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023(入v三合一) 「我只在意你。……

23. 023(入v三合一) 「我只在意你。……

他反應過大,沈霧右邊的眉毛稍挑,言也看著王載的眼睛,再說了遍:「我們是你的朋友,當然會相信你,不要激動。」

言的嗓音低沉沙啞,卻帶著「魔力」,讓王載平復了下來,重新坐好。

他的手撐在自己的額頭上,像是遭遇了什麼人生無法邁過去的變故一樣,頹然地喃喃了句:「抱歉。」

十分鐘的時間其實很短暫,言看了沈霧一眼,沈霧明白。他溫和地收尾:「沒關係。如果是我遇上這些,我也會和你一樣…他們現在肯定很警惕你們,曉曉的下落我們幫你查,好嗎?」

王載感激地看向他們:「好,拜託了。」

出王載家前,言還跟他們說了句忘掉剛剛發生的一切,沈霧和言才再次踏上那條幽暗的小路。

雖然【言靈】只持續十分鐘,但「忘記」這個指令屬於「命令」而非「改變認知」,所以「忘記」可以持續一輩子,除非再有什麼精神系的異能讓王載他們回憶起。

至於為什麼一開始不下達「說出一切」的指令,是因為這樣的指令需要持續太長時間讓被使用者失去本我意識,會讓言的病變值飆升。改變認知只是一瞬,就像是「忘記」一樣,讓人的大腦刪除一個記憶,只是一瞬間的事。

沈綏淵在腦海里道:「可能是他等級還不夠的原因,【言靈】這個異能沒有我想象得那麼棘手。」

剛剛言再次出聲強調,就是因為王載的情緒波動過大,差點要破了言的異能。

沈霧:「可哥哥你說他在你之上,那最低也是乙級。異能者等級排序是甲乙丙丁戊……甲級和乙級會有這麼大差距嗎?」

沈綏淵還沒說什麼,沈霧又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不過就目前來看,異能的強大與否和異能者體內的異因子息息相關,如果一個人和異因子的契合度很高,那麼在甲級以上,也完全有可能。」

以目前對異能者公開的信息來說,人在感染x病毒後會變成異能者/感染種的原因很簡單,前者是本身和感染x病毒后產生的異因子有一定契合度,所以會覺醒異能;後者是完全沒有契合度,所以會直接病變成感染種。

而一定的契合度的前提是「一定」,這就代表也會有一定的排異反應,這也就是為什麼使用異能過多會加高病變值、異能會出現失控的情況。

「就是不知道目前契合度最高的異能者是誰。」

沈霧嘀咕:「哥哥,你說會不會有百分百契合的啊?」

沈綏淵挑眉,漫不經心道:「那應該是怪物了吧。」

沈霧想了想:「也是。」

他們聊著天,那邊言也在備忘錄上打好字,出示給沈霧看:【我們先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再繼續】

現在天色已晚,這個時候到處跑,就算言有【言靈】,也很容易被人懷疑。畢竟言的【言靈】不是說能一次性對一片人使用,而且使用起來也會影響他的病變值。

所以沈霧對他的安排沒有意見,他接過頭盔,讓沈綏淵給他戴好,就跟言回了農家樂。

還才看到農家樂的建築,沈霧就聽見沈綏淵輕唔了聲:「有點奇怪的香氣。」

沈霧稍怔:「什麼?」

沈綏淵抬起右手勾住頭盔,往下拉了拉,仔細嗅著,品了品:「糜爛的香氣。」

而這種香,越靠近農家樂,就愈發濃郁。

關鍵它並不是來自農家樂,而是籠罩在這一整個王家村,讓沈綏淵捏了下鼻子:「不是很舒服。」

於是沈霧拿回掌控權,斷絕了沈綏淵的嗅聞:「為什麼會有這種氣味呢?」

沈綏淵也想知道:「不懂。」

他稍頓,語調有些懶散:「不過吃了那個『相簿』后,我好像又有些特殊的能力了。」

和別人的單一異能不一樣,沈綏淵的異能目前表現出來的,拋開身體上的這些異化外,無論是自愈、身體能力強化,還是火和他的血液能力,都能夠單拎出來成為一個個異能,所以異管局才說他的異能是很強大的存在。

沈霧來了興趣:「什麼呀?」

沈綏淵:「可能和精神、幻覺這方面有關,暫時還不知道。」

他們說話間,車子停在了農家樂門口。雖然天已經完全暗下來,但因為這邊是農村,所以才顯得像是凌晨,實際上時間還才八點。

沈霧跟言走進去時,見到老闆娘正在和誰說話,沈霧掃了眼,沈綏淵輕咦了聲。

「哥哥怎麼啦?」

「他肩膀上好像趴了什麼東西。」

沈綏淵輕聲:「不過一閃而過,沒看清楚。」

什麼都沒看見的沈霧緩緩打出一個問號,又多看了那個男人兩眼。但沈綏淵說他現在沒看見了,沈霧只好收起目光。

他不覺得是沈綏淵故意在嚇他,主要是他不怕這些,那就證明……

這個村子可能還有什麼不對勁的。

不過說起來,一開始聽到蘑菇村,沈霧還以為是這個村子里到處都是蘑菇,結果這也過了幾個小時了,連蘑菇的影子都沒看見。

所以說到底,這個村子的人出現異樣,為什麼是瘋狂迷戀蘑菇?

沈霧懷揣著滿腹疑問上了樓,進了自己的房間坐下,摘掉了眼罩。

而樓下的男人看了眼樓梯,問老闆娘:「那兩個是誰?」

老闆娘:「外地人,來玩的。」

男人皺眉,眼裡寫滿警惕:「這個時候來玩?」

男人很瘦,瘦得接近皮包骨了,他的顴骨又很突出,整個腦袋都像是一個骷髏頭,配上那雙黑漆漆、直勾勾盯著人的眼睛,別說乍一看了,看久了就更加瘮人。

饒是同村的老闆娘,都多少瑟縮了下,才道:「從前我們這也算個景區,小孩子初生牛犢不怕虎,來玩也正常呀。」

「際哥,你是不是有點太緊張了?」

王際低下眼,聲音沉而冷郁:「緊張點是好事,萬一那兩個是異能者…我們整個村子都要完,你曉得的吧?」

聽到異能者,老闆娘立馬就警惕了起來,連連點頭:「曉得的曉得的。」

.

當天晚上,沈霧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自己在一片連路都沒有的山林中,周遭靜謐而又充滿危險。

他在山林中艱難地前行著,找不到出路。直到有窸窣的聲音響起,沈霧下意識地追過去想要問問路,就看見一個瘦瘦高高到像是什麼奇特怪物的黑影將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丟在了深到可以埋沒成年人的草叢裡,然後就匆匆離去。

也就是這時,山林間響起了嬰兒的啼哭聲,隨著第一聲響起,數不清的嬰兒啼哭聲就在四面八方一同「奏響」,無論遠近,全部重疊在一起,形成了詭異而又凄涼的悲歌。

沈霧猛地睜開了眼睛,他下意識地、本能地尋找:「哥哥……」

「我在。」沈綏淵在他腦海里道:「我也夢見了,山林和棄嬰,是嗎?」

沈霧側身,蜷縮著躺在床上,任由自己的右手緊緊環抱住自己的左臂:「嗯。」

他抿住唇:「我好難受。」

在夢裡的哀鳴,就像是音波攻擊,直衝沈霧的靈魂而來。

泛著些許紅光的金色豎瞳閃過一抹殺意,沈綏淵的語氣卻是溫柔的:「別怕,我在這。」

沈霧慢慢緩下來,門又被輕輕敲響。

他輕呼出口氣,乾脆把身體交給了沈綏淵,自己躲著。

沈綏淵戴好眼罩,起身去開門,就見言站在門口。他還是戴著那黑色的棉質口罩,但光是看上半張臉就可以看出他臉色不是很好看。

沈綏淵讓出位置后關上門,言舉起手機:【你做夢了嗎?】

沈綏淵戴著手套的右手還是覆在左手手背上:「嗯。」

言察覺到「沈霧」的態度有點淡,他只以為是沒睡好或者那個夢導致的,沒多想,也不會多想、多好奇關於「沈霧」的事:【那看來是一個夢】

兩個人對了一下,夢確實一模一樣。

那這事就更加有意思了。

言經歷得到底比沈霧多,他繼續打字:【應該是精神類的感染種,我在這附近做過x病毒檢測,結局是這樣】

他打開手機視頻給沈綏淵看,沈綏淵掃了眼,就見視頻里拍攝的手持儀器上的錶盤數值在0和999之間瘋狂左右跳動。

沈綏淵想了想,學著沈霧的語氣,平和地問了句:「那要怎麼辦?」

言:【我認為我們該找到那個山,再去測一次】

言是雇傭人,沈霧是受僱人,所以沈綏淵沒有意見,表示自己可以。

言又看看他:【你有發現什麼異常的話直接告訴我,不要瞞著】

沈綏淵挑眉,嘴角噙著的笑淺淡,配上那張臉看著好似溫和,卻又無端瀰漫著淡淡的危險:「氣味。」

言偏頭,沈綏淵漫不經心道:「這裡的氣味帶著哀怨和絕望…而你身上散發著欲丨望和秘密的氣息。」

他似笑非笑著,抱胸站在原地,明明身高和言差不多,卻無端給言一種被睥睨的感覺:「都挺吸引我的。」

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他都很想嘗一嘗。

言現在確實還是異能者,對他來說吸引力沒有那麼大,甚至可以說沒什麼食慾,但如果用火烤一下……

沈綏淵的喉結滑動。

「哥哥。」

「……放心。」沈綏淵在心裡無奈舉手投降:「我只是想想。就像你在晚上睡覺前會忽然想吃燒鵝那樣想想而已。」

沈霧:「。」

他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但他在第一天也會確實去買個燒鵝吃,因為這會有攛掇沈綏淵天亮后直接把言燒成感染種的嫌疑。

而聽到沈綏淵這話的言並沒有往什麼焦灼的方向去誤解,他甚至全身的汗毛都豎立了起來,脊背更是炸開一片寒意。等到他回過神時,是沒關好的窗戶送來了凌晨的夜風,他感覺到寒冷,才發現自己背上已經有點濕潤。

剛剛「沈霧」說那話時,就像是魔鬼。

言有一瞬間覺得自己是被魔鬼看到了。

不過這種感覺不過頃刻又消失,沈霧溫聲道:「這裡肯定有很大的問題。言,你有辦法找到那座山嗎?」

……他又變回了「天使」。

言垂眼,沒有多說多問:【有】

於是第一天一早,沈霧就跟言利用了言的異能從老闆娘那問到了山在哪。言是直接上去就問:「告訴我你們這些丟棄嬰兒的山在哪個位置。」

然後老闆娘就呆愣愣地給沈霧和言指了方向。沈霧也發現了像這樣的【言靈】,言是不需要跟對方說「忘記」的。

改變認知和命令行動的區別么?

沈霧若有所思。

他們的行動似乎很順利,但在抵達那座山的山腳下時,終於遇上了點意外。

昨天晚上在農家樂看見的那個男人不知道是守著那座山還是怎麼的,言的摩托才停下,沈霧都還沒準備下車,王際就衝出來喊:「你們來幹嘛的?!」

他聲音有些尖細,高喊著的時候甚至像是女聲,聽得沈霧頓了下,還確認地看了眼王際以此辨別他的性別。

見他們不說話,王際拿著掃帚敲了敲言的摩托車車頭:「這裡是不能進來的!快出去!」

言剛要說話,沈霧就將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不輕不重地捏了下。

他停住,就聽沈霧用茫然的語氣問:「為什麼呀?我們是來爬山的。」

王際:「沒有為什麼,這裡面有毒蛇!有狼!快離開!」

「有蛇和狼嗎?!」

沈霧聽上去比王際還激動,他驚喜地看向言,好不天真:「學長,看樣子我們的作業也可以解決了。」

他笑眯眯地跟王際說:「這位大哥,實不相瞞,我和我學長是動物學專業的,現在x病毒肆虐,想要研究野生的狼和蛇實在是太難……」

言看著王際並未放鬆半點的警惕目光,實在不明白沈霧為什麼要把事情弄得這麼麻煩。所以他直接在沈霧還在說話時對上王際的眼睛開口:「放我們進去。」

他出聲的那一瞬間,沈霧就在心裡暗叫不好。

而變故也在言話音落下的剎那就發生!

只見王際並沒有出現任何異常,那雙眼睛不僅分外清明,甚至還神色劇變。他的瞳孔因驚恐放大,原本只是警惕的語氣瞬間變成了驚怒:「你們是異能者!!!」

「他們是異能者——!」

沈霧眼皮子一跳,下一秒就見藏在暗處的人齊刷刷地現身。他們手裡有人拿著鋤頭,有人拿著鐮刀,還有人拿著家裡的殺豬刀,都不是什麼高大上的武器,但在此時因為人數壓制,加上那一雙雙直勾勾盯著他們的眼睛就像是在晚上走到山林間時遇上了一群餓狼。

沈霧用眼尾的餘光瞥見還有人拿了繩索,便果斷做了決定:「哥哥,別和他們打,看看他們想做什麼。」

沈綏淵抬起的右手放下:「好。」

他是說好了,但架不住那頭言對於自己的異能沒起作用這事不可置信地皺了下眉,然後飛速奪過了王際劈來的掃帚,動作乾淨利落地單手將王際摔倒在地。

言一看就是練過的,沈霧是想提醒他別打,但他又怕自己出聲了會讓這些人聽到、知道他的算盤,最後乾脆演變成血案,所以只好閉嘴。

事實證明,就算言練過,在沈霧不僅不是幫手,還讓沈綏淵暗地使絆子的情況下,終究還是被一起捆成了粽子,丟上了三輪載貨摩托車,再拿一塊黑黑的布給他們蓋上,只有一點光線透進來。

沈霧和言面對面地躺著,沈綏淵能清楚地看見言眼裡的疑惑,但沒有憤怒、質疑,他稍挑了下眉,對這個異能者多少是有點另眼相看了。

這要換了別人被背刺,怕是要當場翻臉,而這位…他的反應可以說是很平靜了。

沈霧沒有沈綏淵那樣的夜視能力,但他猜:「言應該在想我為什麼不出手。」

畢竟言在論壇上招募的是攻擊型異能者,想也知道沈霧有這個本事。

沈綏淵稍頓,語意不明:「這麼了解別人?」

「那當然。」沈霧頗為驕傲:「我直覺也很準的好嗎。」

沈綏淵似笑似嘲地扯了下嘴角。

沈霧毫無察覺:「也不知道這些人要把我們拉去哪。」

沈綏淵嗅了嗅:「他們的情緒中有恐懼、擔憂的氣味。」

沈霧覺得沈綏淵這個新能力真的很有意思:「哥哥,你吃的『相簿』的能力是幻覺,為什麼你得到的是感知情緒啊?」

沈綏淵挑眉:「你問我?」

「我問我自己。」沈霧沒有停頓道,「幻覺屬於精神類,感知情緒也屬於精神類…難道哥哥你吃什麼類別的感染種就能解鎖相應的能力?」

沈綏淵:「但我之前吃過一個和異能木元素有關的感染種,沒有解鎖相應的能力。」

那之後沈綏淵還吃了個「鵝蛋」,然後解鎖的是血液相關的能力…是那個「鵝蛋」影響的嗎?

兩個人格激情討論的時候,三輪車也停了下來。

遮住他們的布被一把掀開,沈霧在沈綏淵的提醒下及時閉上了左眼,所以沒有什麼感覺。言就不可避免地被光晃得暈了下。

這些人將他們拉下車,動作極其粗暴。要不是現在是沈綏淵掌控著身體,沈霧肯定要被嗑出淚花。不過即使如此,沈綏淵還是瞥了眼拉著自己的人,右眼的豎瞳單獨轉動著,透出冰冷的殺意。

而這些人嘴裡還在壓著聲音爭執著——

「怎麼會有異能者?」

「異能者怎麼來了?是不是國家注意到了我們?」

「怎麼辦…我們是不是都會被殺死?」

「這兩個異能者的異能應該並不能打,只要殺了他們……」

「你們瘋了?!之前新聞說異能者體內有什麼東西,如果他們死了很有可能會變成x病毒……」

「我們現在還怕x病毒嗎?!」

這一聲是王際喊出來的。

他的聲音真的跟女聲完全沒有差別,又尖又細,沈霧還敏銳地注意到了他的頭髮似乎也長了些,脖子上的喉結也並不凸出。

…昨晚的王際,並不是這副模樣。

王際說出這句話時,場面立馬安靜了下來。

這些男人無聲地交換著視線,最後誰也沒有開口,卻似乎達成了什麼共識。氣氛詭異卻又蔓延著一種更為恐怖的氣息。

沈霧和言被拉扯著丟進了一間平房的地下室里,上頭的門被合上后,沈綏淵還沒做什麼,就聽見摺疊刀滑出鞘的聲音,隨後束縛著言的繩索就掉落在地。

言起身看著閑散地靠在牆壁上的沈霧,轉了一下手裡的刀,沈霧看向他,言稍稍皺眉。

他覺得現在這個「沈霧」,和前不久那個有點不同,但他又說不出來是哪裡不對。

而不多過問是言自己立下的規矩,他沒有打算破壞。言蹲下丨身,把沈霧身上的繩子劃掉,隨後用刀柄在地面的灰上寫——

【你故意的?】

他們身上的手機和別的東西全部都被收走了。

言身上的小刀沒有被收走,是因為言藏的地方比較隱蔽。

沈綏淵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隨意地點了下頭。

【你知道我的異能對他們沒用?】

「那還是不知道的。」沈綏淵漫不經心道:「不讓你用異能,只是因為我覺得不太對勁。」

準確地說是另一個他覺得不對勁。

【有什麼不對勁?】

言剛寫下后,就想到什麼似的:【你是說今天攔著我們的,也是昨晚我們見過的那個男人?】

【他確實有點奇怪】

「不僅是他。」

沈霧溫聲道:「這整個村子都不太對勁。」

言看向沈霧,沈霧輕聲分析:「首先是王載,他們家撿到了一個無名無姓不會說話的孩子,為什麼不報警?不報警就算了,這個孩子如果和尋常人類一樣,只是不會說話而已,又為什麼會被其他人說是感染種?」

【這點我也想到了】

言不是死鴨子嘴硬,而是他確實也注意到了這點,包括沈霧在院子里發現的那個不明的骨頭。他倆都不是骨科專家,辨別不出來那究竟是鳥骨還是人的指骨,但無論是什麼,在此情此景下都是一個值得注意的疑點。

還有這個村子的x病毒檢測,檢測儀出現這種情況,只有兩個可能。一,檢測儀壞了;一,這個村子有問題。

至於什麼問題,言也不知道。畢竟他也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情況。

回想起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言低頭垂眼,掩住眸中的神色。

這一次【指引者】恐怕依舊能夠收到他的雙倍報酬。

【但我不明白為什麼他可以免疫我的異能】

言直白道:【我是乙級異能者,你知道乙級代表著什麼吧?】

沈霧也很誠懇:「抱歉,我其實是一個新人…我對異能、x病毒這些很多事都並不了解。」

言似乎是無語了兩秒,最後認命地寫到:【乙級的言靈,意味著如果對方是非精神譜系下的甲級異能者,都能受我的異能控制】

而王際只是一個沒有異能的普通人。

「精神譜系」

沈霧若有所思地看向言:「言哥,如果你面對的是一個『木偶』呢?你能用言靈操縱木偶嗎?」

言怔了下:「……」

【不能】

他寫:【能受言靈影響的,一定得是擁有靈魂和精神的存在】

是「木偶」嗎?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答案很有可能就是這個。

更重要的是,木偶是字面意義上的木偶,是沒有生命沒有靈魂的存在,但王際除了不能被【言靈】控制以外,其餘的表現都和正常人類無異。這就代表要麼王際是乙級的精神譜系異能者,但這可能性微乎其微,於是就只剩下另一個可能。

王際是木偶,他背後還有操縱人。

言和沈霧的想法一致:【現在我們又多了一個要解決的事】

得弄清楚王際背後的人是誰。

沈霧搖搖頭,在言困惑的目光下輕聲道:「是兩件。我們還得知道這個村子里有多少像他這樣的存在。」

言稍頓,寫到:【你說得對】

言的眉眼有幾分凝重:【如果只是他一個還好,要是有很多他這樣的存在,那我基本上等於廢掉了】

他直白地告訴沈霧:【我的格鬥能力就像你看到的那樣,說不上特別好,只能說學過】

但不精通。

沈綏淵其實也不會什麼格鬥,他純粹就是憑藉著本能,因為知道人哪裡脆弱,所以往哪兒打。要說格鬥技巧,言其實是在他之上的。

不過至少好消息是沈綏淵的異能並不會受這些限制。

因為剛剛那一出,言對沈霧的態度已然發生了些變化:【現在怎麼辦?】

沈霧想了想:「我想再等等,看看那個人的變化。」

他們並不知道王際的名字,不過言知道沈霧在說誰:「昨晚我就好像在他身上看見了什麼,只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我就以為是錯覺。」

看到的是沈綏淵,但沈綏淵就是另一個他,所以沈霧主語用「我」並沒有什麼不對。

【你看見了什麼?】

沈綏淵只是捕捉到了一瞬的影子,具體是什麼,是沒有看清楚的。所以沈霧說自己沒有看清。

【那你在其他人身上看見了嗎?】

「沒有。」沈霧冷靜分析:「要麼就是只有他身上存在,要麼就是時機不對。」

言看他一眼。

他沒說什麼,但沈霧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沖言露出一個淺笑:「我當然相信我自己。」

言頓了頓。

沈綏淵在沈霧腦海里輕笑,本來想說什麼的,但還是沒有言語。

沈霧和言在這昏暗的地方靜靜待了好久,才聽到上面傳出一些動靜。

兩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拿起了繩索重新束縛住自己,只不過是假捆。

不過下來的人,多少是讓人有點意外的了。因為來人是王載。

王載輕手輕腳地從樓梯里上爬下來,過於緊張的心跳聲在這靜謐且狹窄的地下室無比清晰。沈霧掃了眼他手裡用來打光的小手電筒。王載已經沒了昨晚的記憶,所以他並不認識沈霧和言,他來是因為:「你們是異能者嗎?」

沈霧遲疑兩秒,到底還是點了下頭。

王載走過來,拿小刀努力割斷了沈霧身上的麻繩,光是做完這一個動作,他的額頭就已經被汗打濕了大半:「你們是為了調查我們村子來的吧?我也是這個村子的人,但我是來幫你們的,請相信我。我聽人說他們抓了兩個外鄉人,就猜也許是異能者…不過你們既然是異能者,為什麼會被抓啊?」

沈霧似是有些難為情:「我們不是擁有攻擊型異能的異能者。這次來…只是先來調查。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王載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咬著牙繼續給言割繩子,無論是沈霧還是言都仍舊在假裝自己被綁得很死,所以王載費了不少勁:「這裡不安全,我們出去說。」

出逃可以說是很順利,這裡的人也沒想到要來個人看守一下他們,大概是因為之前的混戰佔據了上風,就認定他們的異能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

王載帶著他們一路往更偏的荒郊野嶺走,沈霧跟言人生地不熟的,其實並不能辨別這是去哪,只知道是在往南走。

等到走到了一個臟且破敗的小木屋后,王載推著他們進去,才終於停下來。

這裡看著不像是人住的,更像是用來堆放雜物的,有帶著銹跡的鐮刀和鋤具,也沒什麼落腳的地方,站三個人就已經很勉強了,偏偏沈綏淵犯「厭人癖」,沈霧只好把身體掌控權交給他大半,由著他把亂七八糟堆放的工具清理了一下,盡量站得離這裡兩個人遠點。

「他們應該暫時不會發現你們被我救出來了。」

王載透過破爛的木板看看外面,再看向沈霧和言:「你們真的不應該就這樣來的,只是你們…沒有辦法解決這件事。」

言看他,沈霧替他問了:「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聯繫異常管理局,請求他們派強力的異能者呢?」

王載苦笑:「你以為我不想?但是進入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沒有辦法將電話打出去。」

什麼?

沈霧和言對視一眼,都怔了下。

沈霧想起言那個瘋狂搖擺的檢測儀,不確定道:「是有什麼信號屏蔽嗎?又或者是什麼特殊的異能?」

沈綏淵回想起那本手冊,在沈霧的腦海里道:「的確有這樣的異能。」

那蘑菇村背後究竟是只有感染種在作祟,還是還有別的勢力,譬如新人類…就不好說了。

而言也說:「x病毒是有影響信號的能力的,不過需要達到一定濃度。但……這並不應該影響到檢測儀。」

所以也還不一定是x病毒導致的。

沈霧看向王載,問出最關鍵的問題:「你們村子到底怎麼回事?」

王載嘆了口氣,模糊掉了前情,直接說變故:「一周前,際叔他兒子忽然瘋狂愛吃蘑菇,而且還不是一般的蘑菇,得是山裡的野蘑菇。」

沈霧聽到這一句時,就想說膽子真大。這可是山裡的野蘑菇,就算是經驗再老道的「獵人」都有栽在這上面的時候,每年關於吃看著像可食用蘑菇其實是毒蘑菇而中毒的新聞不知道有多少。

不過……

沈霧溫聲問:「是那座孤山的蘑菇嗎?」

王家村裡有一座山不算高,但很荒涼,那種荒涼不是指寸草不生,相反正是因為草太深、樹太粗,沒有路可走,所以才寥無人煙。

而那座山他們自己叫做「孤山」,沈霧和言今早也是想去那座孤山看看。

王載愣了一下,沈霧和言很明顯地捕捉到了他臉上一閃而過的猶疑,才聽他繼續道:「對,還非得是那座山裡的蘑菇。」

這就很有意思了。

沈霧似有所悟地聽王載繼續道——

「而且他並不是個例,在他出現這樣的異常的當晚,際叔也出現了和他一模一樣的癥狀。甚至在第一天,好些人家的男丁都這樣了。」

王載說:「他們整整三天只吃孤山的蘑菇,別的什麼也不吃。在三天後,又有新的變故出現。」

王載抓了抓自己的頭髮,表情複雜:「最先出現變化的還是際叔的兒子,他的聲音忽然變得很尖細,然後慢慢地到現在…我今早悄悄去看了眼。」

他咽咽口水,看著像是被嚇著了:「他的體型變得像是女生,而且還長出了那個……」

大概是不知道怎麼說才好,王載紅著耳朵和臉在自己胸前比劃了一下:「他好像…變成了一個女人。」

沈霧微微瞪大了眼睛,輕吸了口氣,瞧著像是有幾分不可置信的樣子:「他從一個男人變成了一個女人?」

王載也是一副沒法接受的模樣,他點頭,苦笑道:「我到現在也不敢相信我所看到的一切,我甚至都覺得是自己在做夢。直到這些天…村裡之前總在外面幹活又或者在外面晃蕩的男人都陸陸續續地不見了蹤影。我猜…他們大概是像際叔的兒子一樣。」

因為變成了女人,所以閉門不出。

沈霧右邊的眉毛稍挑,他沒被眼罩遮住的左眼流露出一絲古怪,最後在這安靜的氣氛下,沈霧到底還是開口:「他們變性別,有什麼別的異樣,又或者痛嗎?」

王載莫名地看向沈霧:「…不吧?我家那條路出去有一戶人家,鄉下隔音不好,要是痛,我應該能聽見他家兒子的慘叫聲。畢竟之前他們家只是在院子里吵架,我也是能聽見的。」

王載他們那條路雖然是只有他們一戶人家,但架不住鄉下沒有別的建築物隔,加上自建房確實只是磚瓦堆砌在一起,沒有別的隔音措施,又沒有汽車和別的嘈雜聲,王載說他能聽見,沒有什麼不對。

於是沈綏淵像是有點興趣,但不多地輕呵了聲:「還真是無痛變性。」

沈霧嘀咕:「哥哥你沒有心。這話題也算嚴肅吧,多少也能稱得上沉重吧,你居然在想這個!」

沈綏淵語調散漫:「他們怎麼樣和我沒關係。」

沈霧動了動唇,無法反駁。

尤其沈綏淵下一句是看似不經意,卻始終在遵守的:「我只在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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