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誰都未曾預料的嚴厲處置
第208章誰都未曾預料的嚴厲處置
廷尉府。
荀攸,荀攸,鍾繇,韓斌等人還沒商議多久,便接到了宮裡的旨意。
四人起身,一邊入宮一邊商議不斷。
鍾繇一臉肅色,道:「司馬公行事乾脆利落,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種輯已經被押送天牢了。」
「河南尹上下眾口一詞,怕是沒幾個乾淨的了。」荀攸面露擔憂的道。他原本的想法是緩步有序的處理,不能太過動亂。
司馬儁這麼一來,朝廷想溫和也溫和不了了。
韓斌卻道:「這些還不算什麼,秋糧原本是預計二十二萬,現在只有十萬,加上種輯一事,陛下對我們,恐會生疑。」
荀攸心頭頓沉,身為臣子,最怕的,莫過於君王的疑心了。
荀彧老成的臉上倒是平靜,道:「你們就不靠譜丞相的事情嗎?」
鍾繇搖頭,道:「我派人查證過了,一個僕人收的,無甚緊要。」
荀彧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鍾繇見著一怔,心裡思索著,忽的面露驚色,道:「文弱,你不會是說,陛下有意罷相了吧?」
話音未落,韓斌,荀攸齊齊看過來,兩人神色同樣驚疑不定。
楊彪的『無為』,早就令宮裡不滿了,加上與王允時不時的針鋒相對,宮裡勸和了三次之多!
若是宮裡不再容忍楊彪,藉機罷相,完全有可能!
荀彧神情如常,道:「年前不會。」
三人看著他,心裡難以平靜,飛速思考著罷相后的朝局。
楊彪四世三公,威望太重,當今無人可比。他一旦被罷,勢必對天下士族造成莫測的影響,使得朝廷被某種程度的『孤立』。
而後,是王允上位嗎?
王允雖然勤勤懇懇,但論能力,威望,都不足以勝任,壓不住局勢!
朝野官員不會信服,各處叛逆更會笑話!
「司馬公。」在眾人一片緊張不安時,荀彧忽然抬手,向著不遠處走來的司馬儁道。
司馬儁白髮蒼蒼,面容矍鑠,縱然沒有做過什麼大官,現在居然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上位者般的錯覺。
司馬儁看著這幾人,點頭。
「王公請。」鍾繇擺手示意司馬儁先行上馬車。
同為潁川世家,這位司馬公活的太久了,由不得他們不禮讓。
司馬儁微微一笑,道:「諸位同僚一道吧。」
幾人見司馬儁沒有端架子,紛紛抬手,客套著,接二連三各自上了馬車。
六曹等這邊上了馬車,九卿之首的太常蔡邕這會兒出了太常,看了眼毒辣的太陽,擦了擦汗,有些急躁的催促車夫道:「快走快走!」
車夫應著,走了幾步,蔡邕在馬車裡還是催。
車夫疑惑的回頭,道:「主人,這些又不關你的事,怎麼這麼著急?」
馬車裡,蔡邕擦著頭上的汗,道:「伱不懂。那種輯的事,只是一個引子,今天肯定要出事情,你在宮外別走,多晚都不準奏。」
車夫聽著一驚,低聲道:「主人,要不要給宮裡的娘娘帶個信?」
蔡邕眉頭皺了皺,遲疑著道:「暫時不用。」
車夫沒有再說,駕著馬車,又穩又快的駛向皇宮。
而此時的宮裡,同樣不平靜。
尚書台,御史台兩邊走動的十分頻繁。
王允剛出來,楊彪就進去了,不多久,伏完又來找王允,而後是劉協與楊彪,一同到了尚書台。
四人圍坐小會議廳,不斷的討論著。
楊彪胖臉抖動著,道:「種輯一事,雖然有些麻煩,但只要朝廷快刀斬亂麻,十天半個月也就消弭了。」
王允不同意,漠然道:「河南尹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人涉案,嚴查起來,十天半月都未必能結案。」
伏完思索著,道:「在此之前,還得先安置那數萬災民,不能讓他們鬧將起來,朝廷得有所準備。」
輪到劉協了,他剛要開口,一個小吏過來,抬手道:「丞相,大司馬,盧公從德陽殿出來了。」
楊彪擺手,與在座的三人道:「等六曹他們到了,我們再行商議,必須穩妥處置這件事。」
王允漠然著臉,餘光看向伏完,閃過一縷堅定之芒。
劉協終於能說話了,端正筆直,道:「諸公,可否探尋過陛下的意思?」
楊彪繃緊臉,故作沉吟的道:「之前,我與大長秋聊過幾句,大長秋並未多言。」
「時間差不多了,先進宮吧。」王允淡淡道。
楊彪心裡瞬間警惕起來,道:「還是等六曹尚書來了,一同商議后再入宮吧。」
王允沒說話了。
楊彪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子師,我們還須態度一致,免得事態擴大,無法收拾。」
「自然。」王允淡淡道。
楊彪皺眉,怒氣上涌。
伏完見著,連忙打岔,道:「丞相,王公,秋糧只有十萬石,陛下定會震怒,還得有個說辭。」
楊彪強壓怒氣,臉角如鐵,道:「說辭是次要,關鍵是國庫空虛,現在處處用兵,沒有錢糧,朝廷怎麼節制那些州牧、刺史、將軍。」
劉協聞言,神色凝重起來,道:「真的只有十萬嗎?」
楊彪看著他,張嘴欲說,又不得不咽了回去。
大漢朝雖然災情嚴重,烽煙四起,但總體來說,每年稅收個二十萬萬是不成問題的,但往年也不過五萬萬到八萬萬之間,少了一半以上。
這些,絕大部分是被層層盤剝的貪瀆了。
雖然是眾所周知的事,但也只能心知肚明,不能戳破,否則徒是難看,沒有半點用處。
「丞相,六曹尚書等到了。」這時,門外的小吏轉過身來道。
楊彪身體坐直了一些,道:「讓他們進來。」
荀攸領頭,荀彧,鍾繇,司馬儁,蔡邕等人迤邐而來,小會議廳根本站不下,不等進來行禮,外面響起徐衍的聲音,道:「陛下旨意,請諸位火速進宮。」
楊彪等人面面相窺,本來還想失陷商議一番,只得進宮了。
一眾人又擁擠而出,楊彪故意慢了一點,與荀攸,荀彧笑呵呵的道:「二位尚書,這件事,不知是作何考慮?」
朝廷現在可以派系十分清晰了,楊彪即便是丞相,對二荀也是頗為客套,沒有擺架子。
楊彪話音一出,身後二十多人,齊齊看了過來,不自覺的豎起耳朵。
朝野誰不知道,二荀等潁川世家,才是宮裡看重的人。
荀攸明顯感覺到了腦後有無數目光,微微一笑,道:「丞相,司馬公已經處置了那種輯,同時,刑曹已經派人前往河南尹進行抓捕審訊,預期一個月內,盡數結案。」
楊彪笑容不減,背起手,挺著大肚子,道:「荀尚書,你不老實,這種輯還不是你揮手處置的。老夫說的是秋糧一事。」
荀攸看著楊彪,道:「丞相的意思是?」
楊彪見荀攸這個時候了還不肯多說,掃了眼身後的眾人,頓了頓,道:「秋糧銳減超過一半,又有河南尹一事,陛下怕是對我等朝臣起疑。」
預計的是二十二萬石,入庫只有十萬石,很明顯是被貪污了。
但又怎麼可能只會是地方上的大小官吏,而朝廷里清白如水?
荀攸立即想到了種輯說的那塊硯台的事,微笑著道:「丞相不必多慮,刑曹已經查實,不過是丞相府一個僕從冒充貴公子,與公子、丞相皆是無關。」
楊彪瞬間也感覺到了身後無數目光注視,笑呵呵的胖臉有些僵。
他本意不是問這個,但荀攸會錯意,提及這個,使得他原本想問的話也只能憋在肚子里。
王允心裡冷笑,看向荀彧,道:「真的只有十萬石?」
他對『潁川黨』一直懷有很深的戒心,對於太倉的情況,王允一直在想辦法查探,現在,他懷疑潁川黨貪瀆秋糧!
荀彧神情如常,道:「確實只有十萬。」
王允審視他一眼,臉色越發漠然。
司馬儁走在後面,拄著拐,聽著前面幾人的對話,再看著幾人的背影,目中微微一動,他隱約看懂了一些朝局。
說著,一眾人便來到了嘉德殿。
與尋常無異,但眾人不自覺的收聲,心神暗凝,排好隊,依次進入嘉德殿,而後在各自的位置上坐好。
到了這裡,沒了之前的輕鬆,只有附近的人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陛下駕到!」
側門內,潘隱急匆匆而出,尖聲喊道。
隨後,穿著常服的劉辯,大步進來。
朝臣們連忙整理儀態,抬起手,待等留下坐下,齊齊拜下道:「臣等參見陛下!」
劉辯坐下,俯看著這群朝臣,有了很多新面孔,氣象有了些許的改變。
他微微一笑,道:「眾卿免禮。」
「謝陛下。」朝臣們放下手,坐了回去,目光整齊劃一,全都在劉辯臉上。
劉辯從潘隱手裡,接過一疊奏本,翻開第一本看了眼,抬頭道:「洛陽令在嗎?」
「臣在。」末尾的陳宮,抬手道。
朝臣們全都一怔,回頭看去,只見陳宮抬著手,低著頭,坐在角落裡。
之前,他們居然沒有察覺到了!
劉辯眺望了一眼,道:「洛陽縣秋糧入庫五千三百石,佔了秋稅的二十分之一,司隸的五分之一,做的不錯。」
陳宮本還以為要問罪,聽著劉辯的話,有些不知道該怎麼答話,如同定身在那,一動不動。
楊彪,王允,荀攸等人神色暗暗一動,這樣說起來,洛陽縣的秋稅,好像確實不錯。
劉辯將一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放下奏本,淡淡道:「改河南尹為洛陽府,主官稱洛陽府尹,品佚如六曹侍郎,治所洛陽,其他各地不得稱尹。升陳宮為洛陽府尹,六部都尉係數歸洛陽府。」
朝臣們聽著劉辯開頭說的是這個,分擔沒有放鬆,更加緊張了。
河南尹改什麼,或者河南尹抬升品佚,都不算什麼重要的事情,而是由此引出來的事情!
「臣等領旨。」楊彪領頭,抬手沉聲應道。
劉辯那點微笑沒了,又拿起下面一道奏本,看了眼,道:「這種輯好本事,手段玩的花哨,河南尹一半的秋糧入了他的口袋。」
眾人沒有接話,種輯一事,裡面涉及了眾多事情。
楊彪一臉鐵色,抬手道:「啟稟陛下,種輯是臣舉薦,臣識人不明,以有此禍,請陛下治罪。」
劉辯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要說識人不明,朕也有一份。說說這個案子。」
楊彪似要說什麼,還是慢慢坐了回去。
司馬儁抬起手,聲音頗為洪亮,道:「啟奏陛下,種輯一案,事事清楚,證據確鑿,臣請嚴懲!」
在這裡,敢說比較乾淨的,也就司馬儁了,他復起才不過十多天。
鍾繇餘光掃了他一眼,稍稍沉吟,抬手道:「陛下,臣請以御史台,刑曹,廷尉府,三法司公審此案。」
劉辯神色不動,道:「朕的意思,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案子?河南尹,在朝廷的眼皮底下,幾步路的距離,五千石糧食,搬運都要個把時辰,怎麼就所有人都看不見,不翼而飛了?」
司馬儁抬起手,請罪道:「陛下,刑曹失察,請陛下治罪!」
劉辯沒理他,臉色微冷,道:「新政推行將近一年,河南尹是率先改制,各級官吏補充的最為完整,怎麼就沒有一個人揭發?上上下下數十人,全數與種輯沆瀣一氣,貪瀆秋糧?我大漢的官員,就沒有一個還有操守與良心的嗎?」
朝臣們紛紛躬身,沉著臉,無話可說。
河南尹一事,看似很荒唐,其實在現在,整個大漢,都是最為常見的,一點都不稀奇。
只不過,沒人敢告訴宮裡『聖潔』的陛下罷了。
末尾的陳宮猶豫著,倒是很想辯解一句:很多人是被蒙蔽的。
但他沒敢說。
一來,他不夠資格說話,二來,即便被蒙蔽,他確實充當了幫凶的角色。
劉辯見著他們不說話,神情越冷,將身前的十幾道奏本,全數扔了下去,大聲道:「上黨郡秋糧只有三千,雁門兩千,陳留三千五,偌大的山陽郡,只有一千二百石!什麼拖欠官員俸祿,剿匪錢糧、士紳的借款,還有什麼為老娘治病,贍養孤老,路上被劫的,淋雨泡水的,失火焚燒的,甚至於蟲蟻啃食都出來了!」
朝臣們看著一地散落的奏本,齊齊伏地。
劉辯說著更加生氣,怒氣填胸,咬著牙道:「那是朝廷的秋糧!不請旨,不請命,隨隨便便就處置了!?一個招呼都不打,這大漢朝,是他們家的嗎?」
「臣等知罪!」伏地的朝臣們,心驚膽戰的齊聲道。
劉辯微微低頭,強壓怒氣,道:「不用告訴朕你們知罪,說點有用的!都起來,丞相,你來說!」
一眾臣慢慢站起來,這次沒人再敢直視劉辯,餘光偷瞄一眼,連忙縮回去。
楊彪胖臉如鐵,抬起手,滿面肅容,道:「啟稟陛下,臣以為,大小官吏貪瀆成風,必須遏制,臣請嚴查!」
劉辯冷眼看著他,道:「怎麼嚴查?」
楊彪道:「臣請以從尚書台開始,嚴查所有人,凡事涉及貪腐,一律嚴懲不貸,不論任何人,臣願帶頭,接受御史台,刑曹的核查!」
劉辯雙眼微微眯起,盯了他一會兒,轉向王允,道:「王卿家?」
王允連忙抬手,沉聲道:「陛下,臣請即日推行『裁減冗官』,以盪濁揚清,去除污官濁吏,澄清吏治!」
劉辯不置可否,目光環顧一眾人,落在了劉協身上,道:「皇弟,你怎麼看?」
劉協一直想做個透明人,不參與朝政,見劉辯問起,連忙道:「回陛下,臣以為,御史台的監察御史或有涉案,臣請交叉巡視,以防微杜漸!」
劉辯輕輕點頭,道:「皇弟說的有理。」
旋即,他看向荀彧,道:「荀彧,山陽郡到底是怎麼回事?」
荀攸,鍾繇等人心裡一驚,陛下可從未在這種稱呼稱呼『全名』,但凡有,那就意味著憤怒!
荀彧面不改色,抬起手,道:「回陛下,山陽郡太守王朗欲查秋糧明細,有諸多縣令聯合當地世家阻撓,監察御史戲志才查到證據,但被湮滅,兗州牧劉岱正在審理。」
劉辯冷哼一聲,道:「指望他們查清楚,不會又向種輯一樣,上下沆瀣一氣,拿出一個大道理來壓朕吧?」
荀彧抬著手,低頭躬身。
劉辯又轉向荀攸,道:「荀卿家,河南尹一案的大小官吏,全數是由吏曹補缺,你不給朕一個解釋嗎?」
荀攸抬手,道:「臣失察,請陛下治罪!」
劉辯的目光又看向蔡邕,道:「蔡卿家,這些人都是太學、鴻都門學聯考錄進,他們的文章寫的真好嗎?品行之前就沒有半點疑慮嗎?」
蔡邕直接伏地,道:「臣知罪!」
「知罪?」
劉辯神情不善,語氣更冷,道:「你們除了知罪?還知道什麼?四州的錢糧,預計二十二萬,後來十五萬,到了入庫,只有十萬?你們光知罪就夠了嗎?」
朝臣們伏在地上,神情各異,不少人頭上冷汗涔涔,心驚膽戰,大氣不敢喘。
劉辯看著一個個後腦勺,怒氣半點未消,反而更加上涌,直接冷聲道:「那種輯,斬立決,傳首四州!河南尹上下,全數罷除,永不敘用!」
潘隱出列一步,躬身默記。
劉辯盯著荀彧,荀攸,鍾繇等人,雙眼半眯,閃動著異色,忽然道:「丞相言之有理,俸祿加一千,總理政務。准王卿家奏,儘速啟動『裁減冗官』,刑曹由你直接指派。」
「臣等領旨!」楊彪,王允起身,抬手道。
楊彪心頭長鬆一口氣,因為劉辯沒有追究那『硯台』的事。
王允暗自欣喜,雙眼中厲芒一閃。他不止可以繼續『裁減冗官』,刑曹又到了他手裡!
劉辯壓著火氣,心裡轉悠著,看向劉協,道:「御史台,皇弟,你親自挂帥,各郡派遣監察御史,交叉巡視,但有不法,一律嚴懲不貸,凡是求情遊說,同罪論處!」
劉協小臉瞬間繃緊,猶豫了下才道:「臣弟領旨!」
這還是他第一次有了具體的事務!
安排好這些,劉辯在大殿眾人身上搜尋,心裡原定的計劃慢慢被推翻,神情晦澀一動,沉聲道:「廷尉府,各州準備三路巡視判官,審斷各州縣疑難雜案,對於肆意判斷的大小官吏,一律罷除,嚴肅追究!」
鍾繇滿面肅色,抬手道:「臣領旨!」
劉辯旋即就看著荀攸,荀攸,眼神在兩人身上來來回回。
有些悄悄注意到了,不禁看向兩人,心裡莫名一驚。
丞相楊彪『無為』,左僕射王允『剛愎自用』,在他們一系列爭鬥下,具體的政務,其實落到了六曹手裡。
而六曹,是以『二荀』的吏曹、戶曹為核心。
荀攸作為最早投靠劉辯的人,幾乎所有人都在猜測,他不用多久,即將步入尚書台,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但是,看著陛下的表情,貌似不像!
「蔡邕,」
突然間,劉辯看向了便宜老丈人,道:「你身為太常,主理太學、鴻都門學,而今發生這麼多弊案,你有何話說?」
蔡邕下意識的動了下喉嚨,急忙道:「臣知罪!」
「又一個知罪!」
劉辯對著老丈人沒有絲毫客氣,直接道:「罰俸一年,降三等留用。」
蔡邕頭埋在雙臂之間,雙眼看著地面,臉色變了又變,聲音有些發顫的道:「臣領旨,謝恩。」
原本,他也暢想著成為下一個何進,開闢大將軍府,一展抱負。
卻不曾想,迎來了這樣一個晴天霹靂!
其他人朝臣更加心驚了,這可是蔡邕啊,生下皇長子的蔡文姬的親生父親,當今國丈!
一些人已經慌亂的無所適從,手都不知道放哪裡了。
哪怕已經躲過一劫的楊彪,此刻頭上冷汗涔涔,卻不敢擦,脖子上不知不覺濕了一片。
劉辯拿了蔡邕開刀,坐直一點,淡淡道:「荀彧,你身為戶曹尚書,這秋糧少了一半,你可有解釋?」
荀彧仍舊從容,神色不變,抬著手,道:「陛下,臣請以太倉統管各地州、郡、縣庫,以治粟都尉直接運抵,其他人不得插手。」
劉辯不由哼笑一聲,道:「這就是你的辦法?朕拿十萬石,豈不是就這樣沒了?都說你老成持重,能力超群,朕看你是糊塗!罰俸一年,降三等留用!」
「臣領旨,謝恩!」荀彧抬手拜下,語氣平靜如常。
鍾繇,韓斌等人餘光瞥著,心中壓抑,呼吸都變得困難。
「荀攸,」
劉辯看向荀攸,道:「自改制以來,所有大小官吏,皆出自你吏曹,為了幾個官位,你也曾與王公爭的面紅耳赤,而今又如何?河南尹不說,并州上上下下,兩百多人涉及貪瀆,你當的好官!」
荀攸已經有預料了,雙手僵硬,緩緩伏地,道:「臣,知罪!」
「朕降你三等,」
劉辯已經厭煩這個『知罪』了,冷聲道:「并州的事,你親自去料理,料理不清楚,你遞辭呈上來,不用回京了!」
「臣領旨、謝恩!」荀攸跪伏在地上,沒有荀彧的平靜,語氣中都是慌亂。
朝臣們眼見著最為得寵,前途最為光明的幾人全數落罪,一個個心慌意亂,心驚膽戰。
劉辯又看了眼蔡邕,荀彧,荀攸三人,目光冷峻,沉聲喝道:「尚書台,御史台,即日起,給朕動起來,再有人敷衍塞責,懶政怠政,朕絕不容情!」
「臣等領旨!」朝臣們齊齊應道。相比於之前的清朗,這一次,語氣中的顫音清晰可見。
劉辯神情平靜,靜靜審視著這群人,想了又想,原本計劃的對鍾繇,韓斌等人的處置暫且放下了。
等了一會兒,見沒有什麼遺漏,劉辯起身,淡淡道:「退朝!」
朝臣們心有餘悸,見劉辯這麼走了,又頗有些意猶未盡,卻又害怕繼續追究下去,紛紛抬手道:「臣等恭送陛下。」
劉辯大步出了側門,沒走幾步,突然又想起來,與潘隱道:「你傳旨,河南尹一案,由刑曹與洛陽府共查,各處的災民要好生按照。通知大司馬府,必要的話,要有所應對。」
「是。」潘隱低著頭應著,餘光悄悄觀察著劉辯的側臉。
不止是朝臣們恐懼,潘隱也不安。
劉辯面無表情的,慢慢走著,想著剛才的一系列處置,道:「潘隱,你說,朝臣們會是什麼反應?」
潘隱強壓著不安,急急組織著措辭,道:「陛下,想必,朝臣們會體悟上心,用心用事,不敢懈怠。」
劉辯哼笑了一聲,道:「朝臣們要是你這麼愚笨,朕就用不著費這麼多心思了。」
潘隱一怔,費心思?
他仔仔細細又想了一遍,殺了種輯,處置了蔡邕,荀彧,荀攸等人,這裡面,有其他的目的嗎?
潘隱左思右想,還是想不明白,陪著笑臉,跟在劉辯身後側道:「小人愚笨。」
劉辯餘光瞥了他一眼,道:「你盯著他們,有什麼動靜,立即報朕。」
「小人明白。」潘隱連忙道。
皇城府是皇甫堅長為校尉,可暗中控制的,是潘隱這個大長秋。
先更后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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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