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贖身
暫時搞定了陳青松那個「老丈人」，唐辰終於鬆了口氣。
起碼，陳青松一時半會是不會再有什麼心思去吃喝嫖賭亂花錢了。
因為他跟「曼玉」正聊得火急火燎。
幾日下來，唐辰也難得有閑情的將蘇州城逛了個遍。
對於見識過現代大城市的唐辰來說，古代的城市再繁華，也不過就那麼回事。
但這些事情無需較真，生活在這樣古樸自然的環境里，也讓唐辰這樣容易滿足的人，能夠笑逐顏開。
「來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時光。」
唐辰一邊哼著歌，一邊對著沙袋噼里啪啦一頓輸出。
每天跑跑步，練練拳，這樣的鍛煉項目已經固定下來，反正對他來說，時間有的是。
強健的體魄才是一切的保障，起碼跟人衝突，動起手來不能吃虧。
「唱錯歌了。」
終於發現調子不對，唐辰這才停了下來。
「少爺，你在幹什麼呢？」遠遠傳來了小桃的聲音。
「練拳。」唐辰擦了擦汗，轉頭高聲問道：「你怎麼還在摘桃？」
小桃遠遠喊道：「摘好了明天去賣。」
「不用摘了，全部承包給別人吧。」
「承包？」小桃停下了手上的活，走了過來。
「就是打包便宜賣了。」
「可是……」
唐辰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別可是了，我都跟人說好了，明天就來摘，你去歇著吧。」
小桃剛回頭，又轉過身來，「少爺，還有個事，昨晚忘記跟你說了。」
「什麼事？」
小桃頓了頓說道：「陳青松要求見面。」
這幾天陳青松跟曼玉飛鴿傳情搞網戀，打得火熱，曼玉寫給陳青松的情書，都是由小桃代筆。
「這老傢伙，這麼心急，見面……見面……」
唐辰揉著腦袋，突然轉頭問道：「小桃，咱們家還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嗎？」
小桃托著下巴想了想，「老爺以前做生意虧了不少，家裡沒剩什麼值錢的東西了，不過，倒是還有個傳家寶。」
唐辰忙問道：「傳家寶？在哪？」
「就在少爺你房中。」
「我房中？」唐辰疑惑的看著她。
小桃有些尷尬，「就是……就是你用的那個夜壺。」
「我就說那夜壺怎麼那麼好用，值多少錢？」
「值多少錢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是從唐朝就傳下來的了。」
近千年的古董，被自己給這麼糟蹋，唐辰驚呼道：「你怎麼不早說！」
「夜壺不就是用來……那個的么？」
小桃話還沒說完，唐辰已經跑回了房中。
「少爺，你要去哪？」見唐辰抱著個夜壺急匆匆出門，小桃忙追問到。
「百花樓。」
「你還要去百花樓！」
雖然蘇州算是大明最繁華富饒的城市之一，但實際上也是乞丐成群結隊到處走，街上賣兒賣女的現象也不少見。
抱著夜壺走在街上，目睹著這一幕幕，唐辰感慨萬千。
救得了一個，救不了一群，唐辰雖然看不慣這些，但也沒有什麼辦法，只能默默祈禱這些孩子能賣進某個不錯的府第當個小廝丫鬟，碰到個脾氣好的主人，日後不愁溫飽。
揚州瘦馬聞名天下，蘇州離揚州不遠，這一帶風氣也就是這樣，漂亮的窮苦女孩大多是被賣去煙花之地，學些琴棋書畫詩詞唱曲。
運氣好的，或能賣藝不賣身。
絕大多數運氣不好的，也只能一輩子賣身，到得年老色衰時老鴇心善，放人自由。
晨風微涼，站在當鋪內，唐辰將夜壺往桌上一放。
「掌柜，這是唐朝的鑲琺琅金唐三彩，你看看值多少錢。」
「公子你開玩笑呢，這哪是什麼琺琅金唐三彩。」
掌柜說著，湊近鼻子聞了聞，皺著眉頭說道：「東西確實不錯，不過怎麼有股怪味？」
唐辰憋住了笑聲，「這是我家裡的傳家寶，一直擺放在那，興許是時間放久了吧。」
「一百兩。」
「三百兩。」
「成交！」
爽快是爽快，但向來都是自己坑別人，唐辰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別人坑了。
哪想得到這掌柜砍價這麼狠。
不過話已出口，又著急用錢，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拿了銀票，唐辰匆匆便朝百花樓走去。
百花樓，算是蘇州城數一數二的青樓了。
這一帶是青樓聚集之地，也是蘇州城最為熱鬧的地方。
此時才過中午，不少青樓已經開門了，遠遠能看見一些女子在樓上或倚欄獨坐，或閑聊嬉戲，內里的院牆之中，隱約有絲竹之聲，渺渺而來。
老鴇遠遠就看見唐辰了，笑嘻嘻的迎了過來，「喲，這位公子今日來這麼早，今個還是找小蓮嗎？」
「你叫李媽媽是吧？」
老鴇假裝害羞，將扇子往臉上半掩道：「公子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唐辰懶得跟她多廢話，「李媽媽，百花樓里有沒有退了休的姑娘？」
老鴇瞅了一眼唐辰，小夥子年紀輕輕，口味竟然這麼重！
老鴇拉著唐辰的手，「退休了的姑娘，那都是人老珠黃，年紀可都不小了，公子要不挑一個年輕一些的？」
唐辰一把推開她的手，「那你別管，我要是想贖一個退休了的姑娘，要多少錢？」
一般退了休的姑娘，也不會有人再點，碰到心善的老鴇，要麼還其自由，要麼留在店中幫忙幹些雜活。
但看這李媽媽的樣子，應該不是什麼善人。
今天老鴇算是大開眼界了，碰到唐辰這個冤大頭，竟然給退休的姑娘贖身，這種順水人情，又還有賺錢的事，自然不能放過。
「二百兩。」
「這麼貴！」
「不貴了，我還得供她們吃住……」
唐辰一把將銀票塞到她手中，「有現成的嗎，給我叫一個來。」
「有有有，多的是。」
老鴇很快就叫來了一個。
說是退休，這女子不過三十多歲，看起來保養得還不錯，估計在店裡也就是幹些收收掃掃的輕巧活計。
能進青樓的都是美女，畢竟年輕時的顏值擺在那，就算上了點年紀，也比尋常婦人漂亮美艷些。
「這是荷花。」老鴇介紹了一下，「荷花啊，你今天可算是遇到貴人了，這位公子要替你贖身。」
看唐辰衣著打扮，還是個有錢人，又年輕帥氣，荷花感動得夠快落下了淚來，「不知道公子尊姓大名。」
「我叫唐辰。」
荷花深深一禮，「多謝唐公子，奴婢感激涕零。」
「你以後別叫荷花了。」
唐辰也知道，青樓里的姑娘平日用的都是化名，真名自是沒人在乎。
「姑娘，不管你以前叫什麼花，我既然替你贖了身，以後你就叫曼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