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集中管理
地皮菜這東西很奇怪，要是看不到，真的就一個都看不到。如果看見了，就會發現，一片連著一片。
這時代，好像沒有人吃這個。
應該以為都是苔蘚之類的？
孫翠芝記憶里沒有，就不確定。
但這玩意也就雨水多的時候才有。
而且和地皮的顏色差不多，不容易被發現。
剛才她來的時候走的也是這條路，就沒看到。
孫翠芝蹲下來，摘了一會就背筐出去了。
到了山洞前，吳氏對她還撇撇嘴，懶婆娘，不知道跑哪偷懶去了。
孫翠芝卻一把拉她過來，將背筐里的東西倒出來，吳氏震驚的道，「這是木耳？」
可有點不像呢。
「這是地皮菜，我有一次和冬丫跟著六娘去綉坊交帕子，在他們家的後院看到過，廚娘說叫地皮菜，山裡的山民給他們送來的，我感覺沒錯，和那個地皮菜一模一樣。」
只要一聽說是吃的，眾人的耳朵自動就會豎起來。
空地上的人都圍過來，用手小心翼翼的拿起來，左看右看的，眼睛都亮晶晶的，問孫翠芝，「就這些嗎？」
「老多了，前面山林一大片，對了，還有湖邊，沒準也有，不過要仔細的找，要不然發現不了。」
停頓了一下接著道，「就是不大好摘，也不好清洗，挺費事。」
這還叫個事？
眾人只看到這是吃的，哪怕渾身都是刺，她們也能耐著性子給拔下來。
所以這話沒人當回事，心裡只是想著，這吃的雖然軟踏踏的，可也比觀音土和苦樹葉子強吧。
剛才有人吃了一片，可比樹皮和草根好吃多了。
那人還說，好像有點甜絲絲的。
眾人紛紛就去找背筐。
孫翠芝拿出來兩個餅子，「這是貴人賞的干餅子，咱們第一天搭夥吃飯，就都煮了吧。」
吳氏氣的恨不得給孫氏兩巴掌。
傻玩意，顯你能耐了咋地，你家出了菱角米那就是大傢伙的大恩人，還給他們吃白麵餅，哎呦氣死她了。
拉過孫氏要去旁邊訓話，孫翠芝乘機塞給她一個，壓低了聲音，「不能放了，夫君說這東西嬌貴，昨天就想給你了，可是東西放在樹林里，不大好拿。」
隨後，孫翠芝帶著十幾個女人進了山林，讓六娘留在家裡燒水，腿腳不好的幾個老太太則是坐在地上開始摘地皮菜。
摘的時候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糟蹋了東西。
而那些沒輪到值班的大小夥子，則是拿著柴刀去了竹林砍竹子，剛才族長看到這邊很熱鬧，就過來瞧瞧是怎麼了。
然後就發現了地皮菜。
老爺子跪在地上給老天隔了三個響頭。
還拉著身邊的人都來跪謝蒼天賜予他們食物，不讓他們餓死。
而吳氏則是將剛才孫氏塞給她的一個麵包餅藏起來，後來想了想，忍著心痛分給了劉氏一半，讓她給狗蛋吃。
狗蛋三歲，走路不穩，可吃東西卻挺虎實，劉氏拉著吳氏的手，一個勁的說真是不患難都不見真情。
而金六娘懷裡揣著一個麵包餅，去找葉寒青了。
看到她過來，葉寒青和旁邊的人說了一下，就快步的走過來。
隨後兩個人站在山石旁，四周很安靜，哪怕已是夫妻，可六娘依然羞澀的紅了臉頰，葉寒青眯了眯眼睛，他發現，上山避難，怎麼娘子的氣色看起來比在村子里要好呢？
他溫和道，「找我可是有事？」
金六娘迅速的看了一眼四周，「這個餅子，娘說我們兩個一人一半。」
這是昨天冬丫拿給他和大堂哥的。
對於他來講，無所謂好吃不好吃，似乎也不頂餓，可的確是細細的白面做出來的。
那個爹，他哪裡認識的貴人？
「你吃吧，你現在雙身子，要多吃點。」
「娘說，讓我們一人一半，夫君你就別推辭了。」
葉寒青知道六娘的性格，接過來，三口兩口的吃下肚，而六娘也是差不多。
現在大家回去搭夥吃飯，這樣吃不大好，就得快點，不能放人看到。
胃裡有了東西，舒服多了。
「二郎，你知道嗎，娘她發現了一大片的地皮菜，和木耳有點像，現在嬸子們都去采了，說是很大一片。」
「地皮菜？」葉寒青卻沒聽過，也不記得燕來山有這東西。
摸了摸肚子，葉寒青眼底里閃過疑惑，卻對六娘囑咐了幾句，讓她回去時小心些，六娘羞澀的點頭，心裡暖洋洋的離開了。
葉寒青回了水邊，和眾人一起將勾上來的木頭堆在了東面的土坡上，剛才葉忠過來說了一下葉風定的章程，他也是有些震驚，卻不得不承認，看著簡單，其實很實用。
葉風不知道他的好大兒在想啥，他也沒時間去管，到了池塘這裡，本來還想叮囑下注意水裡的蟲子比如螞蟥啥的，葉海倒是開心的說，「大哥，我巴不得那玩意來咬呢，那東西晒幹了還能賣錢呢，至於蟲子更不怕了，那也是肉呢……」
池塘的面積比大家想象的要大，池塘中央，他們以為是浮萍葉子其實是菱角葉子密密麻麻的。
還用竹竿勾？
很不必！
這些人挽起褲腿就進了池塘，當然了，也不是傻乎乎的朝前走，是試探著來的。
葉海小心翼翼的撈起一個菱角葉子，竟然有四五個菱角，想起它的美味，口水都要淌下來。
於是，眾人開始打撈菱角，有在池塘里採摘的，有在岸邊往背筐里裝的。
腦海里閃過那首采紅菱，看著眼前蓬頭垢面破衣爛衫的村裡漢子，葉風咧了咧嘴角，忽然想起閨女來，交代了幾句，就忙去了那片野菜地。
一群半大孩子跟個紅眼兔子一樣，瘋狂的收割這片野菜，聽了葉洛茵的話，才沒有連根拔起。
再給它們一個月的時間，又能發出新葉子來。
有個孩子往嘴裡塞葉子，被旁邊的大孩子打了一下手背，那是孟家的娃，「穀子，不許吃，要大家一起吃的。」
「哥，我餓。」
葉洛茵肚子也有點餓了，雖然早晨的時候老媽給她塞了一把菱角米，還是熟的，就說呢，這一個個的，都跟倉鼠一樣。
即便如此，可她還不到想生吃莧菜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