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重回南山鎮

第四十八章 重回南山鎮

三人在城門即將關閉的最後一刻,進到了南山鎮。時隔大半年,趙言再次回到故地,如果說心中不激動那是假的,但為了自己的身份不被懷疑,他只有假裝不熟悉的到處亂看,南山鎮的繁華依舊,雖然臨近夜晚,但接上叫賣的小販還是絡繹不絕。

三人來到一家客棧,錢向子跟小二要了兩間房,又囑咐他送些吃食上來。進到房裡,趙言和錢向子先是將有傷在身的陳重扶到床上休息,又倒了杯水給他,這才坐下休息。

「小師弟,你也不必過多擔心小貓兒,她能被海大宗師看上,說起來還是一個莫大的機緣。」錢向子安慰道。

「錢師兄,我明白的。。。只是心中多少有些。。。愧對小貓兒的母親。跟著海大宗師當然是。。。有益處的,可生活上難免。。。有些漂泊。」趙言有些喟然道。

「海大宗師為人洒脫不拘小節,小貓兒跟著他就算是一場磨練吧,而且即使她跟著你,你又怎麼照顧她?進書院?那也要等到書院九月招生,還不一定能被錄取,到時怎麼安置,是吧?」錢向子在趙言面前,高冷的范兒越來越少,反而變得有些啰嗦。

趙言眨巴了下嘴唇,最終還是沒把自己的打算說出來,畢竟這也要桂人仁的同意。只是朝錢向子微微一笑道:「還是錢師兄考慮周到。」

這時,小二將晚飯送了上來,三人吃了晚飯,陳重躺在床上,有些疲憊的說道:「也不知道韓春那裡出了什麼問題,竟然弄出了這麼大的紕漏。」

「他不會。。。也遇險了吧?」趙言問道。

「應該不會,他的武功比我厲害,就算不敵,跑路應該是沒問題的。」陳重想了想,回道。

「行了,明日我們去找南山鎮的知縣,再做定奪吧。」錢向子也有些疲憊的說道。

錢向子不放心陳重,留下照看,讓趙言先回房休息了。說來也是緣分,三人都不是喜歡熱鬧的人,面對熱鬧的南山鎮,誰也沒有產生絲毫的遊逛興趣。

第二日一早,錢向子讓趙言在客棧照看陳重,自己一人去了南山鎮衙門,好在現如今是在鎮內,想那四毒仙門的人再狂妄也不敢在此地行兇。

陳重吃了一些早飯後,又躺在床上睡著了,趙言無事可做,坐在窗戶邊的一張椅子上,拿著從錢向子那借來的醫書,慢慢的看著,也不知看了多久,趙言覺得眼皮越來越重,睏乏異常,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頭一歪睡了過去。他丹田內的那個紫色光點再次蘇醒過來,並連上百脈,紫光依舊探出青黑兩色分別遊走在身體的左右脈絡上,一些殘破的脈絡慢慢的得到修復,這次很快紫光就失去了光澤,隨後便又進入了沉睡狀態。

等趙言蘇醒過來,已經是一個時辰以後的事了,他只當自己前幾日勞累所致,看了看依舊熟睡的陳重,剛準備起身方便一下,卻見門被人推開了。

錢向子領著一位身著藍衣錦袍的大漢走了進來,這人進來朝趙言友好的點了點頭,又看了眼床上的陳重,發現他已經醒了過來,一臉凝重的抱拳說道:「這一路艱辛,都是我千機衛的罪責,在下千機衛督尉曹左營,奉大統領之命在此等候多時,來日回中州就由我負責三位的安全,還請放心,這次絕不會再出紕漏。」

陳重和錢向子對視一眼,心中暗道:竟然是千機衛大統領派來的人,那韓春呢?陳重之前與韓春一路相處,多少有些熟悉了,所以便問了一句:「不知韓副統領來了沒有?畢竟我們之前是有過約定的。」

曹左營微微頓了一下,說道:「韓副統領現在應該還在集城處理要務,所以。。。」

這話說的很有水平,不管他是有意還是無意,反正趙言三人聽完,心裡已經有些不舒服了。陳重張了張嘴,最後化作一聲嘆息,不再言語。

錢向子則冷哼一聲,不管曹左營是不是在挑撥,但韓春沒來是事實,也就是說這一路上韓春根本就沒有跟著,難怪這麼容易讓四毒仙門的人得手,想來韓春也就派了一隊人跟著。

「你們大統領倒是能掐會算,怎麼知道我們會來南山鎮的,還派了你來?」錢向子沒有過多的說韓春什麼,反倒是問了曹左營一個問題。

「在下接到大統領的命令,便早早來到此地等候,昨日晚間收到消息說三位遇險,我連夜派出人馬四處找尋,都未果,今日剛準備去拜見一下知縣大人,卻剛好碰到了錢學子。」曹左營稍微解釋了一下,又道,「至於大統領為何派在下到此,這就是不是我能揣度的了。」

想來昨日曹左營派人尋找他們時,他們已經入城,所以才沒找到,至於為什麼是昨晚收到消息,錢向子實在懶得去追究。這幫身在朝廷的人,心眼多的沒地方放,自己實在犯不著跟他們繞,於是說道:「好吧,替我們謝過你們大統領,我們打算在南山鎮待上一段時日,一是陳副總教習要養傷,二是我和我師弟還有學務在身,所以這段時間還要有勞曹督尉了。

「不敢。在下只望三位不要怪罪我千機衛失職就心滿意足了。」曹左營把身段放的很低,說的話也很低,可表達的意思就很耐人尋味。

「咳。。。咳。。。」這時,陳重突然咳嗽起來,趙言趕忙去倒水,曹左營眼睛一轉,然後道:「那在下告退。」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陳重喝了一口水,說道:「這是他們千機衛內部的事,我們不要湯這渾水,反正我們就把這幾日的事如實向書院上報就是了。」

錢向子這幾日也應酬的有些煩了,也點頭道:「是極,是極,我實在是與這些人打交道打的有些煩了。那個知縣更是個人精,聽到曹左營要來,他立馬就推脫有事不來了。」

趙言聽懂了他們的意思,可心中不知為什麼,總覺得事情想的簡單了,但以他現在的閱歷還參不透這其中的道道。

這一日大家都很平靜的修整了一天,翌日上午,趙言便被錢向子派出去行醫了,但不準出城,至於他自己,則以照顧陳重為由,留在了客棧。

其實這麼一來,倒是遂了趙言的心意,原本還擔心和他一起出門被人認出來,自己不好解釋,現在看來擔心都是多餘的。

趙言出的客棧,看著久違的南山鎮大街,嘴角慢慢勾起一絲笑意,他背著藥箱,拿著一根竹竿,緩步走入人流,這條街自己以前來的少,以前都是從頂天山下來,一般從北門進城,進城后也不會亂跑,賣個草藥,買點東西,就會立刻回家。這次卻是從西門進的,熟悉的人幾乎沒有,這樣一來他心中更定,逛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一個好的位置。這家門面還未開,門前乾乾淨淨,趙言當然不會堵著人家大門擺攤,而是找了個角落處,從藥箱里拿出一塊寫有字的白幡,掛在竹竿上,上書「書院義診」。地上鋪著大理石,竿子插是插不進去的,只有往身後的牆上一靠了事,然後在地上鋪上一塊布,席地而坐,坐等患者上門。卻未發現四周擺攤的小販們用看傻子一樣的表情看著他。

這種方式與在集城的不一樣,錢向子也是有考驗的成分在裡面,畢竟作為一名合格的醫者,看病什麼環境都有,不可能每次都舒舒服服的讓你坐在堂上等。

「哎,哎,哎,你幹嘛呢?趕緊走,這是你能擺攤的地方?」趙言屁股還沒坐熱,便聽到一個刺耳的聲音從身旁傳來。

趙言緩緩的站起身,不卑不亢的問道:「你是何人?」

來人個子不高,臉型猥瑣,一身灰衣綢緞,頭戴一頂綠帽,一臉傲氣的道:「老子是這家門樓的門子,如果你識字,就抬頭好好看看那塊匾,看完滾蛋。」

趙言循聲走到街中間,抬頭一看,只見三個鎏金大字:紅妝館。

看完后,趙言對這個門子說道:「我未。。。擋你家大門,只是找了個角落。。。再說你們現在還未營業。。。幹嘛要趕人呢?」

門子被氣笑道:「原來是個嫩子,小朋友,我看你是第一次來我們南山鎮,有些事你還不清楚,那好,今日我就來告訴你,我家館閣前誰都不能擺攤!」

「這是誰規定的?」

「呵呵,這是我家館閣的規定,你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

趙言入書院以來,在太學城內遊玩,無論遇到什麼人,對自己都是客客氣氣,何曾聽到過如此霸道的說辭。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拿起一旁的竹竿,猛的往地上一戳,高聲道:「今日,我就不走了,我。。。我倒要看看,這青天。。。白日下,你們敢對我如何?」

門子似乎也被驚到了,猶疑不定的看著趙言,又看了看一旁的幡布,上面雖然寫著幾個字,奈何自己誰都不認識。四周人群慢慢圍了起來,大夥的竊竊私語讓門子一下子惱羞成怒,一把奪過趙言的竹竿,放在腿上一下子拗斷,隨手扔在一邊,並用手指著趙言,怒道:「別給臉不要臉,到時候打了你,也白打。」

趙言沒想到對方敢直接上手搶奪,而且他的力氣本就不大,竹竿一下子被奪了過去,低頭看著被扔在地上的竹竿,趙言也徹底的怒了,他只覺得一股怒氣從小腹緩緩上升,慢慢延伸到四肢,而在到達頭顱的一瞬間,趙言的眼睛閃過一絲青黑,腦海突然被清空,只剩下一個聲音在呼喊:殺了他,殺了他。。。

趙言握緊雙手,眼看就要忍不住時,一個柔和的聲音從天上傳來:「沒膽鼠,你又欺負人了。」

隨著聲音傳來,街上宗人同時抬頭望去,只見一個清麗中帶著一絲柔媚的臉龐正探出窗外,該女子年紀不大,也就雙十年華的樣子。

門子也就是沒膽鼠則諂媚的對著女子笑道:「讓姑娘費心了,奴才也是按規矩辦事,他一直僵著不走,奴才也不好和媽媽交代不是。」

那女子盯著地上的看了一會,然後笑道:「沒膽鼠,你完了,你最好趕緊將這位小公子請進來,不然一會讓媽媽看到,你不死也要掉層皮。」

沒膽鼠聽到這話,頓時有些不可思議,看了看趙言,實在未發覺有什麼特殊之處,又擔心女子誆他,於是問道:「還請姑娘指教一二。」

「你啊,你可知被你折斷竹竿上寫著什麼字?」

「什麼?」

「書院義診。」

「那又怎麼了?」沒膽鼠還是一頭霧水。

「不會是中州書院吧?」這時人群中有人傳出了聲音、

「好像是欸,我聽說書院的人時常到民間做善事的。」

「對對對,我之前在集城好像遇到過。。。」

。。。。

隨著越來越多的議論,沒膽鼠的臉色已經煞白一片,渾身跟沒骨頭一樣癱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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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遍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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