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一堂課2)

第26章第一堂課2)

學員們慷慨激昂,趙竑看在眼裡,輕輕點了點頭。

歷史課,說白了就是一堂愛國主義教育課。從學員們的反應來看,他已經達到了目的。

「紹興十一年,宋金達成紹興和議:宋向金稱臣,東以淮河中流為界,西以大散關為界,以南屬宋,以北屬金;宋每年向金納貢銀、絹各25萬兩、匹,宋金南北對峙,直至今日。」

趙竑說完,看向了眾學員。

「高虎、張度!」

「是!校長!」

高虎和張度心虛地相繼站了起來。

昨天他們兩撥人在「勒石堂」群毆,現在想起來,還是心有餘悸。

校長不會這個時候讓他們離開教室,滾出講武堂吧?

要真是那樣,事情無法挽回不說,丟人可就丟到家了。

「昨天,你們兩波人在看石碑時發生群毆,能告訴大家,是為什麼嗎?」

高虎和張度面面相覷,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還能為什麼?爭風吃醋,一個看一個不順眼,高虎先動手,張度卻是挑釁在先。

「在我大宋的恥辱碑前群毆,你們真是讓朕寒心。要不是考慮到你們年輕,本著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的初衷,你們所有人都已經被趕出講武堂了。坐下吧,朕不想看到第二次。」

趙竑的目光,看的張度心驚膽戰,哆哆嗦嗦坐下。

作為臨安城權貴子弟,南宋中興四將之一張俊的六世孫,橫行霸道,頑劣不堪,沒想到因為看不起高虎等人,在皇帝這裡碰了個大釘子,還被直接點名。

群毆回去后,他才了解到張正思等人和趙竑的關係,驚出了一身冷汗。

皇帝校長字裡行間對宋高宗趙構不滿,先人張俊作為禍害岳飛父子的幫凶,必將為趙竑所不齒。張家受打壓,恐怕也在情理之中。

他要是再得罪校長的這幾個潛邸時的心腹,那不是往刀口上撞,自己找死嗎?

「昨天,有些學員拿了父輩的名刺,來給我送禮投拜,當真是讓我好生驚詫。你們來金陵講武堂,是來買官來了,還是跑官來了。你們把金陵講武堂當什麼地方了?」

趙竑目光冷厲,學員中,有人偷偷低下頭去,不敢再看趙竑。

「你們還年輕,我不怪你們。我還是那句話,懲前毖後,治病救人。你們不要再犯,否則後果自負。現在,以後,金陵講武堂絕不允許發生跑官買官的事情。誰要是敢犯,他會收到一個大大的驚喜。」

趙竑語重心長,語氣溫和,態度卻是決絕,目光更是寒氣逼人。

二十年目睹之怪狀,想不到提前數百年就出現了。

「我也告訴你們所有人,人生來平等,英雄不問出處。拿權勢來壓人,懦夫愚夫所為。誰能開疆拓土,恢復中原,造福萬民,那才是英雄。」

趙竑這一番話,下面許多學員一時面紅耳赤。皇帝校長的話,句句說到了他們心裡。

高虎紅著臉,想來表明心跡,卻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說。

幾個臨安紈絝面面相覷,心虛地不敢直視講台上的趙竑。

「《紹興和議》,使我大宋失去了陝西的馬場,從此岳家軍背嵬軍萬騎奔騰,成為我大宋一朝之絕唱,後來的「隆興北伐」和「開禧北伐」,我大宋將士只能靠步兵和北方的精騎對陣,北伐豈能成功,焉有不敗之理?」

趙竑拿起教鞭,一聲嘆息之後,正色說道:

「所以,對陣北方的騎兵,步卒難以取勝,勝不能擴大戰果,敗則一潰千里。所以朕研製出了火藥和火器,目的就是為了在戰場上和北方的騎兵抗衡。」

趙竑徐徐道來,魏思思尷尬不已,眼神閃躲。

昨天就是她在宿舍,宣揚火藥和火器不是皇帝親造,這一下可是當著所有女學員的面,被狠狠打臉。

反觀宣月華目不轉睛,全神貫注聆聽校長皇帝的「演講」。

「早上跑了十里路,是不是覺得很累?這就是戰馬奇缺的弊端,不得不用雙腿和對方的戰馬賽跑。和生命比起來,辛苦一點值得。」

「演講」點到即止,趙竑拿起教鞭,指著一處道:

「這是河西之地,因為是一個長達兩千里的長條形,所以稱之為河西走廊。」

他看著眾學員,朗聲問道:

「你們誰知道,河西四郡是什麼?是什麼時候併入我中國的版圖的?」

終歸是歷史課,還得把重要的知識點都介紹了。不過,上課如果沒有互動,豈不是太過死板?

這些學員,才華滿腹者不少,並不是一無所知的小學生。

「校長,我知道!」

「校長,我知道!」

「我知道!」

學員們紛紛開口,有人舉起了手臂,有人沒有,注意到不對,趕緊重新舉手。

「張正思,你來回答!」

趙竑點到了張三。他倒要看看,這位曾經的臨安混混,是不是個被埋沒的人才。

「回校長,河西四郡,是漢時在河西走廊設置,分別為武威郡、張掖郡、酒泉郡、敦煌郡。漢武帝元狩二年,匈奴昆邪王殺休屠王降漢后,漢以其故地置河西四郡。漢武帝時除設置河西四郡外,還有據守敦煌以西的陽關和玉門關,有「列四郡,據兩關」之稱。」

張正思站起身來,一一道來,竟然絲毫不差。

「張正思,你回答的很好,坐下。可是,除了河西四郡,還有更遠的西域都護府,你們都有誰去過?」

趙竑的問題,讓教室里所有的學員都是沉默。

不要說西域都護府,河西走廊,就是黃河邊上,都是別人的領土。

「大家不用灰心。你們沒去過,我也沒去過,都不用難受,更不要避諱。黃河、長城、河西走廊、西域、燕雲十六州等等。知恥近乎勇,沒事的時候,多看看這些漢家故土,萬里河山吧,那可比群毆來得輕鬆。」

群毆的學員們暗暗發窘。那些漢軍故土,看起來豈不是更傷人,比群毆難受多了。

「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

趙竑教鞭一抬,指向了黑板上河北山西之間的太行山。

「這是太行山,大家都沒有去過,我也一樣。知道這裡哪裡嗎?燕雲十六州,我大宋的北部屏障,噩夢來源。你們誰知道它對於我中原王朝的意義嗎?」

又是一片片的手臂舉了起來。大宋文風鼎盛,這些天文地理,了解的學員大有人在。

張正思也舉起了手臂,不過這一次趙竑點了吳峰,他曾經的大舅哥。

「回校長,燕雲十六州地形十分重要,為歷代兵家必爭之地,也是我中國抵禦游牧民族入侵的天然屏障。有了燕雲十六州,我中國足可以經略控馭北方游牧民族。隋煬帝曾在涿郡築臨朔宮作為行宮,大業年間隋朝三次用兵高句麗,都以涿郡為基地,集結兵馬、軍器、糧儲。長城、險關、堅城、山巒、黃河互為依託,不可不奪回來!」

吳峰的話,讓教室里一片騷動,許多年輕人的臉上,不知不覺浮起興奮之色。

失去了燕雲十六州,中原之地無險可守。若是能恢復這十六州,自可以名垂青史了。

「吳峰,說的好。恢復燕雲十六州,收回河西四郡,重建西域都護府,就要靠你們這些年輕的學員們去實現了!」

趙竑臉色凝重,鄭重其事鞠了一躬。

他的原大舅哥,也不是一無是處。

學員們一片錯愕,隨即紛紛站了起來,回了一躬。

「我等定不負校長!」

「定不負校長!」

學員們紛紛喊道,許多人都是熱血沸騰。

「謝謝大家,大家請坐!」

趙竑直起腰來,讓躁動不安的學員們坐下,然後指著黑板上一點。

「學員們,你們知道這是那裡嗎?」

學員中,許多人看著黑板,都是心情沉重,曹友聞輕輕嘆息一聲,目光失落。

靖康之恥,怎麼也繞不去的民族痛楚,誰又能忘記,誰又敢忘記?

「校長,這是東京城。我等學子,無人能夠忘記!」

女學員劉芳凝站起來說道,都忘記了舉手。

不過,沒有人提醒她,趙竑也沒有介意。

「不錯,這就是東京城,都看仔細,記牢了!」

趙竑臉色難看,教鞭敲打著黑板,「啪啪」直響。

「靖康之恥,除徽欽二帝被擄掠北上外,還有大量趙氏皇族、後宮妃嬪與貴卿、朝臣等共三千餘人。後宮嬪妃、宗室婦女為奴為娼,半壁江山淪陷,奇恥大辱,刻骨銘心。看到此處,我經常是夜不能寐,思之如狂啊!」

趙竑的臉上苦大仇深,不知是真情還是假意。

「校長,我等金陵講武堂學子必刻苦學習,早日奔赴戰場,恢復中原,一雪國恥!」

曹友萬再也忍不住,站起身朗聲說道。

「校長,我等願為大宋馬革裹屍,光復大好河山!」

女學員史慧玉也是站了起來,慷慨激昂,眼圈發紅。

「恢復中原,一雪國恥!」

「恢復中原,一雪國恥!」

學員們紛紛站了起來,個個都是打了雞血一樣,熱血沸騰。就連那些內向懦弱的也紛紛跟著站起,跟著一起喊了起來。

歷史即是地理,地理就是歷史。這一堂別開生面的歷史地理課,醍醐灌頂,感受太深。

「好!恢復中原,一雪國恥!恢復我漢家王朝昔日的光榮!」

面對著群情激昂的一眾學員,趙竑提高了聲音。人人悸動之時,正要趁熱打鐵,千萬不能泄了士氣。

「諸位,我還是那句話,國家要強盛,首在軍事之強大,軍事之強大,則在於軍官之素質。你們要在金陵講武堂好好訓練,好好學習,去訓練千千萬萬的大宋將士,恢復失地,開疆拓土,一洗國恥,揚我大宋國威,振我中國士氣。諸位,拜託了!」

趙竑說完,又是躬身一禮,腰與腿垂直九十度。

如潮的掌聲在教室里響起,學員們紛紛紅了臉蛋,他們站了起來,掌聲經久不息,以至於趙竑不得不跟著學員們一起,鼓起掌來。

知道民族國家,懂得為國為民,以自己的民族自豪,還有比這一堂歷史課,更為成功的愛國主義教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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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南宋當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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