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5 強塞二房

番外25 強塞二房

楊氏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微哼了聲,「妹妹可是還戴著孝,穿得這麼素白。」

晚情先前便有這種想法,但只是在心裡想想罷了,卻沒有問出來。

瑩玉臉色微微地紅了,越發的楚楚可憐,她輕輕拭著眼角,一臉的凄楚,江王氏連忙道:「這孩子命苦,一年前娘便沒了。我看她孤苦無依的呆在家中,甚是凄苦,這便作主把她帶到咱家來作客。順便走動走動。」

瑩玉非常配合地拿著帕子拭著淚,晚情冷眼旁觀,也不知是如何辦到的,眼睛還真的紅通通的,配上不算差的容顏,自是我見猶憐了。

但楊氏是女人,卻沒有憐香惜玉之心,慢條斯理地道:「嬸子這片心是好的,可再如何的憐疼娘家侄女,也要替妹妹考慮才是呀。哪有帶孝的姑娘還到別人家作客的。這傳揚開去,豈不有損妹妹的名聲?」

江王氏臉色一僵,瑩玉也是一臉的張口結舌,抹淚的動作也僵在半空。

晚情也笑著說:「可不是,嬸子,這便是您的不是了。您心疼妹妹,把她安墨在您屋子裡便是了,怎的還把人帶到弟妹這兒來?要知道,我墨兄弟才剛大婚呀,這喜事兒哪能與白事相衝的,豈不誨氣?再則,既然妹妹去別人家作客,就算還帶著孝,也要稍微穿得喜氣些才是呀。弟妹出身公侯之家,妹妹想必還不明白公侯家的規矩吧,那可是最忌諱一身素白的。」

晚情說話倒是直白,但也是事實,公侯之家確實忌諱素白,那只有死了人才會穿白色,但凡稍微講究的人家,也絕不會把素白的顏色穿在身上的。若是有孝在身,自然不得四處走動的,倘若不得已出門,也要拾綴一番的,哪有像瑩玉這般,穿得如此素白的就跑人家家裡去了,尤其楊氏還是新婚,被當場發難,也是咎由自取。

更何況,這江王氏一看便知不懷好意。所以楊氏就更加不客氣了。

江王氏噎得直臉色鐵青,當場下不了台來。

江王氏不滿地瞪了她一眼,但楊氏晚情都毫無所覺,依然慢條斯理地喝著茶,然後楊氏與江王氏笑著說:「二嬸子嘗嘗這茶,這是我舅舅從武夷山帶回來的。二嬸子嘗嘗看,若是好喝,不妨多喝兩口。」訓練有術的丫頭立馬捧了薄胎粉瓷蓋碗的茶杯雙手遞到江王氏旁邊的烏檀束腰小炕桌上。

江王氏拿起茶來,輕輕啐了口,贊道:「果然好茶。」

楊氏笑得很是大方得體,「若是二嬸子喜歡,等會子我讓丫頭給您包點回去,二嬸子好好嘗嘗。」

「你倒是有心了。」江王氏很是滿意,看了晚情一眼,笑問:「晚情侄女,你不是有身子嗎?不好好獃在屋子裡養著,怎的也跟到這兒來了?」

晚情笑著說:「呆在屋子裡也悶得慌,所以到弟妹這兒坐坐,說說話兒,解解悶兒。」

耳邊聽到晚柔一聲輕微的冷哼,晚情眸光一閃,看了晚柔一眼。

晚柔忽然沖晚情甜甜和笑了,目光落到晚情頭上的露垂珠簾金抹額,一臉艷羨地說:「大堂姐,你這抹額可真好看的,唉呀,這手串也好好看。」

眾人目光下意識集中在晚情皓腕上的紅珊瑚珠的鐲子上,珊瑚珠子紅艷艷的,成色極好,顆顆飽滿又圓潤,晶瑩透亮,楊氏是在富貴窩裡長大的,自然識得此物雖算不得頂貴重,卻也是難得的了。尤其珊瑚珠手串上還各串了個和田白玉扣兒,自是身份倍增的。

晚情撫摸著手上的珊瑚手串,笑著說:「妹妹眼光可真好,這手串是去年王府添置頭面的時候,素寶齋里名師打造的。我瞧了喜歡,便選了它。今日里穿上這身衣裳,倒拿它出來相配。」她微抬了手臂,「弟妹,我這手串配這身衣裳,應該不錯吧?」

楊氏打量了晚情身上薑黃色遍地錦滾花狸毛長襖,以及雪白皓腕上的紅珊瑚手串,笑了笑說:「金配紅,真正的喜慶,艷而不俗。姐姐這樣搭配得剛剛好。」

晚情也笑著說:「既然弟妹也如此說,那我就放心了,生怕顏色搭配不好,被人笑話呢。」

楊氏連忙道:「瞧姐姐這話說得。也幸虧有這鐲子相配,否則還真沒法子把這金黃顏色壓下去呢。」

晚情也跟著笑了起來,倒把江王氏母女給涼到一邊。

晚柔很是失望,又一臉羨慕地笑道:「堂姐嫁入王府,自是穿金戴銀了,什麼樣的首飾沒見過的?」

晚情淡淡一笑,「等二嬸子也給妹妹尋了門好親事,自然也是穿金戴銀了。」雖然在人前得瑟自己嫁得好,是很膚淺的行為,不過晚情仍是決定,就膚淺這麼一回吧。

江王氏臉色果然不豫,陰陽怪氣地道:「喲,這高嫁的人,做了王府的奶奶,確實氣派了,我說晚情侄女,你一個人享著福,可千萬別忘了提撥娘家妹妹才是。」

這話說得幾乎要酸掉牙,晚情卻依然穩穩地笑著,「恐怕要讓二嬸子失望了。我一個已婚婦人,成日里都呆在內宅中相夫教子,操持家務,哪有閑功夫去認識夫君以外的男兒?二嬸子可真真是難為我了。」

江王氏心下不悅,看了瑩玉一眼,忽然計上心來,又笑了笑說:「你如今有了身子,自是不方便侍候女婿,可女婿正值壯年,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這樣憋著就不怕憋壞他的身子?」

標準的周氏語氣,晚情就算猜不出江王氏的目的,但也知道,江王氏帶著所謂的娘家侄女過來,不是給楊氏添堵,原來是來給她添堵了,當下故作羞澀地道:「嬸子多慮了,夫君可不是那種性好魚色之人。」

江王氏看她一眼,「話雖如此,可你身為妻子的,自然要方方面面設想周到才是。你瞧瞧你,不是嬸娘愛多管閑事,而是你也太不像樣了,出嫁這麼多年了,姑爺屋裡頭居然半個通房也無,若是尋常老百姓也就罷了,可姑爺那是什麼身份?你手擰得這樣緊,說得過去么?」

楊氏吃了一驚,這江王氏氣勢洶洶地來,原本是來給她添堵的,怎麼又把矛頭轉到姑姐身上了?

不過儘管對晚情有些愧疚,但基於死貧道莫死道友的想法,楊氏仍是決定作壁上觀。若是江王氏實在太過份,她倒可以幫晚情一把。

晚情斂了笑容,說:「二嬸子一心為侄女著想,侄女感激不盡。至於給不給夫君納妾,也不是我個人就能作主的。」

江王氏板著臉道:「你是嫡妻,又是侄女婿屋子裡的主母,作主給丈夫納妾,再是天經地義不過了。說不定外人還誇你一聲賢惠呢。」

晚情掩唇譏笑道:「賢惠又不能當飯吃呀,嬸子。」

「……」江王氏滯了半響,又惱怒地拍了炕幾,「你是成心要給江家抹黑不成?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把姑爺管得死緊,外人都是如何看待我江家姑娘了?」

晚情一臉的訝然,「嬸子多慮了,待侄女過了頭三個月,便要回山東了。那時候。遠離了京城,誰還會來惦記我的事兒?所以二嬸子放心好了,我的事兒自然不會影響兩位妹妹的婚事的。」

江王氏氣得瞪眼,「說得倒是好聽,你可知,外頭已經在議論我們江家了,說江家的女人善妒不容人。」然後江王氏傷心地抹了把眼淚,「晚情呀,嬸子知道這樣管你的事兒不妥當,可嬸子也是沒法子呀。你兩個妹子都大了,眼看就要說親了,可人家一聽是江家的女兒,便搖頭不理會了,你要嬸子如何辦才好?」

楊氏撇唇,這江王氏還真好意思說,江家二房如今失了勢,她的要求又高,女兒非公侯之家不嫁,非嫡出不嫁,若無功名也看不上,這才讓兩個閨女耽擱了下來,偏她不反省自己,還把這口氣出在姑姐身上,真是不要臉至極。

江王氏抹了幾把眼淚,又道:「晚情,你就可憐可憐你嬸子吧,還有你兩個妹妹吧。若是你帶好了頭,相信自然就能堵住外人的嘴了。否則,你這善妒的名聲真要傳了開去,不說你兩個妹子,你在婆家的日就好過了?」頓了下,她又加重了語氣,「你上頭還有個正經婆婆,這天底下婆婆給兒子塞通房那是天經地義的,真要等到你婆婆動手的話,你就要迎個菩薩進門了,輕易動不得呢。與其那樣處於被動,還不如早早安排,楊氏,你說呢?」

楊氏悠悠地說:「反正我沒婆婆,倒不必擔心。」

江王氏被噎了下,恨恨地瞪了她一眼。這時候她一心一意要對付晚情,就暫且放過她好了。

晚情不語,她倒要看這江王氏要怎麼給她的男人塞女人。

江王氏見她不說話,以為她被自己拿捏住了,有些得意,她就說嘛,但凡女人,哪有不注重名聲的,尤其哪個做媳婦的不怕婆母給自己丈夫塞通房呀,於是又說:「我知道王府規矩大,輕易的女子也不見得就讓侄女婿瞧得上眼。所以特意回娘家千挑萬選了,才選中了瑩玉,瑩玉這丫頭性子好,女紅廚藝也樣樣精通,最重要的,模樣兒也生得周正,簡直就像是與你和侄女婿量身訂做的一樣。瑩玉,來來來,快給你表姐磕個頭。」

瑩玉有些不滿,明明說好的是給江墨做妾的,怎麼又變卦了?

江王氏見她這般,於是又說:「你也別委屈了,靖王府那是什麼門弟,你能給王府大公子做二房,也是你幾世修來的造化,還不快給你表姐磕個頭。日後就是一家人了,日後千萬要謹記本份,好生侍候表姐和姑爺才是。」

楊氏看了暗自著急,說:「這樣不妥吧?就算姐夫要納妾,也要經過姐夫的同意才是。還有,靖王府到底不是一般人家,規矩可大著呢,就算是妾,也是規矩的,哪能由二嬸子說了算的?更何況,這位妹妹還帶孝在身的,就算姐夫要納妾,也不能如此猛浪吧?」

江王氏瞪她一眼,強硬地道:「你妹妹再有幾個月便可出孝了。再說了,等她明日里換上喜慶的衣裳,誰知道她還在守孝?我也這是為了晚情好。晚情身為媳婦,親自給丈夫納妾,自然是賢惠的表現。靖王府規矩再大,難道還不讓自己兒子納妾不成?」然後又趕緊吩咐玉瑩給晚情磕頭。

呵,先前只是說做妾,如今又變成二房了,真當她江晚情是好拿捏的不成?

晚情淡淡地道:「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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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的生存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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