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真相
葉族長一拍大腿，「你可提醒我了，那你說定個什麼章程？」
此時，山洞跟前已經站滿了人，大家都看著族長和葉老大的方向。
葉寶山就很自豪，旁邊老杜頭真心的道，「得虧了你大兒子和二孫子，要不然咱們現在不定被衝到哪裡去了。」
「是啊是啊，這晚上發大水，沒有準備，指定完蛋。」
葉寶山客氣道，「都是葉家村的人，大難當頭就該齊心協力，都是一家人，別客氣。」
吳氏翻了一個白眼。
劉氏倒是道，「感激是真感激，我一想到二叔公和他孫子，我心裡這個難受啊。」
眾人也跟著嘆氣。
這時候，葉族長帶著葉風走過來，先是問大傢伙，「看樣子暫時下不了山，你們怎麼打算的？」
外姓人有三戶，杜家余家和孟家，首先老杜頭表態，「族長，雖然我姓杜，可我在葉家村也生活了三十多年，老漢我心裡有數，你說咋樣就咋樣。」
余家老太太道，「我家裡要是沒吃的，我不敢說話，我這還有十幾斤樹皮粉，半斤多糙米和幾粒鹽巴，要是大家一起吃，我就都拿出來，絕不藏私。」
誰都不傻，那比樹皮粉好吃一萬倍的菱角米，可是葉老大獻出來的，他們要是再藏私，沒準會被趕下山去。
其他人也紛紛表態，族長滿意的對葉風說，「老大，你說吧，定個啥章程，大傢伙都聽你的。」
葉風想，大水不退，這幾天如果都跟個無頭的蒼蠅一般，那就亂了，也容易出事。
必須有章程。
要將這十二戶管理起來。
既然族長一個勁的找他，他就不能推辭了，「我剛才看了一下，咱們一共十二戶，每家出一個人跟我去池塘撈菱角，剩下的人找族長報名，咱們得在山根那裡安排人，有人爬上來也能知曉，手裡都要有武器，以防萬一。」
然後又說到吃飯問題。
有糧食多的有幾乎就一點野菜乾的，怎麼吃葉風說不管。
卻沒想到，大伯母劉氏將糙米袋子拿出來，「一起吃吧，別單獨開火了。」
她剛才就想了，這鍋灶離得這麼近，吃點啥對方都知道，與其那些娃子眼巴巴看著，還不如一起吃了省心。
今日情景不比昨日啊。
吳氏默默的拿出了樹皮粉。
七叔公拿出了小半袋米糠。
孫翠芝沒動，她家都貢獻了菱角米，還想拿啥？
最窮的老孟頭拿出一把野菜根，乾巴巴的道，「我家沒糧食了，正好我兒子回來，讓他多幹活，幹啥都可以，保證玩命的干。」
葉材家裡也窮，連野菜根都沒有，因為媳婦生病，將最後二斤米糠和樹皮粉頂了藥費。
「我會做木工活，你們要是想打啥，我和我……我兒子都可以。」
葉風眼睛一亮，「葉材大哥，那我正要找你，咱們得造個竹筏和一條木船。」
葉材，「我會造竹筏，但不會造船啊。」
「沒事，等一會咱們一起商量。」
葉族長看著空地上破破爛爛的袋子，感覺很欣慰，格外的看了好幾眼自己的老伴。
「既然如此，山上的這幾天，我們就一起吃飯，可醜話說在前頭，誰要是反悔了覺得吃虧了，趕緊和我說，別背地裡嘀嘀咕咕，那我可不依。」
「不會的，族長你說了算。」
「對了，還有葉老大，你說定啥章程，跟我們說說啊。」
「說吧，我們都聽。」
於是，葉風開始說起了制定的章程。
不許撈死漂，不許趁人之危，不許隨地大小便，注意衛生，喝開水，感覺不舒服馬上說話，別傳染其他人。
菱角不能撈乾凈，給西山嶺的難民留點。
但要撈點回來一部分放在燕來湖裡。
也許明年滿湖都是菱角。
老中青分成三隊。
八個老頭由族長帶著撿乾柴，他帶十一人去撈菱角，青年分成幾組，巡視山上和山下，不巡視的就去砍竹子。
十個老太太分成兩組，一組看孩子干零活，一組就負責經管食物和飲用水以及安排做飯。
女眷們自己隨意，想做飯就去做飯，不想做飯就去搓草繩，越多越好，葉風不願都管，希望靠大家自覺。
反正，還有他媳婦老娘鎮著呢。
劉氏主動提出看孩子，主要她有兩個曾孫剛會走路，想起了嫁出去的閨女，又是愁眉苦臉，那裡有閑心去管那些事。
吳氏就美滋滋的接過了糧食大權。
冬丫則是和葉三郎還有大丫她們，背著筐跟在了大人的身後。
那一片的野菜就不必留了。
不管章程是否完善，亂糟糟的葉家村竟然恢復了秩序。
葉風想起一事，又回來和族長商量，北面那片草地如今草根沒了，翻好之後，差不多能有三畝地，他家裡有點蘿蔔和白菜的種子，現在種下去，等冬天大雪來臨的時候，應該能收穫，種糧食是來不及了，但是白菜蘿蔔沒問題。
畢竟山下的地還不知道啥樣，指望不上。
葉族長就問，「咱們不逃荒嗎？」
葉風想起葉寒青，昨天閨女試探過他，他是不同意逃荒的。
如今再看，肯定是路上不安全，再說了，往哪裡去呢？
他是看過一個電視劇，也是災年，那些難民來到一座城池，城裡的知府根本就不讓進。
就地不知道餓死了多少。
「我不打算走，等水退了看看官府有什麼說法。」
葉族長點頭，「好，那我們也不走，聽你的。」
說完，就帶著一群老頭呼啦啦的去幹活了。
留下來的女人開始搭鍋灶燒水，規整家裡的東西。
孫翠芝去藏包袱的地方，也就是南邊那一片樹林，樹種很豐富，有楊樹榆樹還有松樹和構樹，構樹最多，窪地那裡一大片。
葉風將那點吃的都藏在一棵大樹下。
麵包餅看著還行，可也不能再放了。
速食麵和滷蛋倒是沒問題。
孫翠芝將七個麵包餅都放進衣服里，就朝著樹林外走。
本能的，四處尋摸有沒有能吃的野菜。
突然，孫翠芝停下了腳步，蹲在地上，下一秒，心頭狂喜，真沒想到，竟然是地皮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