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與君萬古而俱清

180與君萬古而俱清

飛魚過肩錦衣衛180與君萬古而俱清()「老王,你要老婆不要?」林鱗游帶著雪娥,見到了錦衣衛校尉王凱——就是那個做飯很有一手的傢伙。

王凱看著眼前膚白貌美、身材婀娜的雪娥,害羞地咧嘴笑起來,眼睛從上往下偷偷打量了一番雪娥,最後盯住了她的一雙三寸金蓮玉足。

「這是老王,王凱,現今掌管我們中中千戶所的廚房。」林鱗游向雪娥介紹道,「京城人氏,事業有成,本地有房,孔武有力,做飯還很好吃,最主要的是,人家還沒有娶親。」

「老王啊!這是雪娥姑娘。」他又對王凱說。

「見過雪娥姑娘。」王凱行了一禮,雪娥也道了一個萬福還禮。

這小腰盈盈一彎,如弱柳扶風,看得王凱是心旌蕩漾,他憨厚地撓了撓頭,對林鱗遊說:「百戶大人,小的何德何能?只怕配不上雪娥姑娘……」

「雪娥,你覺得老王如何?」林鱗游問雪娥。

雪娥抿嘴,只是低頭含羞帶笑。

林鱗游明白她對王凱還是挺滿意的,於是道:「你未娶,她未嫁。你倆自己聊一聊,我還有點事,先過去了。老王,好好招呼雪娥姑娘。」

王凱忙不迭答應下來,彎腰行禮恭送林鱗遊離去。

林鱗游倒是暗暗鬆了一口氣,差點兒被雪娥給纏上了,倒不是看不上她,主要是,欣賞不來纏足小腳啊!

話說回來,要在江湖混,最好是光棍,這也是他一直一來都不對越容下手的原因之一。

千戶所值房內,張賁躺在公案后坐卧兩便的高士椅上呼呼大睡。

林鱗游推開值房門,發現林瓏和越容也在,兩人都托著腮,在公案上下著雙陸,一臉的百無聊賴。

看到林鱗游,小妹一蹦三尺高,衝過來抱住了他:「哥哥,你可算是回來了!」

「你倆怎麼在這?」林鱗游驚訝道。

林瓏噘著嘴委屈道:「你不知道,你出去沒幾日,張大哥但凡來這裡,就要讓我倆也跟著來,不讓我們到處亂跑,我和容姐姐都快悶死了。」

值房裡倒是很涼快,張賁放了兩隻盛了冰塊的大白陶瓷缸。

「哦?為啥?」林鱗游問。

「我也不知道。」林瓏說,「張大哥他不說,只說是為我們好。」

林鱗游看張賁睡得這麼香甜,估摸著他跟大公雞一樣晚上打更白天做生意也累得夠嗆了,不忍喊他起來,自己也累得夠嗆,便坐在一旁等著。

這時越容看著林鱗游,欲言又止。

林鱗游感受到越容的目光,笑一笑,道:「容兒,你有話要對我說?」

越容點點頭,卻又似乎很難開口。

林瓏嘴快搶著道:「容姐姐,我來幫你說!哥哥,你是不是讓步群弟弟喊你姐夫?」

「啊,這個……只是開個小小玩笑嘛!」林鱗游訕笑道,「還望容兒莫要見怪。」

「這是能隨便開玩笑的嗎?」林瓏冷哼一聲道,「容姐姐都還未嫁人,你豈不是污了人家清白名聲?你要對容姐姐負責!」

「我……」縱然對越容百般喜愛,這負責的話,林鱗游竟一時不敢輕易說出口。

越容一言不發,起身往屋外走去了。

看得出來,她有些落寞傷心。

「你看你,都把容姐姐惹生氣了!」林瓏一跺腳。

「妹妹,你快去看看。」林鱗游可不會哄女孩子,只好打發林瓏代勞。

林瓏又是一跺腳,追出門去。

躺在椅子上閉著眼睛的張賁忽然開了口:「人家生氣,不是你讓她弟喊你姐夫,而是你說喊你姐夫,只是個玩笑啊!」

「原來你沒睡著啊?」

「剛醒。」

「你以為我不懂?」

「懂你不追?」

「我……我還沒做好準備。」

「沒做好準備你又吊著人家?不知道給別人騰個位置?」

「給誰騰位置?給你啊?」

張賁坐直身子,揉揉眼睛,嘆道:「容兒是個好姑娘啊!」

林鱗游道:「我比任何人都知道她是個好姑娘。正因為她是個好姑娘,我不能輕易騰這個位置。」

張賁主動撇開了話題,為林鱗游倒上一杯茶:「這一路上,還順利?」

「還算順利。」

「朱有熺情況如何?」

「不怕郡王玩物喪志,就怕宗室雄心壯志啊!」林鱗游道,「他沒什麼問題。」

皇親國戚只要沒有謀反跡象,任何違法亂紀之事,都可重罪輕罰,這可是太祖皇帝親自頒定的《皇明祖訓》上的規定,是不可違的祖制。

但是到了明中後期,任何一位皇帝都可以自豪地說出一句:終於,作出了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

《皇明祖訓》所謂違法不舉,只要不謀反,不論所犯何事,有司不得舉奏,否則就會按迫害皇親國戚之罪從重處罰,輕者杖責,重者流放。

林鱗游他們自然知道《皇明祖訓》的規矩,所以朱有熺做的那些破事,跟皇上說了也白說,皇上若是想動他們,也用不著錦衣衛官員去舉奏,直接就下旨了。

「不過,回來的路上,我碰到了李春他們……」林鱗游從懷中掏出了奏摺。

張賁似乎早就知道李春已經沒事放出來了,並不感覺到奇怪,接過奏摺看了起來……

正看著,林鱗游問了:「你為何要把小妹她們帶到這兒來?」

張賁看完奏摺,默默折起,嘆了一口氣道:「最近,京城可不太平啊!」

……

周新被帶到大殿玉階前,已是被虐打得體無完膚了。見了朱棣,一肚子的委屈憤恨都發泄了出來,大聲抗辯道:「陛下詔按察司行事,與都察院同。臣奉詔擒奸惡,奈何罪臣?」

沒想到朱棣並不為他作主,反覺他在大殿之上大聲疾呼是無人臣禮,盛怒之下下令將周新押入詔獄。

三天後,一個消息傳入京城,錢塘知縣葉宗行死了。

消息是由北上營造北京工程的工匠們帶來的,他們從錢塘縣出發,本是由知縣葉宗行親自督送,卻不想行經半路,即將抵達京城的時候,他就莫名其妙地死了,身上無傷。

當地屬官令仵作查驗之後,給出的結論是因病而逝。

但民間並不認可這一說法,錢塘縣人都說,葉宗行是因為射了錦衣衛指揮使袁江一箭,這才導致被暗殺的!

袁江聽聞之後,勃然大怒,下令錦衣緹騎封鎖消息來源,再敢妖言惑眾者,一律當作白蓮妖人捉拿!

葉宗行的遺體被送回錢塘縣,遺物當中,除了隨身衣物,僅一包笠澤銀魚乾而已。

這是他想趁著經過京城時,送給詔獄中的周新的。

當年周新曾前往葉宗行家暗訪,發現其家中除了一束由老家寄來的太湖所產的魚乾外,沒有其他多餘的財物,便偷偷拿了少許魚乾放在衣袖裡。第二天,周新邀請葉宗行飲酒,將昨日從葉家取走的魚乾拿給葉宗行看,以示對葉宗行的官品大為讚賞。葉宗行深受感動,執政期間愈加清廉。

可惜,他們再也見不到彼此,再不能坐在一塊兒飲酒,再也不能一起並肩作戰了……

詔獄中的周新得知葉宗行去世的噩耗,求來筆墨,著文祭奠,痛悼稱:「惟錢塘之江水,與君萬古而俱清。」

……

楊放回到京城,十分堅定地對張賁和林鱗游二人道:「葉縣令,就是袁江所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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