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入幕之賓?

第十三章 入幕之賓?

吳兢出了衙門大堂,和趙竑並步而行,吳兢的話意味深長。

「殿下,你在大殿上公然和史彌遠唱對台戲,老臣看得心驚肉跳,心裏面爽快。不過,得罪了史彌遠,殿下以後可要當心啊!」

大殿上和史彌遠公然叫板,直擊要害,這個皇子,讓他實在是吃驚。

記憶中,趙竑並不是如此剛猛。看來,自己還是小看了世人。

「吳相公,史彌遠專權,為害大宋天下。在下不過說幾句大實話。至於史彌遠怎麼想,想幹什麼,在下並不在乎!」

趙竑恰如其分地表達了自己的無知者無畏。

「殿下剛猛,老臣佩服。不過隱忍蟄伏,才是長久之道。」

吳兢看了看周圍,對著趙竑低聲細語:

「殿下,要不我找一下鄭清之,讓他給史彌遠說說,你和史彌遠坐下來,緩和一下彼此的關係。等殿下有朝一日登基,再對付史彌遠不遲。」

吳兢目光中的猶豫看在眼中,趙竑的心頭,不由得泛起一絲傲氣。

只有那麼一絲一毫的勇氣。

「吳相公,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有一句信條,伴隨了我多年,不知你想聽否?」

趙竑轉過頭停下了腳步,一本正經。

吳兢不由得一怔,隨即道:

「殿下請講,下官洗耳恭聽。」

這個趙竑,自己只是想勸他,為他著想,他將什麼人生信條,是會錯意了吧。

「吳相公,我的信條就是,在我的世界里,沒有躲避,沒有退縮,只有橫衝直撞,即便撞得頭破血流,也絕不回頭,絕不退縮。」

趙竑滿臉正氣說道,吳兢微微一怔,隨即哈哈笑了起來。

「殿下,橫衝直撞的好。你真是讓下官刮目相看啊!」

吳兢面帶笑容,心頭暗自佩服。

這位年輕的殿下,勇氣可嘉,是位至誠君子。

趙竑暗暗搖頭。要不是命沒有退路,他至於和史彌遠硬鋼、橫衝直撞嗎?

只要一下撞不好,很可能就是車毀人亡。

「殿下,那個淮東的糧商,是你的入幕之賓吧?」

吳兢笑嘻嘻,滿臉猥瑣,眼神里露出一個男人才懂的表情。

「入幕之賓?」

趙竑一臉的懵逼。

「殿下,你是真能裝!美人如玉,真是羨慕殿下啊!」

吳兢哈哈笑道,到了臨安府門口,向趙竑拱手一禮。

「殿下,什麼時候有了新曲,還請告知下官。」

「吳相公,多謝了。以後還請多多指教啊!」

趙竑也向吳兢拱手告別,笑容滿面,長揖一禮。

入幕之賓?這傢伙在說些什麼?

「殿下,吳相公所言極是,史彌遠勢大,殿下還是要小心些。」

左右無人,許勝諂笑著說了一句。

「我去!我也勢大,他怎麼不當心點?」

趙竑搖搖頭。勢再大,他也不怕,怕也沒用。

「殿下當殿直斥史彌遠,固然心裡痛快。可是最後又能怎樣?史彌遠沒有任何損失不說,殿下和史彌遠的隔閡更深。對殿下而言,不是件好事。」

許勝的話,讓趙竑愣了片刻。他看著黑臉不言的李唐,開口問道:

「李唐,你原來是這樣認為的?」

「殿下,還是要忍,等殿下登上皇位再說!」

「我噁心一下他還不行嗎?」

趙竑搖搖頭。要是能順順利利登基,他至於這樣嗎?

「人心險惡,你們以為我想這樣嗎?有些事情,不是你委曲求全就能如願滴。」

他和史彌遠的關係不可調和,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他現在能做的,只能是見招拆招。

顏春黑著臉從獄門出來,她打量了一下外面,臨近年關,南獄門口冷冷清清,幾個人正在外面說話,其中一人正是徐掌柜。

和徐掌柜說話的年輕人負手而立,腰桿筆直,側臉輪廓分明,笑容燦爛,牙齒潔白,給人以莫名的親切感。

顏春的心裡,不由得一動。

徐掌柜找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這個年輕人錦衣玉帶,衣冠楚楚,是臨安城的權貴子弟無疑。

「殿下,多謝了!」

徐掌柜拱手行禮,笑意盈盈,向趙竑表示感謝。

方孔兄開道,又有趙竑這個皇子出馬,自然是無往而不利。

「徐掌柜,不客氣。」

趙竑說著話,徐掌柜已經屁顛屁顛跑了過去,點頭哈腰。

「顏掌柜,各位,受苦了。都沒事吧?」

「徐掌柜,你怎麼才來,害得我家主人在裡面遭罪!」

一個雄壯異常的三旬漢子,不滿地朝徐掌柜嚷道。

「這不是殿下剛去了大理寺,在下才來晚了。抱歉!抱歉!」

徐掌柜趕緊跑了過去,滿臉賠笑,連連作揖。

趙竑看得清楚,暗自搖頭。這徐掌柜的神態,似乎也太謙卑了些。

「徐掌柜,這就是救我們的人嗎?」

「罪犯們」剛剛被放出來,男子個個威猛雄壯,很有些氣勢。另外一人一身青緞長衫右衽,女扮男裝,身材修長,雍容華貴,一雙秋水般的眼眸,清澈無比。

趙竑不由得一怔。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好身材的女子,一雙逆天的大長腿,容顏如此嬌艷,和她清澈的眸子一對,要說的客套話都忘了。

「看什麼看,小心挖了你眼珠子!」

彷彿是感覺到了趙竑貪婪的目光,顏春黑亮的眼睛一瞪。

「小娘子國色天香,在下失態了,失禮了!」

趙竑老臉一紅,趕緊拱手一禮。

老司機失態,太不應該。

這恐怕就是吳兢剛才所指的「入幕之賓」吧。

這傢伙才是老司機,眼光夠毒辣!

只不過,再細看這位長腿美女幾眼,輪廓似乎過於硬朗。

脾氣個性肯定很強,趙竑下意識地腦補。

「救了你們,還這樣無禮。真是豈有此理!」

主辱臣死,許勝的眼珠子立刻瞪了起來。

這個女扮男裝的美人,美則美矣,就是太粗魯了些。

「你小子是不是找死?」

看許勝對自己的主人無禮,雄壯異常的三旬漢子上來戳指怒罵,毫不客氣。

「就憑你,要不要一起上?」

許勝冷笑一聲,也不示弱。

「好了好了,都是自己人,千萬不要傷了和氣!」

雙方劍拔弩張,徐掌柜趕緊上來,站到了二人之間。

「張開,退下!」

女扮男裝的主人顏春首先開口。

「是,主人!」

叫張開的漢子立刻退下,恭恭敬敬,就如奴僕一般。

獄門口的衙役驚訝地看著這一切,猶豫著要不要上來。

「許勝,回來。徐掌柜,告辭了。」

趙竑向徐掌柜拱手告別,帶著憤怒的許勝,轉身就要離開。

臨安府大牢前起衝突,要是再大打出手,又給抓進牢里去,玩笑可就開大了。

「殿下,多謝了!改日小人一定登門拜訪,給殿下賠罪!」

徐掌柜見趙竑沒有發怒,趕緊追上幾步,給他賠禮。

「徐掌柜,沒事了就好,就此別過!」

趙竑招呼著滿臉黑線的許勝,邁步離開。

「慢著!」

顏春叫住了趙竑,她走了幾步過來,負手而立,眉頭微皺,努力讓自己看的穩重些。

「你叫什麼名字,也容我顏某日後報答。」

趙竑一怔,不由得莞爾一笑。

這女子美的冷艷,卻不過十六七歲,裝深沉,有些做作,也有些可愛。

不過,看她身旁這些彪悍的猛士們對她恭恭敬敬,似乎下人對主人。這樣看來,這美女應該是某個富貴人家涉世未深、傲嬌跋扈的千金。

「顏掌柜,這是濟國公殿下,也是當今的大宋皇子。殿下,這位就是顏掌柜,和小人在清平坊經營糧食買賣!」

徐掌柜滿臉賠笑,趕緊給自己的生意夥伴介紹。

「濟國公,皇子?我還以為是當今太子!」

顏小娘子冷冷看了一眼趙竑,不屑地吐出一句。

徐掌柜的一臉尷尬,許勝臉色難看,惡狠狠一句。

「是大宋官家唯一的皇子,將來就是太子,大宋官家!」

趙竑一陣頭疼,趕緊擺了擺手。

「徐掌柜,顏掌柜,告辭了,咱們後會有期。」

他三十大幾的心理年齡,自然不會和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女孩計較。

「殿下,慢走!」

徐掌柜和趙竑拱手告別,笑容有些尷尬。

顏春沒有說話,他也不好意思留下趙竑,一起吃個飯什麼的。

「濟國公,留步!」

顏小娘子上前一步,攔住了趙竑,沖著他抱拳作揖,一副江湖做派。

「顏掌柜,還有事嗎?」

趙竑一陣無奈。無知者無畏,尤其是這些少年人,說話直戳人心窩子。

他是無權無勢,但他至少還是個人,話能不能不要說得這麼直接?

「殿下,多謝了。他日有用得著我顏某的地方,義不容辭!」

顏春道謝盛氣凌人,一副後世豪門千金拿錢砸人的囂張。

「好說!好說!」

趙竑震驚於女子的明艷,也是抱拳行禮,和對方告別。

這少女天生尤物,一顰一笑,冷艷絕倫,差點亮瞎了他的狗眼。

他什麼時候,被這樣出眾的女孩愛過?又有過這樣的感情?

趙竑的心頭,莫名地一酸。

「殿下,我們順路,一起走吧!」

顏春上前幾步,和趙竑同行,許勝只有退後一步。

太陽猛然從濃厚的雲層中掙扎而出,二人在冬日的暖陽下並肩而行,身旁是青春動人的少女,幽香隱隱,趙竑不由得恍然若失。

他是重回了自己懵懂無知的高中年代了嗎?

「殿下,你怎麼不說話?」

「我說什麼?沒什麼可說的。人生一潭死水,平淡的無聊,沒有希望。」

趙竑輕聲說道,似乎有很多感慨。

「你就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心上人嗎?」

顏春驚訝於趙竑的傷感,不自禁問道。

此人身為皇子,衣食無憂,要什麼有什麼,怎麼說的話讓人壓抑,自己卻似乎沒有解決的法子。

「親人都已經過世,遙不可及;朋友似乎一去無蹤;心上人,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往事不堪回首,趙竑變的更加情緒低落。

「你堂堂的皇子,要什麼有什麼,還扭扭捏捏?你都這樣了,那天下人還怎麼活?」

顏春不滿地的看了看趙竑,繼續道:

「你們南人不是會談詩作詞、香詞艷曲嗎,那些個士大夫,不都是深諳此道嗎?你就做一首詞曲,讓我開開眼界,自己也解解悶。」

南人?香詞艷曲?

趙竑一怔,轉過頭去,看到顏春臉上的漫不經心,以及眼神里的表情,一絲不屑?

「我跟你很熟嗎?為什麼要做給你?你以為你是誰?」

瞻仰完風波亭,趙竑本來就很不爽,往事又不堪回首,顏春的那一絲或許不屑,讓他不由得暴走。

「你這人怎麼這樣?你有病嗎?莫名其妙!」

顏春一怔,眼睛瞪了起來。

「我是病了,你有葯嗎?我怎麼了?我幹什麼事,需要你高不高興嗎?」

趙竑臉色難看,拂袖而去。

「我也有病,知恩不報、忘恩負義的病,你有葯嗎?」

許勝狠狠撂下一句,緊緊跟上趙竑。

顏春阻止了氣勢洶洶的幾個手下,眼神玩味。

這個大宋皇子,脾氣還挺大,有些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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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南宋當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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