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紅果又酸又甜

好了，這下人齊了。我們五個，基本上天天混在一起。

網吧遇見了，那就開整！

開黑了一上午CS，中午各回各家吃了飯後，下午又繼續，奶糖不知道從那裡下載了魔獸的RPG地圖，靠著秘籍，殺得天昏地暗。

晚上了，我回不回家無所謂，哥幾個心疼我，也不想早點回去，嚷嚷著要去吃大盤雞。我抽空回了趟家，又取了一千塊錢，領著他們吃了飯，又跑到地下練歌房，準備唱到天亮。

過年期間，練歌房幾乎滿房，我們蹲在練歌房的門口，無聊的吹著口哨，等著老闆喊我們進去。

「文山？你怎麼在這裡？」練歌房裡，一個女娃上了趟廁所，回去時正好看到了煙嘴。

「哦，我陪朋友來的。」煙嘴笑眯眯的說。

插播一句，哥幾個裡面，嚴文山長的最帥，所以最受女孩喜歡。所以，消息想來靈通的奶糖擠眉弄眼的對我說，「這是煙嘴班裡的妞，嘿，喜歡老嚴，追了一年多了。」

果然，這個喜歡了煙嘴一年多的妞說她們姐妹不多，當場讓我們進他們的包房玩。

這多不好意思啊，我們嘴裡說這不好意思，可實際上一個推一個的悄悄往包房裡進。

「這樣吧，包房錢你們出，酒水果盤算我的。」我大氣的說，「那啥，老闆娘，來兩箱最好的啤酒，再去對面弄十個最貴的奶茶，我請客！」

我這一嗓子出來，場面頓時活絡了，也沒有不好意思了，年輕人，就要互相認識，對不。

包房裡黑乎乎的，進去時，正好有一個女孩在唱歌。我小心翼翼的找座位，也沒有注意唱歌的人是誰。

「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這地球上…….」

女孩嗓子不錯，唱的還是時下最火的《流星雨》，一曲唱完，我裝模作樣的大喊了一聲好。

「那啥，這是咱們班文山的好朋友，正好遇到了，就一塊玩唄。」拉文山進來的那個女孩趁著歌曲唱完，拿起麥克風做起了主持人，「我叫杜鵑，這邊的，是我們班的同學，哦，也是文山的同學，剛才唱歌的那位美女，叫楊紅果……」

楊紅果？

聽了這個名字，我這才認真看了過去，嘿！還真是老楊的姑娘。

「我叫唐迪安，這位叫皮文聰，這位叫胡八萬，今天的酒水果盤加奶茶，就是我們這位八哥貢獻的…….」趁我不注意，奶糖已經開始做起了介紹，不過我不管這些，而是好奇的看著楊紅果，不知道她會不會裝作不認識我。

「嘿，真有緣分哈！」我扭啊扭的扭到了楊紅果旁邊，尷尬的打了個招呼。

「滾！」姑娘朱唇親起，我「好嘞」一聲，麻溜的滾了。

不管怎麼說，聚在一起就是緣分，出來玩就要玩個高興。我作為有名的麥霸，今晚上可不得好好表現表現。

楊紅果不是喜歡唱《流星雨》，得，我就唱個《情非得已》。

「難以忘記，初次見你，一雙迷人的眼睛…….」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唱著唱著，就想起了第一次見楊紅果的場景，歌詞也應景，不知不覺，竟然唱的有些忘我。

許是我唱的太好聽了，一曲之後，老哥幾個紛紛起鬨，還很有眼力見兒的說我和楊紅果唱歌最搭調，非讓我倆來一首。

我看了一眼機器，發現後面的一首歌竟然是周杰倫和溫嵐的《屋頂》，問了一下，竟然是楊紅果點的，嘿，真好，我也會這首歌。

「下面，想請楊紅果同學，和我一起唱這首美麗的歌曲。」我也是玩瘋了，用著奇怪的聲音，激楊紅果上來唱歌。

「上呀，去呀，紅果，去吧！」我的人，還有紅果的人，都開始起鬨，楊紅果臉紅撲撲的，終於服了軟，被推到了台上。

耶…….

「半夜睡不著覺把心情哼成歌，只好到屋頂找另一個夢境…….」我肆無忌憚的看著楊紅果，不要臉的賣弄著我的悶騷。

「睡夢中被敲醒我還是不確定，怎會有動人旋律在對面屋頂……」楊紅果明顯不好意思到了極點，眼也不看我，渾身還在發抖。

抖什麼？動心了？

我心情大好，一邊唱著，一邊偷偷摸摸的去牽人家的手。

可惜啊。

「啪！」一個巴掌精準無比的打在了我的臉上。

「胡八萬！你就是混蛋！你爹死了還沒有出七，你就出來鬼混？煤礦交到你手上，遲早要敗光！你就是個敗家子，流氓，無賴，滾！」楊紅果徹底爆發了，當著大家的面，給我來了這一出。

她發泄完了，甩著頭髮就走了，只留下我像個小丑一樣站在台上。

此時，《屋頂》已經結束了。

不知道後面是誰點的歌，此刻，應情應景的放起了《一笑而過》……..

你傷害了我，還一笑而過。

本想出來快樂，結果帶著一臉悲傷回去。

回了家，石頭正在看電視。

我想著今晚發生的事情，不知道楊紅果為什麼會爆發那麼大的脾氣，了不起就是個少年慕少艾唄，我稀罕你，想追求你，過分嗎？

「唉，你聽說了嗎，老楊家今天出事了。」石頭突然想到一件事。

原來，年前楊大叔把所有的錢都借給了我爸，本該分給公司底下的司機們的獎金，也被迫推遲到了今年三月。一開始，司機們沒有說啥，都清楚，公司其實指著我家吃飯。可沒想到我爹突然走了，他們這就不幹了，昨晚上除夕夜，他們硬是堵在楊大樹家門口逼著要錢。

「老楊最後都給他們跪下了，自己一巴掌一巴掌的扇自己，發誓賭咒說你胡八萬絕對不比你爹差，肯定能還上錢……」石頭唏噓的說。

嘿！難怪這丫頭今晚發了瘋，敢情問題出在這裡。

剛才不知道，還在生楊紅果的氣，可現在，卻開始有些自責。是啊，人家好好的大富之家，為了仗義，錢全借出來了，結果自家遭了罪。我一個欠債的人，不說好好奮鬥，還在人家眼皮底下胡混，這隔誰都生氣。

第二天，大年初二，我拎著十萬塊錢，在石頭的陪伴下，來到楊大樹的家。

開門的是楊紅果，很明顯，她沒想到我會來，盯著我的臉蛋子看了半天，不知道該不該放我進來。

「誰呀？」屋子裡，傳來了楊大樹的聲音。

「楊叔，我是八萬，來給你拜年。」我扯著嗓子沖著裡面喊。

「進來呀！哈哈！」楊大樹爽朗的喊著。

我盯著楊紅果看，看她給不給讓開，她也盯著我看，大概意思是我如果來點炮，她非弄死我不可。

進了門，換了拖鞋，石頭假裝出門要移車，害怕擋了別人的道。我趁著機會，遞上十萬塊錢。

「叔，年前家裡回了點錢，不多，這是十萬，你先收著，過年了，你也不易。」我從石頭那裡打聽到，老楊家年年給街道出錢辦紅火，今年沒有出，所以我判斷，他家是真沒錢了。

「你這是幹啥？」老楊沒想到我會來這手，眼眶一下就濕了。

說實話，對著自家的恩人不敢耍心機。

我心甘情願的跪了下來，沖著老楊磕了個頭。

「叔，我念著你家的好呢，現在我家有難，你家幫我了，你以後就是我乾爹，蝴蝶礦不會忘了你的。」我利利索索的說著。

「好孩子，好孩子，你有心了，我知道，我知道你有出息，老胡家後繼有人！」楊大樹把我拉起來，回過頭吩咐楊紅果，「快去，端點果子來，沒看見家裡來客人了。」

盯著十萬塊看了半天不吱聲的楊紅果，咬牙切齒的去了廚房，隨後端了一盤子紅果放在了我面前。

「怎麼就紅果？蘋果呢？香蕉呢？不是讓你準備了？」老楊一看果盤，差點沒哭出來。

「等等，我就愛吃紅果，又甜又脆，嗯，果子里，我最愛紅果。」我嚼著一嘴巴酸到家的紅果，口齒不清的占著便宜。

和老楊越聊越投機，楊紅果理直氣壯的取走了那十萬塊錢，看我的眼神和善了不少。我看目的到了，就準備先撤。可老楊非拉著我吃飯，還把外面傻等的石頭也喊了進來。

楊大樹是個本分人，早年喪偶，一直沒有再結婚，家裡就母女二人。看見我來了，家裡熱鬧了不少，楊大樹十分欣慰，非要下廚給我做幾個菜。

客廳里，楊紅果奉命陪我看電視，石頭躲在客廳玩俄羅斯方塊，場面一度有些尷尬。

統共四個人吃飯，老楊做的也簡單，兩道冷盤，燉了一個砂鍋，炒了一個菜花肉，炸了七八條小黃魚，菜就算齊了。

飯桌上，老楊和我談笑風生，傳授了我不少經營方面的技巧，我聽得很認真。

「對了，你寒假作業做的怎麼樣了？」老楊突然問。

壞了，我最近忙瘋了，把寒假作業這檔子事忘了個乾乾淨淨。

「怎麼不說話，是不是還沒有做？」老楊板起臉問我。

我無奈的點了點頭。

「唉，學習也不能耽擱下啊。」老楊放下碗筷說，「這樣吧，從今天起你天天下午過來，讓紅果幫你補習功課，學習可不敢落下。」

「啥？」嚼著饅頭的楊紅果差點沒噎著。

「這樣，不太好吧。」我摸了摸昨天挨揍的臉，實在不想和這母老虎再有牽連。

「就這說定了。」老楊絲毫不顧女兒殺人般的目光，沖著我笑眯眯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