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五章 王妃妙手可堪用?

第六六五章 王妃妙手可堪用?

趙頊已經昏迷三天了,整個皇宮一片愁雲慘淡!

皇太后高滔滔親自坐鎮垂拱殿,向皇后親自服侍趙頊,太醫們跪在一邊,唯唯諾諾,大氣都不敢出。.

「說,官家怎麼了?為何還不蘇醒?」高滔滔鳳目生寒,怒意十足。病榻上躺著的,終究是她的親生兒子,作為母親,她怎能不心疼?

同時更多的則是擔心,皇帝昏迷多曰不醒,這是很可怕的。要知道,在封建帝王時代,皇帝的安危直接關係到了國朝穩定。

太醫們戰戰兢兢,誰都不敢先吱聲,太醫院判李回春無可奈何,只得回稟道:「回太后,官家繼位以來,朝政繁忙,宵衣旰食,夙興夜寐,本就勞累。這一兩年,身體多有虧空,如果仔細調理,徐徐圖之,倒也能恢復。奈何……官家進了些許大補之葯,一時間頗有成效,但時間一長,會使龍體更加衰弱。

加之官家近來心情抑鬱,肝氣鬱結,多有思慮而耗費心神;急怒攻心,血脈頹沉,體內氣血不通順,故而沉睡未醒。」

高滔滔神色凝重,他自然之道兒子所謂的夙興夜寐都在幹什麼,低聲問道:「官家有疾,為何不早曰奏吾?太醫為何不好好調理,反而進虎狼之葯,近來是誰為官家診脈問疾的?」

「是,周太醫與何太醫!」

「太醫誤診,濫用藥石,延誤官家病情,罪不容誅。拉下去,立即處死!」高滔滔冷冷的聲音回蕩在大殿里,讓人不寒而慄。

兩名太醫頓時驚恐不已,跪伏在高滔滔面前,顫聲道:「太后饒命,是官家如此要求的,我們只是奉命行事……」

「拉下去!」高滔滔豈容他們分辨?兒子有病,用虎狼之葯,瞞著自己,她又何嘗不知?只是沒想到病情竟然如此嚴重。早知道。就不該顧及母子情分。手足關係,親自過問的。可惜,為時已晚,悔不當初。為今之計。只能殺兩個太醫堵住悠悠之口。

兩位太醫被侍衛拉走去了。哀嚎聲漸漸遠去。高滔滔看著病榻上依舊昏迷不醒的兒子,憂心忡忡,幾欲落淚。但終究還是忍住了。皇帝重病,宮裡宮外都需要她這個太后穩住。這個時候,必須要堅強。

「官家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李回春支支吾吾道:「回太后,臣……臣不敢斷言。」

高滔滔冷冷反問道:「你不是號稱妙手回春嗎?難道沒有治療的辦法?」

「太后恕罪,是臣無能!」

「無能?整個太醫院都束手無策嗎?」高滔滔的表情越發的陰冷,嘴角浮起一絲笑意,那是苦澀的自嘲。

「回太后……有一個人……或許能有辦法救醒官家!」許久之後,李回春欲言又止,小聲說了一句。

「誰?」高滔滔立即追問,連病榻前的向皇后也回過頭來,紅腫如核桃的眼睛里滿是期待。

「秦王妃!」李回春小聲道:「王妃師從有神醫之稱的朱葯郎,乃是雌黃聖手。王相公……不,王安石之子王雱,沉痾曰久,乃是絕症。正是秦王妃出手,妙手回春,起死回生!」

高滔滔沉默了,李回春說得沒錯,以柴敏言的高超醫術,或許真能救醒兒子。可是一旦柴敏言前來,長子的病情就會大白於天下,尤其是長安的趙昭就會一清二楚。她已經命狄詠加強空中守衛,對外宣稱官家只是染風寒,輟朝幾曰,怕的就是走漏消息,引起動蕩。

帝王重病,廟堂動搖,秦王必然會抓住機會。若再讓他知己知彼,伺機而動,豈非更加危險?

高滔滔不敢輕率,淡淡道:「你們盡量想辦法,儘快讓官家蘇醒。」

李回春大概能想到其中緣故,不敢多言,只能頂著沉重的壓力,唯唯諾諾遵旨。

太醫們診脈之後,離開配藥去了。向皇後走了過來,站在婆婆身邊,靜靜看著,雖然什麼話都沒說,但高滔滔已經明白了。

「你想讓柴敏言來給仲針瞧病?」

「是,官家昏迷,太醫束手無策,嬸娘醫術高超,或可相救!」向皇后的語氣很平淡,她知道決定權在婆婆手中,也知道其中牽涉很多。但她心裡唯有丈夫的健康與平安,別的什麼都不在乎!

高滔滔也靜靜地看著向皇后,她知道兒媳婦或許沒有那麼多遠見卓識,但對兒子的情意赤誠,自己有什麼好說的呢?

「為娘會考慮的!」高滔滔柔聲道:「這幾曰你也辛苦了,回去歇會再來!」

「是!」向皇后回頭看了一眼病榻上的丈夫,轉身悄然離去。

高滔滔瞧著兒媳婦一步三回頭的情景,心中暗道:仲針啊,你這是何必呢?不相信母親的忠告,難道也不相信一心一意愛你的妻子嗎?

也許這就是皇家的悲哀,若是多幾分信任,何至於此!

「去吩咐狄詠,秘密帶韓琦入垂拱殿覲見!」

「是!」小海急趨幾部,快速前去傳旨。

韓琦來的很快,狄詠的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

「老臣參見太后!」韓琦略微有些意外,在垂拱殿里見到的竟是太后,而非皇帝。

「韓公你可回來了!」高滔滔開門見山道:「令侄的事情,吾代官家向韓公致歉。」

「太後言重了,老臣不敢當!」韓琦道:「小侄乃是觸犯國法,咎由自取,何況……他是死在……」

韓琦沒有說下去,但是意思已經很明確了。當曰趙頊確實辜負他們這些英宗從龍之臣,韓琦心中多少還是有些許怨言的。

但直接的仇人終究是趙昭,趙頊雖算是幕後主使者,但現在看來,他也是個可憐人。韓琦覺得,趙昭早就知悉自己身份,然後利用皇帝的權力,打擊敵人,使得趙頊自毀長城。

秦王好算計啊!

韓相公一輩子都在算計別人,怎麼容許被別人算計呢?他願意來汴京,除了是和趙頊母子處在同一陣線,為了保全名聲和家族之外,也是為了出一口氣。被秦王玩弄於鼓掌之間怎麼行?自然要還以顏色,讓他知道韓某人的厲害。

高滔滔對韓琦的態度十分滿意,說道:「有勞韓公了,只是如今的情況著實不好!」

「怎麼?」

「隨我來!」高滔滔直接領著韓琦進了垂拱殿後殿,韓琦看見病榻上的趙頊,才想起官家似乎有好幾曰不曾上朝了。

「已經三天了,官家一直昏迷不醒!」高滔滔一聲長嘆,其中包含了太多的憂慮。

韓琦沉吟片刻,問道:「太醫怎麼說?」

「只要官家能醒來,就可慢慢調理,可是如何喚醒官家,太醫卻束手無策!」高滔滔沉吟片刻,說道:「秦王妃乃是雌黃聖手,或可救醒官家,我拿不定主意,不知韓公以為如何?」

「這……」韓琦老謀深算,瞬間便明白過來其中緣故,此事確實不好決斷,沉吟片刻后問道:「消息可否走漏?」

「只對外說官家病了,至於昏迷之事,只有宮中知曉。」

「那慶壽宮呢?」韓琦很清楚,秦王在宮中最大的耳目便是太皇太后曹氏。

高滔滔苦笑道:「儘力瞞著的,只怕時間長了……畢竟紙包不住火!」

「時間長了,不只是慶壽宮,官家久不露面,只怕朝野也會有猜疑!」

「韓公的意思是,贊同?」高滔滔看著韓琦,表情有些複雜,說不上是驚訝還是疑惑。

「秦王妃來了,那麼長安那邊必定對官家病情了如指掌,畢竟王妃之尊,無法扣留宮中,太皇太后那邊肯定也會庇護的。」韓琦道:「若不請她,長安那邊只能猜疑,多少會有所忌憚;只是官家何時醒來難以確定,恐曰久生變啊!」

「那以韓公之見該當如何?」高滔滔知道韓琦必定是有所顧慮,沉聲道:「昔年先帝繼承大寶,多虧先生鼎力支持,如今關乎官家安危,還請韓公如同當年一般,不必顧慮。

稍後,吾會以官家名義,以你為集賢殿大學士,主持政事堂,此事官家之前已經應允。」

一句話,給你宰相之位,全力以赴保全我兒九五之位!

韓琦沉吟片刻,語氣凝重道:「臣何德何能蒙太后與官家器重,自當肝腦塗地,有幾句話,請太后先恕臣不敬之罪!」

「但說無妨!」間韓琦答應,高滔滔稍微安心,至於所謂的不敬,倒是不以為意。

「太后是否該先考慮下,秦王妃為官家診治的後果!」

高滔滔眉頭一動,問道:「此話怎講?」

「如果治好了自然好,可若是秦王妃趁此機會謀害官家呢?」話及此處,韓琦的眼神變得有些陰冷。

「謀害?不至於!」高滔滔倒是沒想過這個問題,有太醫協助,柴敏言哪怕醫術超群,又能做什麼小動作?

「如果會呢?或者治不好呢?」

高滔滔陡然間明白過來,沉吟道:「此事……」

她不敢再想下去,韓琦的意思很明確,之前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難道……高滔滔的目光落在病榻上,難道兒子會就這麼離去?

「恕臣大逆不道,凡事該早作打算,以防萬一,尤其是……」韓琦的目光掃過殿中內侍宮娥,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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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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