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人老珠黃不青春
香格里汀三十六樓,是陸家尾有名的西式餐廳,環繞式的落地玻璃窗將兩岸最繁華地段的夜景皆映入眼帘。
今日的同學聚會,是將整個餐廳給包了下來。
原本零零落落的四人小方桌,被並排成數個西式長條桌。左右座位依次排列,氛圍甚是洋氣。
眺望窗外摩都美景,一群老同學輕聲細語,聊起當年今日的話題,時不時傳來幾聲輕笑,頓顯海派小資風情。
廳中的燈光朦朧,雖談不上昏暗無光,卻也是燈紅酒綠,迷離夜中不知人。
義銀小心翼翼跟著許星走進大廳,看到此情此景不禁有些咋舌。
他與許星在男尊世界,不過是勞碌命的工薪族,哪裡見過這等小資情調的同學聚會,只能感嘆一聲,還是京華大學的畢業生會玩。
女尊世界的許星顯然比起另一個世界的他自信太多,與湊上來的服務員低語幾聲,那服務員便一臉微笑在前引路,將兩人帶入大廳。
燈光不夠明亮,兩人的入場並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只有他們坐下的那一條長桌,原本還在相互攀談的幾人,發現許星身後的義銀,忽然變得沉默。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覺放在義銀臉上,義銀從沒有受到過這樣的集火矚目,有些局促不安,低聲問許星。
「她們看我幹嘛?」
許星回頭瞅了他一眼,低聲說道。
「還不是因為你帥嘛,當年在學校就是這副德行,所以我那時候最討厭和你一起出門了。
可惡,就算一點沒化妝,你今天還是比我英俊得多,真是氣人。」
義銀苦笑著摸了摸臉,想起自己現在可是一張超級大帥哥的臉,不比前世的鄭伊健古天樂差。
長得這麼帥,引人注目很正常,自己還得快點習慣呀。
兩人在服務生的指引下,在長桌的尾部坐下,長桌對面坐著一對親密男女,不知是情侶還是夫妻。
其中的女子自打看到義銀之後,目光就愣愣一直跟隨著他。
女子身邊的男人抿了抿嘴,下意識用手臂環上女子的胳膊,就像是在宣誓主權一樣。
義銀被那女子看得有些不自在,許星卻是大大咧咧沖著對面的女子笑道。
「蔣大頭,一年不見,你的頭好像變得更大了。」
被許星戲稱為蔣大頭的女子面上一紅,挪開了釘在義銀臉上的視線,訕訕一笑。
「許星,學校里胡亂取的外號,你這會兒說它做什麼呢?」
許星不冷不熱刺了她一句。
「本來是快忘了,但看到你的眼神依舊犀利,忽然就想起來了。」
蔣大頭臉上更紅,知道許星這是在諷刺她的失態。畢竟朝著一個男子赤裸裸直視,的確很不禮貌,很沒有淑女風度。
她乾笑幾聲,假裝不在意,轉移話題道。
「你還是那麼愛開玩笑,來,我給你們倒酒。」
蔣大頭自知理虧,可不想和許星這有名的潑辣男子計較,當然,她也計較不過一貫強勢的許星。
許星見她主動服軟,倒酒賠罪,也就不追究了。畢竟這是同學聚會,沒有給老同學難堪的道理。
蔣大頭起身拿起桌上的醒酒器,給許星倒上一杯紅酒,然後想要給義銀也倒上一杯。
義銀趕緊伸手阻止。
「不用了,我今天不喝酒。」
義銀不是不會喝酒,只是他剛才穿越到這個女尊世界,唯恐自己酒後失言鬧出什麼麻煩,當前還是以謹慎為主,不喝為妙。
蔣大頭對義銀的拒絕並不在意,笑著拿起一旁的椰汁,說道。
「那我給你倒椰汁。」
她剛才舉起椰汁,忽然說道。
「瞧我這記性,義銀你從不喝椰汁的,你是喜歡喝橙汁。」
她順手放下椰汁,又拿起了一旁的橙汁。
這幾句話也許說者無意,但卻是聽者有心,坐在蔣大頭身邊的男人頓時面色一沉,醋意難消。
一別六年,蔣大頭對許星喝什麼飲料還是記得清清楚楚,怎能不讓他心生妒火,難以自制。
那男人忍不住開口說道。
「難得的同學聚會,義銀你一杯酒都不肯喝,也太不給我家老蔣面子了吧?」
他的語氣重重點在我家老蔣四個字上,就像是護著自家雞仔的老母雞,唯恐自己一個疏忽,雞仔就被外面的野狼給叼走了。
義銀一愣,尷尬一笑。
他既不知道蔣大頭的真名,也不知道對面男子的真名,更不知道他們與這個女尊世界的義銀有過什麼恩怨,要怎麼開口呢?
這會兒,義銀已經有些後悔,早知道參加同學聚會這麼麻煩,就不來湊這份熱鬧了。
想想自己這張禍國殃民的帥臉,誰知道當年在學校有過多少感情糾紛。那會兒吃肉沒趕上,這會兒挨打趕著趟,何苦來哉呢。
之前門外遇到的那個老古,對自己的態度就古古怪怪的。眼前的這對親密男女,看樣子也不對勁。
義銀暗嘆一聲,禍水非我意,但願醋波平。
他朝著對面男女善意的笑了一下,說道。
「不用了,我喝水。
服務生,伱好,能幫我倒杯水嗎?謝謝。」
義銀自顧自找服務生要水,以為自己是主動迴避了麻煩,誰知道反倒是火上澆油。
看到自家女人愣在那裡,拿著橙汁不知所措的樣子,對面那男人心中的怒火更熾。
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男人露出冷冷的笑容,說道。
「對嘛,喝什麼橙汁,不健康。
蔣麗,你還不趕緊坐下!人家就喜歡喝涼水,你硬湊什麼熱鬧。」
許星眯了眯眼,說道。
「肖華,義銀難得出來聚聚,你注意一點態度。」
兩人對視一眼,空氣中似有電光火石。義銀卻在一旁慶幸,總算是知道了對面兩人的名字,不至於話都不敢說了。
被許星稱為肖華的男人,笑呵呵說道。
「我的態度怎麼了?對哦,一別六年,義銀終於肯出來見見大家,真給大家面子。
能再見到老朋友,我是很高興,我老婆也很高興,是不是啊,蔣麗?
對了,錢雅是剛過了頭七吧?義銀就願意出來聚會,那可是更難得了。」
肖華刻意提起義銀死去的老婆,諷刺義銀剛才喪偶就出來招蜂引蝶,甚至暗示義銀勾引他的女人,言辭過於惡毒了。
蔣麗的面色有點白,但她似乎有些怕老公,只是低聲斥道。
「你胡說什麼呢,老同學聚會,提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幹嘛。」
許星眉頭一抬,眼睛瞪大了罵道。
「肖華!是蔣麗當年在學校主動追的義銀,又不是義銀去招惹她,你有能耐就看好自己的老婆,沖義銀撒氣算什麼本事?
對哦,是你的老娘有本事,幫蔣麗搞定了摩都的工作落戶,不然她能看上你這個刁夫,和你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