事,所以吾人只能自己來……吾人由衷的希望汝等能夠體諒吾人的難處,好嗎?」

不留一絲的界限,不給對方一絲選擇的權利,也不容的自己有任何的留情,語畢,命絕。

提問結束,師清婉的眸子如同重影般生出了另一個瞳孔,兩個瞳孔如同太極般交錯著不停的告訴旋轉著,接著化為一個漩渦。

「滅!」

一字出,四周的空間猶如被黑洞拉扯般,漸漸的開始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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