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陳晟
「老二啊,有進步,好樣得,朕果然沒看錯你」
朱棣放下奏摺頗為感慨的拍了拍漢王肩膀,那是一種屬於老父親的欣慰感。
「謝父皇誇獎」漢王朱高煦聞聲,也是鼻子一酸,他也好久沒聽見朱棣誇他了,上一次還是在靖難時。
「行,這件事情,朕准了,若是朝中大臣,誰有異議,讓他來雞鳴寺找朕」
「遵旨」漢王行禮,抬頭就見朱棣,再次語重心長開口說道。
「你大哥太胖,身體虛弱,你多幸苦幸苦,畢竟這天下是我們朱家的,我們不幸苦,誰幸苦」
「父皇,兒臣覺得不辛苦,反而幹勁十足」漢王興奮回答道,就差沒喘粗氣了。
「嗯」朱棣點點頭,旋即道「神機營的火器裝備得加快速度,三千營和五軍營的訓練也得儘快拉上日程,戰馬該換得換,武器該維修得維修,蒙元殘部近來越發猖獗,就算今年不出征,明年,最遲後年,國庫充裕后,朕得讓他們知道,我大明天威是不容冒犯的」
「是,父皇」漢王不知道思緒已經飛向何處,只是一個勁地點頭答應。
「行,下去吧」朱棣回到,他其實恨不得現在就出征,可國家不允許啊,靖難才完沒多久,他登基后連遇幾場災禍,現在國庫沒錢,沒糧,實在不能舉兵,輕!天下動蕩,重!靖難重演。
不過,現在似乎有人能解決這個問題了。
朱棣笑了笑,繼續回到椅子上躺平,心中也思緒萬千,各個兒子中,他最喜歡老二,畢竟像他,但是好聖孫在老大家,老二又沒頭腦,管理國家可不是能征善戰就行,不過這次心血來潮讓老二監國,看來老二似乎沒想的那麼蠢,不過這真是老二想的嗎?朱棣心中依舊有點懷疑。
這邊,漢王剛出雞鳴寺,興奮得直接不顧形象地翻了個跟斗,隨後看著四周護衛朱棣得守衛。
漢王直接從懷中掏出一把金豆子,然後揮手叫人過來。
「王爺」守衛紛紛叫道。
「來來來,一人兩顆,拿去分」漢王直接將一把金豆子,交給守衛統領。
「王爺,使不得,使不得」統領連忙拒絕。
「什麼使不得,本王又不是收買你們,今天本王高興,賞你們,不收就是看不起本王」漢王硬給塞下金豆子,然後揚長而去。
回到皇宮,漢王更是看見一人,就給顆金豆子,直到把身上兩包豆子給完了才罷休。
而姬陽,今日日上三竿就起來了,招呼侍女打來了洗漱水。
看著那刷牙的香牙籌,雖然在這個時代,只有貴族才能用,但姬陽很不情願,因為這玩意是牙刷牙膏結合體,雖然是一堆香料組合,卻是反覆使用,實在難以接受,至於牙刷,還得等到明孝宗發明出來。
也就是他的曾侄孫,朱瞻基的曾孫,不過嘛?這歷史記載可以改改了。
姬陽剛洗漱完。
「世子,世子」一個小侍從,進來叫道姬陽。
這才將姬陽拉回神,這侍從名叫啊福,幾乎是伴隨原主長大的。
「怎麼了」
「我回來時,看見陳公子來了」阿福回道。
陳公子,姬陽經過這段時間,使勁回憶原主記憶,以及通過各方面了解,基本摸得差不多了。
而這陳公子名為陳晟乃是涇國公陳哼孫子,現在寧陽伯陳愗兒子。
也是原主朱瞻壑好友之一,或者稱為狐朋狗友也不為過。
「快,請進來」
啊福才出去通報,然而沒有想象中得走正門進入,反而是院子牆邊,陳晟一下翻了進來。
陳晟和他差不多大,也就十二三歲的少年,但由於是武將後代,身材比尋常少年壯碩多了。
「瞻壑,快快快,讓我藏一下」
陳晟很急,好似後面有鬼追他一樣。
「怎麼大門不走,走院牆,有鬼追你啊」
「要是鬼就好了,追我的人可比鬼可怕多了」
「誰啊,你逃學又被你爹發現了」姬陽問道,從原主記憶中,陳晟和原主大事不犯,原主是偶爾調皮搗蛋,而陳晟就是小事不斷。
「比我爹還可怕,不知道老頭子發什麼瘋,給我姐下了道命令,死死看住我,我爹逮到頂多打一頓,我姐逮住是把我往死里打,剛好今天翹課,被她逮了個正著」
陳晟說道,嘆息連連,本說他一個男子漢,七尺男兒,怎能怕一介女子,可他姐!算了,莫名有種恐懼感。
「世子,世子」阿福很快又進來了。
「陳家小姐,說要見世子」
「快快快,讓我躲躲,你可千萬別出賣我」陳晟慌忙往姬陽屋子裡面鑽。
「去說,本世子今日身體不舒服,恕不見客」姬陽給啊福命令道,他相信只要陳家小姐不傻,就知道知難而退。
「是」啊福明白后,便下去了。
「多謝,多謝,不愧是我好兄弟」陳晟一把鼻涕一把淚,然後更是從口袋裡面掏出了兩顆金豆子給姬陽。
「好兄弟,可能接下來兩天,我回不去了,得在你這裡小住一下,這是住宿費」
「額,怎麼又是金豆子,難道除了漢王還有其他人也喜歡用金豆子?」
被姬陽這麼一看,陳晟有些不好意思饒頭,「說回來,這金豆子還是你父王給我的呢?」
「我父王?」姬陽楞了下,漢王又在幹嘛。
「你不知道,今天一大早,漢王爺從雞鳴寺回來后,異常高興,見人就給金豆子,你不拿還不行」
姬陽聽見了什麼,頭皮發麻,天啊,這敗家的老子,就不知道低調二字如何寫嗎?
他甚至現在就想直接衝到尚書房,然後將低調二字刻在漢王腦門上。
然而他剛想出去,就收回了腳步,阿福來報,陳家大小姐聽見后只是微微一笑,便在外面等了起來。
「什麼」姬陽一驚,然後扶額,得了今天別出去了,就算是他漢世子也不行,才說自己身體不適,下一秒就出去轉悠,這不是打人家臉嗎?作孽啊?
陳晟不好意思的饒了饒頭,將金豆子塞給了他。
「算了,阿福你去給我找些豬毛來,再找一塊上好木頭,另外再去給我拿些細海鹽,薄荷,白砂糖,麵粉還有水,對了再去弄點黃泥來」
「是」阿福聞聲,雖然有些疑惑,但是並沒有多問。
「你要這些幹嘛,做飯?交給下人啊」反倒是陳晟好奇問道。
姬陽一笑,有些裝逼說道,「我要印證一下我得學識」
「額,你還學識」陳晟有點不相信,似乎在憋笑。
姬陽沒有過多解釋,只是等著啊福將東西弄來,然而權力是個好東西,上面一句話,下面跑斷腿,啊福在半個時辰后,就將東西給收集來了。
姬陽看了圈,好傢夥這木頭竟是一塊金絲楠木,不過這豬毛,怎麼油光閃閃的。他忘交代了「阿福,去把這豬毛脫脂一下」
啊福應聲就下去了。
隨後姬陽準備自做牙膏,但是還得做小蘇打,不過做小蘇打前又得把白砂糖變成白糖,白砂糖在宋朝就由藩屬國進貢過,但好一點是赤黃色,差的話只能稱作黑砂糖,而變成白糖還得等到明朝中期,由黃泥水淋脫色法變成白糖,不過歷史又得改改了。
姬陽再找人弄來了一些瓶瓶罐罐,將陳晟也抓來幫忙,通過漏斗用黃泥水淋漏斗中的黑砂糖,雜質流入漏斗下,而砂糖利用黃泥水的吸附性留在了漏鬥上結晶,雖然這沒法和二十一世紀的白糖比,但是相比這個時代已經很白了。
等後面有機會,他手搓個簡易離心機,用生石灰法來製作,肯定能得到純白。
等白糖都吸附完后,姬陽將其取出,輕輕掃在事先準備好的容器中,陳晟等不急用手沾出一點,也不怕,就吃了起來。
甜,純甜,完全沒有其他異味。
見到如此成功,姬陽只是稍微一笑,然而陳晟卻有點傻眼,看了看姬陽,問道「你怎麼做到的,糖竟然能這麼白,這可比外面賣的純度最好的白砂糖還白」
姬陽沒說話,只是一笑,然而陳晟一副我懂了模樣「你是不是,背著我偷偷努力了?」
「這算什麼努力,要讓國子監夫子看見我堂堂一個漢世子,在做這些,可能要把我罵的狗血淋頭」姬陽自朝,卻更像是在嘲諷這個時代。
「唉,別理那群老頑固,一天做這不行,做那不行,就會之乎者也」陳晟學夫子模樣,隨後指著白糖道,「憑這白糖,外面沒千金是賣不到得,可你這成本卻連百金都沒,要是普及出去,不也是造福天下人嗎,可比夫子天得好多了」
姬陽有些差異得看著陳晟,沒想到,這傢伙竟有如此見識。
「說得好」
「你也覺得,我說得好」陳晟一喜。
「我們再來說說」陳晟話匣子打開了。
剛好此時啊福回來了,帶著脫脂豬毛。
姬陽趕忙打斷陳晟,將製作好的白糖和鹽放在一起隨後均勻放入麵粉,然後加入少量水攪拌,一直攪拌到最後沒有水分即可,簡易小蘇打完成。
最後再是用海鹽,小蘇打,按照一定比例混合,再加入薄荷汁液,一款簡易薄荷味牙膏完成,本來薄荷精油更好,但是製作精油需要一星期,先暫時用薄荷汁液代替。
「這什麼,能吃嗎?」陳晟看著白色如糖的膏狀物品,伸手挖起一點,就吃,姬陽都來不及阻止。
「怎麼說,味道還可以,就是感覺不好吃」
「本來就不是吃的,這是用來刷牙的」姬陽收拾著牙膏,用小玉盒裝起來。
「什麼?你怎麼不早說,呸呸呸」陳晟趕忙吐出來。
姬陽則做起牙刷,等把這一套完成下來,竟然花了兩個多時辰。
陳晟也抱著一罐糖,用手蘸著吃,「這糖要是塊狀就好了」
「有啊,冰糖就是塊狀」姬陽一邊繼續打磨,一邊說道。
「冰糖?」
「也就是霜糖,不過要比現在得霜糖白多了」
「會做嗎?」
「會啊」
「兄弟,我能不能回家,就看你了,你得幫我啊」
半個時辰后,陳晟竟抱著一罐冰糖就出了漢王府。
「你還敢出來」聲音很柔和,但是卻讓陳晟不由寒毛倒立。
「姐,我們回家說,我有好東西給你」
「對,回家說,皇宮裡不適合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