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帶上我，我是開鎖的
雖然毛瓷是現代瓷，但你不能懷疑它的藝術成分。
那代表了當時最高的瓷器工藝水平，屬於當時的巔峰之作。
據說，毛瓷最初只製作了1210件，最優質的40件被挑出，參與人員每人發了一件作為紀念，其餘的則當著所有人的面打掉了。
上頭有指示，毛瓷不能外流。
也正是這樣，毛瓷就成了稀有瓷器。
其特點是：白如玉，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
「這麼薄的瓷杯，不燙手，不愧是毛瓷。」郝運感嘆道。
王川忍不住伸手去摸杯壁，還真不燙，明明那杯茶是滾燙的茶水。
「還真是，這值多少錢？」
雖然王川也不懂鑒賞，但看著這套瓷器，也覺得好看，很新，如同剛出窯的一樣。
「這也算是官窯瓷器，我們收藏界稱之為『紅色官窯』，既然是官窯，價格就肯定不會低。」郝運說道。
中國陶瓷自唐朝以來，就有官窯、民窯之分。
官窯瓷器歷來都被收藏界、博物館、拍賣行所追捧。
其原因就在於官窯集中了當時最優秀的工匠，最上等的原料和先進設備，並且超額燒造，優中選優，可說是各個時代的最高水平。
毛瓷也不例外。
而且，原料是花重金購買的當時已幾近枯竭的臨川高嶺土，完全可以說是空前絕後的「紅官窯」。
「根據近年來的拍賣情況看，這一套恐怕要五百萬以上吧！畢竟這一套是『水點桃花』的。」
傳聞毛瓷流入民間的很少，頂多就兩百多件而已。
大家能看到，這套茶具都有桃花圖案。
水點桃花是民國時期「珠山八友」之一的劉雨岑創造的繪製技法。
先玻璃白水點花瓣，畫出花形，再用水調彩料，在玻璃白上進行第二次點染，彩料中的水分含量「濕不流，干不枯」，下筆準確輕捷，桃花疏密有致，濃淡相宜，色彩鮮艷飽滿，花瓣嬌嫩欲滴。一枝桃花，清麗纖巧，俊秀飄逸。
「現在這一整套，五百萬肯定不夠的，但他只花了不到五千元。」黃先生鬱悶道。
郝運：「……」
撿這麼大的漏？
老陳哭笑不得：「八十年代的五千元呀！」
得！郝運理解了。
八十年代的時候，這些東西並沒有特別值錢，或者說那時候幾乎所有古董文玩都不太值錢。
不過，八十年代五千元入手，到現在升值一千倍以上，怎麼看也是大賺特賺。
「這麼貴？」這回，王川更不敢摸了。
真要摔了一個，噶腰子賣都賠不上呀！
「已經是保守估算的，你還沒見識過最貴的毛瓷。九十年代的時候，嘉德拍賣行以178萬的天價拍出一對『毛瓷』茶具對杯。
2003年，4件『水點桃花』酒具瓷杯被新加坡收藏家以8000萬元成交，創下毛瓷拍賣的最高記錄。
他這套，有人出價到九百多萬。」黃先生爆料道。
郝運淡定了喝著茶，並沒有因為九百多萬的數字而手抖。
王川對自己老闆真服了。
直播間有人抬杠，某某富豪，兩個多億拍下一個雞缸杯，不也一樣拿來喝茶？這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
老陳則是觀察那對黑漆描金棋盒，看了一會，說道：「是件好東西，你多少錢買的？」
黃先生伸出三根手指：「不貴吼！才三百元。」
說著，還給郝運和王川投去兩道意味深長的目光。
郝運：「……」
王川張了張嘴，也沒說出來，只不過，心裡暗道：黃老闆，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嚯！那真是撿大漏了。」老陳沒注意看郝運他們的眼神交流，聽到才三百元入手，頓時大吃一驚。
「老黃，你可以呀！昨天那塊墨兩百元被你撿漏。」
啊！這……
郝運和王川朝黃老闆投去詢問的目光。
黃老闆回了一個目光，然後面不改色地「謙虛」道：「運氣好吼！」
直播間的人笑炸了。
神她媽的運氣好。
玩收藏的人，都這麼幼稚的嗎？
跟釣魚佬都是一個吊樣。
「吶！別說我沒關照老朋友生意吼！三十五萬給你。」
好傢夥！
嘴上說老朋友，暗地裡要賺老朋友五萬元？
老陳鬱悶：「三十五萬，我沒什麼賺頭了呀！」
「你要什麼賺頭？等升值呀！放在店裡擺幾年，不得五十萬？」黃先生說道。
郝運和王川都無語了。
可老陳還真沉吟考慮一番，點點頭：「倒也是，行，三十五萬留我這。」
得！坑熟人這一套，算是被黃先生您玩明白了。
黃先生心情大好，轉頭跟郝運說：「小友，找找我朋友這店的鎮店之寶。」
此話一出，老陳也笑眯眯地期待起來。
郝運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應該是這個吧？黃花梨木製造，明代的，估計值兩三千萬的樣子。」
黃花梨是明清硬木傢具的主要用材，由於其色澤黃潤、材質細密、紋理柔美、香氣泌人而備受明清匠人寵愛。
其紋路變化多端，如行雲流水一般，給人以柔和文靜之感；又或在生長過程中的不規則的結疤，形成了變化多端的「鬼臉「，但不是所有黃花梨都有鬼臉。
而眼前的這張桌子，就有明顯的「鬼臉」紋理，自然也就珍貴。
實際上，不管是什麼材料，明代傳下來的傢具，都不會便宜。
老陳和黃先生舉起拇指：「厲害呀！來，喝茶。」
王川不動聲色將放在桌上的手縮了回去。
媽呀！
一張桌子兩三千萬？
你們認真的嗎？
直播間內，同樣在議論紛紛。有錢人的世界，他們真的體會不到。
「主播已經替我們踩好點了，今晚兩點出發，心動的兄弟趕緊報名。」
「加我一個，我有麵包車。」
「我是搬運工，加我一個。」
「帶上我，我是開鎖的。」
……
看出王川的拘謹，陳老闆笑道：「小朋友，別緊張，這桌子沒有你想象中那麼脆弱。」
黃先生也開口道：「喝茶，別浪費！這是他珍藏的烏龍茶，十八萬元一餅買的。」
王川一聽，暗道：那得嘗嘗了。
十多萬一餅的茶葉，以前想喝都沒資格喝，只配喝幾十塊錢一斤的那種。
他暫時把直播手機放一邊，雙手捧杯，生怕一隻手捉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