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紀委書記
胡玉霞看了看腕上的歐米茄女士手錶,確定了一下時間,就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她下班后換了便服,此時穿的是修剪合體的條紋短袖襯衣和米色休閑褲,看起來優雅而不失幹練。
胡長霞不屬於特漂亮的女人,但身上有股讓人親和的氣質,尤其是這麼多年檢察官上的鍛煉,使這股天生的親和中多幾分幹練和大氣,以及光明正大的正氣,這點特別難得。
她便將自己面前的酒杯添滿酒,對著胡長青道:「既然知道王書記也在這裡,我怎麼也要過去打個招呼,長青要不要過去。」胡長霞在去年王慶案發時,加入了紀委的專案組,紀委書記王桂珍對胡長霞很是滿意,當時在工作上提點她過幾次。
胡長霞也就隨口一問,弟弟一直對官場這些迎來送往不感冒,讓她很無奈。胡長青稍一沉思,便拿起胡長霞剛放下的五糧液,也將自己的杯子添滿,笑道:「好啊,我也想見一下這位聞名已久的紀委書記。」王桂珍雖然以女子之身擔任江城紀委書記,但是對貪污**份子頻用鐵腕,是個很強勢的女人。
胡長霞露出讚賞的笑容,對丈夫和女兒說了幾句便拿著酒杯率先出門了,胡長青對陳雨珊交代了一下,也跟著出去了,倒是顧欣欣看到媽媽和舅舅都出去了,吵著也要跟出去,陳雨珊忙換到胡長青的位置,充當臨時保姆,不知道說了什麼使小公主安靜下來,讓正準備有動作的顧紹棠不由露出欣慰的笑容。
胡長青出門的時候,見已經有一個男服務員在給胡長霞引路,便跟了上去,穿過賓客滿堂的大廳側走廊,不一會便來到王書記一家所在的,跟帶路的男服務員道過謝后,胡長霞便問守到武當山廳門口的服務員幾句,得知裡面沒有別的客人,便敲了武當山廳的門。
「請進。」一個清越的男聲喊道,應該是個年紀不大的男子。
胡長霞轉頭對弟弟示意,便應聲推門而入,笑道:「聽說王書記在這邊,便過來問候一下,希望沒有打擾你們一家聚餐。這個是我弟弟胡長青,在市委辦二室工作。」
王桂珍一家四口忙禮節性的站起來迎接,要是一般下面的官員是當不得這個禮節的,但是胡長霞攜胡長青一起來,後面就有省委副秘書長鬍延和市政法委書記龔天應的臉面。
胡長青忙向王桂珍和他老公問好,一番介紹后兩人也入席而坐,服務員忙在一邊添碗加筷,收拾妥當便知趣的出去了。
胡長青趁著姐姐正在和王桂珍聊天的時候隨便觀察了一下席間王桂珍的家人,居中而坐是王桂珍的丈夫張岳明,一個兩鬢斑白但卻精神矍鑠的老人,看起來將近60歲,是江城大學的法律系教授,坐在張岳明左手邊的是他的大兒子張越,差不多30十多歲,剛才介紹好像在江城那個高中教書,最邊上的是她們的女兒張月,長得很漂亮的一個女孩,也是在市檢察院工作,看剛才見面跟他姐姐很熟悉的樣子,看到胡長青在看她,張月不由回看了幾眼。
胡長青看了一眼最左手邊跟姐姐聊得正開心王桂珍,看來王書記並沒有將外面的強勢帶到家裡啊。巧的是王桂珍今天也是襯衣配米色休閑褲,只是襯衣是咖啡色的,應該是長期身居高位,養尊處優,王桂珍保養得很好,看起來才50出頭的樣子。他到並沒有覺得被冷落的感覺,他本身就和王桂珍不熟,過來也就是應個景,倒是張越和他聊了幾句。
不多時,胡長霞便跟著王桂珍站起來了,胡長青也馬上跟著站起來,知道招呼應該打完了,王桂珍很客氣,一家人將他們姐弟倆送到門口。
在門口,王桂珍拉著胡長霞的手,不無遺憾地道:「上次那個機會很難得,可惜你沒有把握住,我還想將你拉過來呢,以後不知道還有么有機會。」
胡長霞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讓書記失望了。」看來上次那個位置,王書記也是出過力的。
倒是王桂珍好像對事情的緣由很清楚得樣子,反而安慰胡長霞道:「身在官場,能做到你這個樣子已經很不容易了,好在顧隊長的事已經定了,以後應該還有機會的。」說完,拍了拍胡長霞的手便鬆開。
又對一邊一臉帶笑站著聆聽她們講話的胡長青說道:「長青也算年輕有為,但是還是要多注意些影響。帶我向胡秘書長和龔書記問好。」完全是以長輩的身份自居,顯然他也認為胡長青比已經出嫁的胡長霞更能代表胡延和龔天應。
胡長青心裡有些膩歪,但面上還是一副舒心接受的樣子,誠懇道:「謝謝王阿姨教導,以後一定注意。」早在兩年前胡長青便受到紀委轉過來的匿名主報信,反應他的作風問題和**問題,但是最後都查無實據,應該是看他舅舅的面子所以轉給他,應該有有錯改之,無者加冕的意思。他今天陪姐姐過來敬酒,也有揭過此事的意思,沒想到王書記又就是重提,看來對他奢侈的作風還是很有看法的。
姐弟倆在王桂珍一家人的的注視下,恭敬而不是禮儀地離開,直到轉了個彎看不見他們的身影,一家人才轉身回到包間繼續吃飯,越是身居高位,在待人接物方面反而沒有下層人的倨傲,當然這也要看領導的素質和修養。
張岳明給夾了一塊魚,抽完刺遞給妻子,問道:「這個就是你之前提到過得那個很不錯的女孩啊,待人接物很大氣啊,倒是個可造之才。不過她那個弟弟倒不怎麼樣啊,不管怎麼掩飾,那股子紈絝氣,怎麼也壓不住,你看這就是你們政府的中層官員素質,整個就是一官二代集中營。」
張越看到老爸的憤青一面又爆發,感到好笑,不由看來妹妹一眼,張月,沒好氣地發了他一眼,嬌嗔道:「看我幹嘛,我又不想當官二代。你就笑吧,你撇開嫂子跑來參加我們的飯局,你晚上回家跪搓衣板吧。多大個人,做事還這麼馬大哈,搞不好嫂子以為我們一家人不待見她呢。」
王桂珍本來想回答丈夫,聽到女兒的話,也不由橫了兒子一眼,不滿道:「這個事做得確實欠缺考慮,多大個人啊。」母女兩口氣完全一樣。
看來一眼正準備開口的爸爸,張越忙做投降狀,沒想到自己一下成千夫所指,他也承認自己今天不知道那根筋不對,犯糊塗了,苦笑道:「得得,我錯了還不行嗎,你們放心,蘇敏沒那麼小氣。」
王桂珍看兒子一眼,倒是沒再說什麼,對真一旁的丈夫道:「生在那樣的家庭,想不紈絝都難,現在這個樣子已經很難得,只是沒像其他人做些傷天害理的事。」
張岳明怪異地看了妻子一眼,說道:「你好像你了解他似?」
王桂珍看著丈夫,表情有些玩味,笑道:「剛才那個你說很紈絝的小子,是玉珍家的小孩,哈哈。」
張岳明神情一楞,尷尬道:「哈哈,沒想到啊,難怪啊,那小子不錯啊,就是玉珍上次提過,想介紹給我們家月兒的那小子啊。」
原來胡長青的老媽龔玉珍和王桂珍兩口子已經認識多年,因為兩人名字里都有一個珍,所以一直姐妹相稱,因為交際圈不一樣,所以小一輩都不知道。他這樣說好友的兒子,有些說不過去,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張月突然聽到爸爸提起自己,不由有些疑惑,王玉珍白丈夫一眼,對女兒解釋道:「你長霞姐的媽媽玉珍阿姨跟我們是多年老友,前段時間你玉珍阿姨想把你介紹給自己的兒子,我給回了,胡長青現在正在和省工行陳行長家的小孩處,我們就不參合了。」
張月聽到媽媽的解釋,不由想起剛剛胡長青坐在對面看了自己幾眼,雙頰不由有些緋紅,低下頭不知想什麼。王桂珍看到女兒的舉動,不由狠狠地挖了丈夫一眼,張岳明顯然意識到自己剛才失言,表情有些訕然。
張越自顧自地想著晚上怎麼圓謊,到沒有注意到爸媽和妹妹的異樣,胡長青姐弟倆如果知道他們的到訪攪了王桂珍一家人的飯局,不知道會有何感想。
剛轉了彎,胡長霞便笑著對弟弟道:「不錯啊,有進步。」
胡長青苦笑道:「站在她們這個級別的人面前,感覺沒穿衣服一樣,不管怎麼做樣子都被看穿了。」對剛才短暫的拜訪,很有種不堪回首的感覺。
胡長霞看到弟弟樣子,笑道更爽朗,「能夠在王書記面前不露怯,已經不錯了,幾天不見,怎麼突然有種刮目相看的感覺啊,特別是最後王書記刺你一下,你居然能夠坦然接受,你還是不是我弟弟啊。」說到最後不由露出探究的神色。
看到弟弟不想多說,便又問道:「怎麼樣,王書記的閨女不錯吧,我們檢察院的一朵花,我看你都偷瞄了好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