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10塊錢一個
方柔這邊的變故，自然引起了大量攤主的注意，他們也立刻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攤位可以挪動，但只能白天挪動，晚上絕不能挪動。
對此，他們只能在心裡暗暗咒罵，竟然還有這種隱藏的規則陷阱。
憑心而論，在見識到黃昏之時，那個攤主挪動攤位而平安無事的時候，誰都會覺得這一點不在限制之中，而基本不會去聯想還分白天黑夜兩個時期。
時間來到深夜，由於方柔以身作則作為反面教材，因此沒有攤主再去嘗試夜晚挪動攤位，自然也沒因此而死的人。
一個扎著衝天辮的小男孩，這個時候來到了方曉的攤位前，奶聲奶氣的開口：「大哥哥，肉夾饃多少錢一個呀？」
看著這個衝天辮小男孩，方曉心中微微詫異。
對於這個小男孩，他記憶是頗為深刻的。
前世，深夜時分，接近凌晨的時候，一位攤位挪動自己的攤位，導致死亡，也讓其他人意識到了攤位夜晚不能挪動這一點。
之後，這個小男孩出現在那個死亡攤主臨近的攤位，說自己帶的錢不夠，想讓攤主給自己降低價格。
最終，對方同意了小男孩的請求，然後小男孩張開嘴巴，猩紅的舌頭瘋狂延伸，直接活生生洞穿了攤主的脖頸。
那個時候眾人才意識到，明碼標價的商品價格是最真實的信息，容不得任何的改變。
可是，現在這個小男孩並未找到前世的那個攤主，反而是找到了自己……
因蝴蝶效應導致的改變？還是說，這個小男孩是固定的規則，必然會出現在因挪動攤位而死的攤主，其附近的攤位？
方曉微微眯了眯眼睛，覺得後面的可能性似乎更大一些。
回過神來，方曉平淡的回應了一句：「10塊錢一個。」
聽到方曉的回答，小男孩不禁瞪大了眼睛，奶聲奶氣含住自己的手指頭：「大哥哥，怎麼這麼貴呀，我這裡只有五塊錢，能不能五塊錢賣給我一個呀？求求你啦。」
方曉裝出一副不耐煩的神情：「沒錢就一邊玩去，明碼標價，童叟無欺，概不賒賬，概不打折。」
小男孩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大哥哥你怎麼這樣子呀，五塊錢賣給我好不好嘛？我一個小孩子沒什麼錢呀。」
方曉撇了它一眼：「10塊錢一個。」
衝天辮小男孩一臉祈求：「大哥哥，我……」
方曉面無表情：「10塊錢一個。」
衝天辮小男孩神色變得有些僵硬：「大哥哥，你……」
方曉面無表情：「10塊錢一個。」
衝天辮小男孩不說話了，安靜的看著方曉，蒼白無血色的稚嫩面孔有些扭曲。
方曉面無表情的和它對視。
半響，衝天辮小男孩收回目光，姿勢有些怪異的朝著遠方走去，很快就消失在視線之外。
接下來一直到天亮，都沒有再發生什麼異常狀況。
天亮之後，街道上的行人開始急劇減少。
去攤位購買的客人也基本沒有了。
就在這時候，一個少年將自己的攤位朝著方曉這邊挪了過來。
方曉有些詫異的看了那個少年一眼。
對方長的十分清秀稚嫩，穿著一件牛仔長褲和一件白色襯衫，看模樣應該十四、五歲左右。
對方把攤位挪過來……前世並沒有這麼一回事。
或許是因為前世方柔把攤位搬到了他旁邊的緣故？
似乎自己所改變的每一點，都在引動著暫新的變化。
不過很快方曉就釋然了，重新再來不就是為了改變嗎？
此時，這個少年將攤位在方曉旁邊相隔兩米的距離擺放好之後，沖著方曉露出來一個陽光開朗的笑容：「哥，怎麼稱呼呀？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朱礁。」
方曉仔細回憶了一下，對於自身經歷的第一個惡神之規則眼怪談場景，他自然是印象極為深刻的，尤其是當中死去的那些「幸運兒」。
這個少年並非自己印象中，在這個惡神之眼內死亡的人。
而之後各種聖印者團隊如雨後春筍一般陸續崛起，其中出名的人，方曉都略有耳聞。
朱礁這麼特別的名字，他沒道理沒有印象。
也就是說，有三個可能性。
第一，朱礁極有可能在度過這個惡神之眼規則怪談場景后，死在了後面的惡神之眼中，所以他沒聽過這個名字很正常。
第二，朱礁或許在之後加入了某一個聖印者團隊，但表現的非常平淡無奇，所以自己沒有聽聞過。
第三，對方後來改了名字，這種行為很少見，但並非沒有。
三種可能性都挺大的。
不過這些都和他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他現在更為好奇，對方靠近他想要幹什麼。
因此，略微沉思一陣之後，方曉收回自己的思緒，緩緩出聲：「你把攤位擺在我旁邊，是想幹什麼？」
朱礁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哥，昨晚你和那個小屁孩打交道的時候，我一直關注著你。」
「你拒絕它的時候，我甚至以為這條長街上又要多出一具屍體了，結果讓我沒想到的是，哥你那副嘴角，竟然平安無事。」
「對咯，之前在那個死胡同口擺攤的美女，哥你應該也和她認識吧？我看到你們兩個交流了好多次，不過由於之前隔的挺遠，我不知道你們兩個在說什麼。」
說到這裡，朱礁忍不住又去瞥了一眼死胡同口那隻剩下骨架的殘骸：「由此，我覺得，哥你是不是推導出來了許多有用的消息？那個美女是你故意坑死……或者想要拿她做實驗，驗證一些自己的猜想？」
方曉臉上面無表情，心中則是對朱礁高看了許多。
他直接把三種可能性中的第二種可能性，瞬間排除。
這份敏銳的觀察力和判斷力，對方如果一直活下去的話，籍籍無名的可能性很小。
要麼後來死在了惡神之眼內，要麼改了名字。
目光從朱礁臉上收回：「我叫方曉，你過來應該不只是想要和我說這些廢話的吧？」
聽到方曉說出自己的名字，朱礁笑容燦爛：「那我叫你曉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