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我來看我兒子!
一句話,雷謹晫如墜冰窖。
洛瀚略帶同情地看著他,嘴裡「嘖嘖」兩聲,「那女人真是夠狠的心,不過……」
突然,他話鋒一轉,睿智深邃的眸子閃過一抹精光,「她沒被解決掉,我倒是很意外!」
要知道,以往派過去的卧底,沒過多久,都會死於非命,久而久之,軍方都不將希望放在這件事上了,沒想到這次卻送出去一個,還是一個女人。
雷謹晫緊抿著唇,一張臉綳得死緊,他沒說話,直接起身,闊步離開。
洛瀚對於他如此沒禮貌的態度,好似習慣了般,不以為意,他掏出一支煙,啪地一聲,點燃,煙霧朦朧,迷濛了他的臉,同時也遮去了他眼底那一閃而逝的幽光。
夜透著無盡的黑,如今已入冬,京都的冬天,比其他地方要冷。
雷謹晫坐在窗檯前,窗戶敞開著,凜冽的寒風打在臉上,就像刀子割一般,刺骨的冷,然而,這點冷,卻不及他心底十分之一的冷。
腳邊是一份文件,暖色的燈光下,可以看到上面『絕密』兩個字,只是這會兒封口已經被拆開。
雷謹晫伸手將它拿了起來,掏出裡面的東西,那是一份鑒定文件,另外還有一個塑料袋,透過燈光,可以看到裡面是幾枚細小的銀針。
解決掉她?
呵,那個男人怎麼捨得?
同盟會的少主,想必足以護她周全。
生活果真就像一場狗血劇,他們千方百計要找的人,原來就在他們眼皮底下晃悠。
如果他夠理智,這份文件,早已出現在上級領導的辦公桌上,可是,為了私人感情,他硬是壓了下來。
父親本就對她起了處決之心,若是再讓他知道那男人的身份,知道她的所做作為,想必他一刻也容不下她。
他違背原則與職責,小心地遮掩著,在父親要讓她去做卧底時,儘管不舍,卻也只能看著,離開了這裡,他想,憑那個男人,定能護她周全,更能天高任鳥飛。
這是他的打算。
可是,私心裡,他不想將她讓給別的男人,不想他們以後就真的老死不相往來,所以,在那個醉夜,他動了些小心思,希望他們之間能有個紐帶,如今,他達成所願,可她卻不願意留。
一個星期,轉瞬即逝。
明天就是金玉葉和醫生約好手術的日子,豪華如別墅般病房裡,隨著這個日子的推近,幾個大男人似乎有鬆一口氣的感覺。
而原因,是金玉葉那不正常的睡眠時間和她越來越蒼白的臉色。
這不是一個正常孕婦該有的,所以,打掉孩子,反而成了他們的期待。
「又睡著了?」
見流驍從病房出來,金世煊語氣擔憂的問。
流驍點了點頭,不發一語地進了廚房,這些天來,除了金玉葉的病房,他呆的最多的地方便是廚房,每天琢磨著弄什麼東西給她調養身子,能讓她胃口好一點。
南壡景起身進了病房,裡面,女人仰躺在窗邊的躺椅上,雙目緊閉著,金色的夕陽打在她臉上,映照著她蒼白膚色看起來有些透明,卻也多了一中聖潔之美。
只是她那蹙起的眉頭,破壞可這份美感。
指尖抬起,輕撫過她的眉心,漸漸撫平她眉宇間的褶皺,躺椅上的女人眼瞼顫了幾下,待他移開指尖時,已然不及,她睜開了那雙幽幽的碧眸。
「好一副睡美人圖,爺差點沒把持住!」
一貫的陰魅聲音,邪魅的語調,連臉上的笑容都恰到好處地掩飾了他眼底隱隱的擔憂。
金玉葉揉了揉眉心,「我媽找到沒?」
「急什麼,只要活著,就能找出來!」
同盟會根深蒂固,錯綜複雜,典型的成了小帝國,隨著他和老頭子越來越多的意見相駁,這種派別之分也越來越明顯,他這邊沒人動她媽媽,那麼,必定是老頭子那邊的人。
同盟會成員分佈全國各地,他要在不驚動老頭子的情況下,撈出個人,還是需要點時間的。
「別賴在這兒了,趕緊去找,另外,明天醫院裡你安排一下,讓溫妮這個身份消失!」
只要她做這個卧底一天,那麼,這個身份便被人監視著,既然有人想她死,那她就好心地成全。
南壡景聽她一說,便明白了她的想法,「嗯,不錯的主意!」
話落,他俯身,指尖挑起她的下顎,在她唇上印下一吻,舌尖還曖昧地在她唇上舔了舔。
南壡景出去了,金玉葉的困頓感再次襲來,她坐在搖椅里,無意識的搖著,搖椅發出一聲聲細小的吱嘎聲,就像是催人入夢的催眠曲。
花燈初上,不知什麼時候,窗檯外面,多了一抹高大的身影,黑色的襯衣,套著一件同樣暗色系的夾克,外套被隨意的搭在肩膀上,整個人透著一股冷冽逼人的氣息。
窗戶並沒有關,淡紫色的紗簾被風撩起,突然,他一個縱聲,人便已經站到了屋內。
躺在搖椅上的金玉葉許是感覺到了什麼,眉頭皺了皺,動了動身子,卻沒有醒來。
男人蹲身,一雙深邃漆黑的眸子在燈光的映照下,如天上的星辰一般,亮得驚人,他眼神在她蒼白消瘦的臉上停留了良久,最後漸漸下移,定格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他想抬手去摸摸,像是顧忌什麼,手伸到一半又頓了下來,只是小心翼翼地將她身上的薄毯往上拉了拉。
正當他收回手,準備離開之際,突然,一隻纖細卻有力的手突然拽住了他的手腕,「誰?」
一聲冷斥出聲,金玉葉的眼睛也在同一時間睜開,四目對視,一碧一墨,兩人的眸子都異常的灼亮。
金玉葉看著憑空出現在房裡的男人,眼底閃過一絲訝異,她甩開他的手,譏屑地笑了笑:「怎麼?來看我死了沒?」
「他不會讓你死!」
雷謹晫聲音聽不出情緒,他說著話,那雙眼睛,卻是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好似怎麼也看不夠似的。
金玉葉聞言一愣,碧眸透著一抹深思,不過她聰明地沒去問為什麼,「你來做什麼?」
要知道,一國高級軍官秘密潛進他國,這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
雷謹晫灼亮的寒眸閃過一絲複雜,嘴裡卻理直氣壯:「來看我兒子!」
金玉葉氣笑了,「你他么的腦子有……病吧!」
『病』字沒出口,唇邊被人強勢封住,冷冽的氣息,狂肆的吻,帶著思念,帶著貪婪。
一沾上那股日思夜想的滋味,雷謹晫便欲罷不能,他吻著,吸允著,那勢頭,就像是行走在沙漠里,久逢綠洲的旅人,那樣的不知饜足。
金玉葉沒動,也沒回應,睜著一雙眼,就這樣看著他,雷謹晫吻得漸漸無力,他放開她,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真恨上了?」
「不相干的人而已,幹嘛要恨?」
「孩子留下吧,算我求你!」
他需要這個孩子,如今這是他們之間的唯一紐帶了,他不能讓他斷掉。
在他看不見的角度,金玉葉譏屑一笑,果真如她所料,她被人監視著。
嘭——
病房的門被人從外推開,刺目的白熾燈突然大亮,南壡景雙手插袋,站在門口,「雷大首長,稀客啊!」
話落,在幾人反應不及之際,他輕拍了兩下手掌,「拿下,生死不計!」
十來個彪形大漢瞬間將雷謹晫包圍,而南壡景身形快速一閃,極快地將躺椅上的金玉葉抱離了戰區。
「南壡景,你這是公然殺人嗎?」
南壡景笑,那雙湛藍的眸子邪肆而危險,「嗯,殺的就是你!」
雷謹晫氣的臉色鐵青,他分神去看了眼被那男人抱在懷裡的女人,卻見她閉著眼睛,看都不看這邊一眼。
心裡又是一陣氣結,這一分神之際,腹部挨了一拳,許是顧忌到這裡是醫院,雙方並沒有開火,雷謹晫一個人應付十來個一等一的好手,居然還能遊刃有餘,可見他的戰鬥力已經達到了一定的級別。
南壡景陰冷的笑了笑,「若是讓他逃了,你們也就沒活著的必要了!」
一聽這話,那十多個保鏢皆是一震,出手更加兇猛毒辣,一招一式都透著極強的殺意。
「寶貝兒,咱去吃飯!」
金玉葉眼皮都沒抬一下,她比誰都清楚,若是此時她多說一句,雷謹晫也許死的更快,他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這些天她的身體一日比一日差,這個男人的臉色一日比一日陰沉可怖,對於所謂的孩子的父親,他早已恨不得剝皮抽血,更何況,他們之間本就是你死我亡的死敵。
以南壡景的性子,沒有一槍崩了他,已是仁慈。
入了餐廳,金世煊和流驍兩個人都擔憂地看了她一眼,顯然,裡面是個什麼情況,兩人都清楚。
「不吃就滾出去,別影響爺食慾!」
「我操,這飯是我們做的,你丫的擺什麼大爺!」
金世煊最是見不得他這副大爺的樣子,這些天,他是被他給逼的什麼風度都沒了,丫的,這廝所有的一切習慣,都挑剔到變態的地步。
「哥,吃飯吧!」
金世煊冷冷哼了哼,擺出一副不和他計較的神情,動手盛了碗開胃湯給金玉葉,這才執筷吃飯。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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