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新婚一周,他想離婚了
洛希臉色蒼白,雙手無力地抵在傅誠深胸口,試圖制止住男人在她身上作亂的大手,指甲幾乎要將他皮膚劃出血印來。
她慌亂得不行,也怕得不行。
她並不是對情事一無所知的少女,她再過四個月就要大學畢業,早已經是成年人,對男女之間那點事,平日里和室友夜談的時候,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答應嫁給傅誠深換取那五十萬的時候,她就設想過,假如結婚之後,她的丈夫要求她盡妻子的義務,該怎麼辦?
此刻,將她按在牆上的男人渾身滾燙,炙熱得像是要見她一起融化似的。他眼尾泛紅,額頭沁著薄汗,明明呼吸都亂了,依舊高傲地仰著頭,下頜線綳得緊緊的,臉上表情也是冷的。
他一隻手上仍然握著洛希的一縷頭髮,時不時遞到鼻尖輕嗅兩下,跟著眉心輕擰,像是在確認什麼重要信息似的。
而另一隻手卻伸到了她浴袍下面,掌心緊扣在她光裸的腰間,不給她一絲一毫逃脫的機會。
洛希脊背抵著冰冷的牆,身上浴袍松垮地不成樣子,一側肩膀露出來,連帶著露出精緻的鎖骨和纖細的天鵝頸。
她被迫仰著頭看他,一動,唇瓣貼到了他下巴上。
這個角度實在太刁鑽,頂燈燈光灑下來,被他輪廓分明的五官遮擋住片片陰影,明暗交替間,他的臉越發立體英挺,同時看上去,有幾分徹骨的陰冷。
「傅,傅先生……」
她想求他放過她,又怕拒絕他,會惹得他不高興。
姑姑還躺在重症監護室里等著她拿錢過去,接下來,她還有四十五萬要問他借……
她沒有拒絕的資格。
洛希想到這些,認命地閉了閉眼。跟著,她放棄了對男人的抵抗,顫巍巍地抖著手,笨拙地想去摟他的脖頸。
她想取悅他,以便,他能大方地把剩下的錢給她。
一動,本就松垮的浴袍從肩頭滑落下去,奶白色的肌膚完全暴露在燈光之下。驟然襲上肌膚的涼意讓她討好他的動作一滯。
實在無法克服心裡的羞恥感,肌膚肉眼可見地染上了一層粉,反而越發的誘人。
頭皮猛地一疼,洛希差點喊出聲來。她努力仰起纖細的脖子,望著傅誠深的目光里透著些許茫然。
男人正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眼裡毫不掩飾對她的厭棄。
可,即便如此,他卻沒有和領證那天一樣離得她遠遠的,好像她是什麼病毒垃圾似的。
他鼻翼一張一合,眼底透著些不易察覺的探究,喘息聲清晰可聞,噴洒在她臉上的人氣燙得幾乎要把她融化掉。
半晌,他突然傾身過來,鼻尖蹭著她脖頸上的肌膚,不緩不急地,留下十足曖昧的痕迹,一路往上,最終停在了她的耳邊。
他開口,唇瓣擦著她的耳垂,一字一句問她:「領證那天晚上,你,在哪兒?」
洛希心裡突地一跳,急忙垂下眼皮,把一切驚訝和害怕都無聲地掩飾下去。
「我……」
她咬唇開口,聲音說不出地艱澀,半晌,擠出幾個字,「……在醫院。我姑姑病了。」
男人急促的呼吸陡然頓住。
他拽著她的頭髮,把她整張臉都暴露在自己眼前。
眼尾的紅早已消失不見,此刻他的眸底黑沉沉的,像是在醞釀一場風暴,晦暗可怖。
洛希感覺到他扣著她腰的手在緩緩加大力道,幾乎要把她腰折斷了。她明明依舊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卻半分溫度沒有,冷得怕人。
她被他看得害怕,忍不住伸舌,舔了舔發乾的唇瓣。
這個無意識的小動作卻惹怒了他。
他鬆開對她的禁錮,眼裡升騰起厭惡,扭過頭,看也不再看她一眼,語氣冰冷道:「滾。」
洛希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搞砸的?但她不能走,她需要他的錢,很急迫。
她小跑著朝他的方向追了兩步,聲音急切中帶著明顯的討好:「傅先生,我姑姑病了,我需要錢。求你把剩下的四十五萬給我,我不會跑,你想讓我做什麼都可以,任何事……」
砰!
在她的話結束之前,他一言不發離開了房間。
房門被他大力關上,算是對她的答覆。
洛希的腳步止在距離房門僅剩兩三步的位置,只要她再快一點點,那扇門就會拍在她臉上。
她像個發條走完的木偶似的直挺挺站在原地,身側一旁是擦拭得一塵不染的穿衣鏡,完完整整地倒映出她此刻衣衫不整、獃滯無神的模樣。
可笑得像個一心嘩眾取寵,卻被觀眾鬨笑著趕下台的小丑。
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咧嘴笑了笑,跟著,抬手給了自己一耳光。
「洛希,你沒用!」
眼淚奪眶而出,也不知是因為疼,還是因為羞恥。
她無力地靠著門,身體慢慢下滑,跌坐在地板上。雙手遮住眼眶,試圖阻止源源不斷淌下來的眼淚。
那晚的畫面再一次不受控制地闖入腦海里,提醒她,原來她是個放蕩無恥的女人。
傅誠深和她領完證后,一言不發就走了,只把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剩在民政局門口。
她要趕著回醫院照顧昏迷不醒的姑姑,為了節省時間,不得不抄小道,穿過一條沒有路燈的小巷子。
進了巷子沒走幾步,她感覺到了不對勁。回頭看了一眼,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十幾個混混打扮的男人跟在她身後,為首的那個正在打電話,屏幕微光照亮他半張臉,嘴角邊有顆醒目黑痣,依稀在哪裡見過。
她掉頭往巷子外面跑。
混混們追上來,她聽見他們在她身後興奮地討論,待會誰第一個上她。
她又慌又怕,偏偏一下子崴了腳,逃跑的速度肉眼可見慢下來。
千鈞一髮之際,一輛黑色轎車從前面開過來。她也是沒了辦法,冒險抓住了車門把手。
車門沒上鎖,一扣,門開了,車裡很暗,只隱約看到有人端坐在後車廂里。她不及細想,趕緊跳上車,隔著玻璃和外面蜂擁而至的混混們擦肩而過,心裡一陣慶幸。
她向車裡的人道謝,話還沒說完,一切聲音都淹沒在男人沙啞又隱忍的聲音中。
車廂了散發著甜膩的氣味,她漸漸頭昏腦漲起來,升騰起一股莫名的悸動。
昏昏沉沉間,她感覺到男人的身體朝她壓力過來,呼吸沉重急促,抵著她的動作里透著強硬霸道。
他說:「……幫我……緩解……會……補償你……」
她拼著最後一絲清明反抗他,卻很快被他壓住,雙手被綁縛在一起,高高拉舉過頭頂。
跟著男人帶著侵略性的吻鋪天蓋地落下來,撬開她的齒關,引著她和他一起沉淪。
耳邊,只剩下兩人交織在一起的急促呼吸聲,身體則越來越熱,她不自覺地抬腿,緊緊勾住了男人精壯的腰。
……
等她恢復意識醒來時,車子已經停下,男人也不見了身影,只有渾身的酸痛提醒她,一切都不是幻覺。
她剛剛嫁了人,就遇到這種事,和完全不知姓名不知長相的男人在車裡胡天胡地。她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種事,只下意識地想,這件事千萬不能讓她的新婚丈夫知道。
否則,契約作廢,她拿不到一分錢,姑姑就只能等死了。
打定主意后,她摸黑撿起自己的衣服胡亂套上,狼狽地離開,再也不願去回想那晚的瘋狂。
洛希狠狠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努力把那些可怕的回憶趕出腦海。她靠著門,平息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攢了點力氣,扶著門慢慢站起來。
房門毫無徵兆地被人從外面打開。
傅誠深站在門外,目光冰冷地看著她,手裡捏了把鑰匙,遞給她:「以後,你住客房。」
雖然是夫妻,他卻不想和她住在一起。
洛希不敢爭辯,更不敢逗留,忙點頭答應。
經過他身邊的時候,聽見他沒什麼情緒地通知她:「明晚,回老宅。」
傅氏集團的董事長,也是這場婚姻交易的中間人,傅爺爺就住在傅氏老宅里。洛希明白,傅誠深這是要帶她回去,好讓老人家放心。
第二天,洛希照顧完姑姑,從醫院出來的時候,看到傅誠深的車正緩緩停在醫院門口。
她以為是來接她的,畢竟他們約好了,今晚回老宅去見傅爺爺,夫妻倆個一起回去,才顯得感情親密。
剛往前走了兩步,車門打開,陳芸從車裡下來,明顯特意裝扮過,臉頰上了一層腮紅,顯得紅光滿面。
洛希看了下時間,陳芸原本該在兩個小時前就來醫院接替她。她不想婚後第一次回老宅就遲到,讓傅爺爺擔心,所以今天一早就和陳芸約定了交接的時間。
只是她打了好幾個電話。陳芸一直不接,她又不放心留姑姑一個人在醫院沒人照顧,只好耽擱到了現在。
陳芸下了車,也不急著進醫院,兩手搭在車窗上,滿眼柔情地往車裡看,小腿微微勾起,露出嶄新的羊皮小靴子。
洛希聽見他脆生生地開口,說:「誠深,謝謝你送我過來。抱歉今天沒能好好陪你,我媽媽的病實在讓我太憂心了,我真希望她能快點好起來。」
男人清冷中帶著關切的聲音從車裡傳出來:「你很孝順,照顧家人的時候,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
陳芸溫溫柔柔地答應了,留足了好印象。
洛希想,雖然傅誠深不是專程來接她的,不過既然順路,想必捎她一程也無妨。她現在輾轉公交去老宅,肯定會遲到的。
誰知不等她過去,車子已經啟動,轉眼就沒了蹤跡。
洛希趕過來時,正好和陳芸撞了個正著。她看見陳芸臉上擦著明顯的粉底,眼妝畫的很濃,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
她臉色不是很好看,也沒時間委婉,直接道:「姑姑在重症監護室,你進去之前,最好把妝卸了。」
陳芸白了她一眼,不在乎道:「沒什麼大不了的。那是我媽,是死是活都和你沒關係。少在這裡假惺惺了。」
洛希氣不過,爭辯了一句:「我雖然只是侄女,可我也是姑姑帶大的。在我眼裡,她和我媽媽沒什麼兩樣。」
「那你就趕緊想辦法去籌錢。」陳芸撥開她,徑直往前走,「不然等她被扔到馬路上死了,你哭也無濟於事了。以後,你少管我的事,以為還和從前一樣,她會護著你?」
洛希時間來不及了。
她咬咬牙,在醫院門口打了車,緊趕慢趕到傅家老宅的時候,還是遲了。
剛進屋,就聽見傅誠深漫不經心地聲音:「我想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