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意外一個接著一個
王婉容停下了腳步,側身好奇的朝聲音望去。
一個頭戴虎頭面罩的人,正朝她走來。
「郭仙師有令,令我等在此吸收龍氣,女子屬陰,不可靠近。」
所謂的龍氣一說,得益於郭京來時的那句「龍翔於野」。
太上皇既然那麼相信郭京,事關明日抗金一戰,多半不會勉強!
轎子里沉默了,半晌之後,宋徽宗說道:「換侍衛進去。」
領頭侍衛鞠躬領命,往大殿走去。
趙桓連忙喊道:「等一等!」
喊完之後,冷汗直流。
等什麼?侍衛可是個男的,沒有陰氣。
完了完了,這下全完了。
不行,不能讓他一個人進去,如今之際,只有陪他進去,伺機行事了。
「朕。。。真不能進去。」趙桓一著急,習慣性的要說朕陪你進去,這朕字一出口,就知道壞了,趕緊換詞。
侍衛停下,轎子里宋徽宗問:「為什麼?」
為什麼?
朕哪知道為什麼!
有沒有人出來給朕說一說是為什麼!
趙桓急忙往身後看去。
王賢依舊擋在劉喜身前,默不作聲。
左邊五人中,有人捂嘴輕聲咳嗽。
「你,說一下為什麼!」
慌亂之際,顧不得那麼多了。
那人用鐵棒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隨後轉了一大圈,神秘兮兮的說道:「郭仙師有命,讓吾等駐守此地,不可多言!」
趙桓趕緊指下一個,「那你來說。」
還是一樣的動作,一樣的言語。
趙桓繼續點下一個,宋徽宗不耐煩了。
「進殿!」
侍衛左手提著燈籠,右手拿著刀去拍殿門。
突然有人喊道:「不可!」
侍衛奉了宋徽宗的旨意,若還是「等一等」,他一定不會再等。
但是不可,讓他下意識的停下了手。
轉頭看去,那第三位被趙桓點到的人,雙手捧著天王像,大步上前。
「男子屬陽,女子屬陰,皆會和龍氣相衝,當今天下,有龍氣者,唯陛下和太上皇也!」
趙桓鬆了口氣。
是秦檜!
大奸臣果然是大奸臣,關鍵時刻,腦子轉的真快!
也虧得朕一個一個點過去。
秦檜額頭也全是冷汗,剛才是真兇險,如果皇帝沒有給他爭取到時間,他一時也沒想到該怎麼說。
轎子里再次沉默。
話已經被堵死,能進去的只有一個人,就是宋徽宗他自己。
去還是不去?
有個太監在轎子邊低聲說了幾句,宋徽宗說道:「來人,陪君父一起進去!一龍一陽相抵,夠了吧!」
秦檜轉頭望向趙桓,不知道該說什麼!
千算萬算,都沒算到太上皇會親自進去!
這下,真的全完了。
趙桓也是汗水濕透後背,這個老廢物,果然是窩裡橫,對外什麼都怕,就是不怕他兒子!
混蛋!這麼想坑朕是吧!
好!那你就進去,最好看到死人,立刻被嚇死!
嗯?死人?嚇死?
有了!
「啊!!!」趙桓突然大叫起來,剛下轎子的宋徽宗腿一軟,差點就跪下了。
「龍氣。。。龍氣被衝撞了,丁亥神,和衷將軍被龍氣反噬,死了!」
宋徽宗一聽只是死了個人,腰桿再次挺了起來。
作為太上皇,他見過太多的生死,他不怕死人,他只是怕死。
「來人,查一下,怎麼死的。」宋徽宗道。
領頭侍衛匆匆趕過去,拉著劉喜的屍體左看右看。
「回君父,此人死於刀傷,一刀穿心。」侍衛回答。
秦檜說道:「大人,請問這裡哪來的刀?他剛才還好好的,就是你去敲門,衝撞了龍氣,害死了和衷將軍。」
秦檜很想擦一擦那刺眼的汗水,更想跪在趙桓面前,喊一句陛下英明!
剛才的應對真是太厲害了!連死人都利用上了!
陛下原來不是那麼昏庸無能的,陛下只是沒有機會展示才能而已。
一想起這事,秦檜心中暗自嘆息,這些年來,有多少人想要皇帝親政,派人行刺延福宮,卻無一得手。
太上皇抗外敵不行,防內賊很行。
侍衛四下看了看,又說道:「不對,這地上的血跡,是從殿外一直到這裡,他是在大殿門口被人一刀捅死的。」
宋徽宗仔細看了下,不錯,確實是殿門口的血跡更多些,甚至於大殿外的柱子上也有。
「這,這,這,怎麼回事?」宋徽宗指著四處的血跡問。
「是啊,怎麼回事?」秦檜看到宋徽宗咄咄逼人的目光,趕緊避了開去,將問題拋給了趙桓。
「還能怎麼回事!龍氣本是飄渺雲煙,無色無味,被人一衝撞,就龍氣化刀,一刀穿心!」
趙桓說的及其淡定。
龍氣化刀算什麼?
鬥氣化馬見過沒!
宋徽宗瞪大了雙眼,還有這種事?
龍氣化刀能殺人?
對!能殺人!
這事要是傳出去,就沒人敢來延福宮行刺了!
「那。。。這柱子上的血怎麼回事?」宋徽宗問。
一刀穿心,這血怎麼都不可能飆到一人高的地方。
「對啊,怎麼回事?」趙桓有樣學樣,皮球踢到秦檜腳下。
秦檜咳嗽兩聲,說道:「咳咳,回君父,龍氣化刀,比普通刀要厲害的多,和衷將軍這是噴血噴的,所以有那麼高。」
「噴的?噴十丈遠?」宋徽宗冷笑。
秦檜點點頭,「是啊,君父要是不信,看看他的嘴巴就好了。」
秒啊!趙桓偷偷的翹起拇指。
嘴巴里有什麼?什麼都沒有,舌頭都不見了,這豈不是顯得和衷將軍這一噴,噴的驚天地泣鬼神!
噴十丈遠你們沒見過,那把舌頭都噴沒了,你們見過嗎?
侍衛在看過劉喜的嘴后,也是嚇的後退了好幾步。
當宋徽宗聽了侍衛的報告后,後背有些發麻。
這郭京,還真有神鬼莫測的能力。
轎邊太監又在他耳旁低語,讓他召郭京對質。
宋徽宗搖了搖頭,現在他不太想見到郭京,進貢的黃金在郭京手上,萬一明天打輸了,怎麼向金國使者交代,一個還能推說不知情。
「回駕。」宋徽宗打算回去了。
治皇帝的罪固然很重要,但明天那一戰更重要。
也罷,就讓你再睡一個晚上安穩覺!
秦檜鬆了口氣,準備等宋徽宗走了之後摘下頭罩擦汗水,誰知他剛伸手,就聽到有人喊道:「慢著!」
竟是趙桓。
我的陛下啊,節外生枝要不得!
太上皇要走,你就讓他走吧,慢什麼慢。
哎!!!
今晚有很多事,出乎他意料之外,而這聲喊,是最最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