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夠了沒有

「打，打得妙。」一聲聲不絕於耳的熱鬧聲音響起，其中喊得最火熱的還要屬，那廢物兩個字最多了。

廢物兩個字不知陪伴了落風多少年，多少時光變遷，而唯一不變的始終只有自己，自己的天賦。

落風看著眼前這麼多和自己一樣大的孩子，彷彿感覺世界都是那樣陌生，沒有個人可以做朋友。自始至終以來，都是自己孤獨一人，獨自背對著太陽修鍊一直到月輝散漫大地。一直都是自己？心中那份寧死不屈的堅強，在聽到周圍議論紛紛的嘲笑聲，忽而化作一顆黑暗流行無聲當過天際夜空，徐徐跌落在水中沉了下去。

他忍不住，是再也不想忍了。即使是輸，他也要讓自己輸的心服口服。自己什麼都沒有，只是在暗暗期盼黑暗裡哪一點小小燭光中的憧憬吧？

落風沒有在說話，也沒有在看趙傑一眼，因為在以前他看不起自己的那一時刻起，自己就把他當做了敵人，陌生人。他曾暗暗發誓，要是有一天自己真的能超越他人，必定要今生所有的恥辱加倍奉還給對方。

一顆陰暗的種子悄然埋藏在心裡，落風沉默了片刻，突然正面一掌拍了出去。剛烈威猛的家傳奔雷掌似是要在此刻，綻放出他應有的光彩麗芒。而對面李明反應一個機靈，如猴子一般一拳對比而出。一拳一掌在空中相交，掌力和拳頭相撞毋庸置疑，肯定是兩面互退的效果。

落風身子震住，毫不猶豫的又是幾掌接連揮出。墨守陳規以奔雷掌的打法，力量之大速度上就要小了些許。李明那一邊，看上去就要機靈善變的多了，看那身形似乎也練過什麼功法，比落風修鍊多年的身形一點也不差，不知道是不是他想藉此機會要在眾人面前露臉，或是要拉近和趙傑的距離，以後將會有莫大幫助。他迅速比落風還有快了幾下的拳頭，和落風打過幾下后，落風輾轉身形中一個不急，就重重受了李明一擊，然後倒在了地上。

越是這樣一步步地跌倒，落風就越是感到不甘心。身體上痛楚有幾分，艱難地爬起身大氣不喘，只為自己的不甘心，不屈服再一次的沖了上去。

後方眾人各個一臉的無奈相貌，趙傑踱步走了幾下和朋友們站在了一起，看著場中又一輪的比試開始，不耐煩的道：「李明，快點解決這個難纏的傢伙，我們還要去河裡抓魚玩呢。」

正在打鬥中的李明，興奮回了一句『收到』，果然不過幾次眨眼的功夫下，落風重新被對方一拳擊落倒地。當這一次落風還想懷著不甘爬起來的時候，李明前走一步，毫不吝嗇的一腳踏在了落風胸前，壓得落風剛要起來的身子，重重摔倒在地。

「夠了沒有？廢物？」李明惡狠狠地怒視地上狼狽的落風，罵了一句。隨後看了許久的幾人，接連怒視落風罵道：「你他媽的要是在不滾，我們一起上，殺了你。你這個廢物皮夠厚的，打了這麼久，竟然還有力氣打。」

「廢物，混蛋。」

「傻瓜，快點從我們眼前消失。」

「滾，滾，滾……」

一聲聲斥罵，深深紮根在落風耳中，襲擊在心裡。這一次，他是真的心死了，身軀不在掙扎，靜靜地躺在地面上任由李明踩踏身軀，沒有在動一下。

有趙傑眾人等著，李明也無心多看一眼，留下最後一個不屑的冷哼聲，隨即轉身跟著等待已久的小夥伴玩去了。

那幾人輕輕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漸無聲。落風沒有自此消沉，也不承認自己真的輸了，待趙傑幾人消失后他立刻爬了起身，無數的委屈范顯心頭。他沒有再問自己，為什麼那麼笨，那麼愚蠢誰都打不過的心聲，只是默默無形中，兩行熱淚滑落在小臉盤上，朝著自己回家的方向努力跑去。

也許，只有家才是他溫暖柔和的港灣，也許只有在哪裡，自己才會受到別人的尊重吧？他一步步快速跑去地影子，彷彿告訴別人，自己沒有被欺負，自己也沒有受傷。

自落風走後的下一刻，不遠處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哪裡，個子比落風矮了一小節，相貌上倒是和他很像。不同的是，他神色和落風根本就判若兩人。他正是落風的弟弟，落塵。

落塵獃獃的站在哪裡，看著哥哥身影遠去，臉上沒有同情之色反而多了幾分無奈。他也感覺到，哥哥這樣每天都在修鍊卻總是打不過趙傑，而失去了信心。難道這是上天對他的懲罰？在明確告訴他，天才和庸才的差距嗎？

落塵和落風是親兄弟，剛才落風那樣被打，他一直在遠處觀看沒出來，不是無動於衷而是他想看哥哥，真的打敗趙傑那傢伙，可惜這一次他又讓自己失望了。落塵和落風的境遇不同，體會自然也有很大區別。落風從小身負廢柴肢體，而落塵不知怎麼回事，生的一副好身體，好天賦。兩人同樣在一個家裡長大，因為自己天賦比哥哥高出很多，引得父親讚賞注意的同時，也激發了哥哥從此不服輸的心性。

如今看到哥哥這樣，落塵心裡大是無奈，默默在站在哪裡望著哥哥漸行漸遠地影子，看著他依舊倔強無比如石頭一樣，落塵反而對這個廢物哥哥沒有感到厭惡厭倦，嘴角出現輕輕笑意，心裡有那樣一個想法產生，或許在不久的將來，真的有一天哥哥會成功吧？

落風影子在視線中消失，落塵也沒有多加停留，小孩子心的他轉眼就忘掉一切，回頭往自己開心的地方去了。嫵媚靜朗的陽光照射在前方，曲折婉婷的羊腸小路在腳下走過，四周兩旁的居民房屋慢慢增多，來往在自己身前穿行而過的行人不經意間不下數十人。

「唉？這不是落塵小少爺嗎？又是一個人出來玩啊？」就在落成舉目四望那熟悉已經不能再熟悉的景物時，旁邊一個中年男子側身而過的時候，看到落塵這調皮的小孩子，神色微微笑了起來，順口而出道。

落塵定神看去，點了點頭道：「嗯，郭叔叔這是要去那裡啊？」

中年男子淡然笑道：「我也沒什麼事，出去轉轉而已。小塵，你路上注意一點，別太晚回家哦？」

落塵呵呵一笑，沒有答話繼續往前走去。身旁慢慢掠過去的中年男子，也並沒有見到落塵這小小年紀對自己沒禮貌，就會生氣，而是呵呵笑了一下也不在意，自顧自朝自己的小徑而去。落塵家裡在田陽村由於地位不錯的緣故，小落塵經常一個人跑出來玩的時候，村裡大人看到了時常會說笑兩句，逗逗小孩子的情感。時間越久，這一點也逐漸成了落塵和村裡熟人的習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