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可愛
楚鈺眸光微頓,轉而翻開課本,「開始上課。」
自從楚鈺來這裡教物理課,傅揚都沒怎麼認真聽過楚鈺講課。
一方面是因為他總覺得看到楚鈺之後,心裡有種怪怪的感覺,另一方面則是,舒婉沉睡之後,他莫名的有了很多空閑的時間。
說來奇怪,舒婉在的時候,他天天都不想學習,只想出去玩,舒婉沉睡之後,他倒是沒了多少玩的心思,心反而靜了下來。
此時認真聽楚鈺講了一節課,即使傅揚對楚鈺存在偏見,也不得不承認,楚鈺還是有點東西的。
下課鈴響,楚鈺合上書本,沖著意猶未盡的同學們笑了下,「下課了。」
話落,楚鈺看向傅揚,「傅揚,你跟我到辦公室一趟。」
這一次,傅揚沒有拒絕。
他跟著楚鈺到了辦公室,此時是下午三點多,老師們都去上課了,辦公室里空蕩蕩的。
楚鈺把課本放到桌上,指了指面前的沙發,「你坐吧,喝點什麼?」
「可樂。」
楚鈺去拿茶葉罐的手頓了一下,唇角閃過一絲若隱若無的笑意,轉手從自己的專用小冰箱里拿出一罐可樂遞給傅揚,「給你。」
傅揚打開喝了一口,「你天天給我送牛奶幹什麼?」
「你怎麼知道是我送的?」
楚鈺坐到椅子上,桃花眼泛著微微笑意。
傅揚翻了個白眼,「我又不是傻子。」
「喝不完,順手給你帶的。」
雖然楚鈺這說法莫名其妙的,但傅揚卻直覺,楚鈺說的可能是真的,「我又不需要。」
「打不打籃球?」楚鈺卻突然問了不相干的一句,「我一會兒沒課了。」
傅揚神色怪異的看著楚鈺,「你想認識我爸嗎?」
「不想。」
「那你老跟著我幹什麼。」
「覺得你挺可愛的。」
楚鈺說著話,取下那副眼鏡,越發顯得桃花眼漂亮又魅惑。
看著那雙眼睛,傅揚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的感覺,但他說不上來。
「走唄?」楚鈺看向傅揚,「你爸爸估計最近也沒心情陪你玩,咱倆練練?」
傅揚確實好久都沒有打過籃球了,他點了點頭,「行。」
楚鈺看著像是那種不怎麼踏足籃球場的文人書生,但其實,他的籃球技術挺好的。
傅揚跟他打的有來有回,充分的運動將近日來的心中鬱結都一掃而空。
三個小時后,傅揚大汗淋漓的靠在牆邊,看待楚鈺的目光已經少了幾分距離感,「你籃球打得不錯。」
「下次想玩可以找我。」楚鈺遞給傅揚一瓶水,「你的籃球打的也不錯。」
「我媽教我的。」傅揚一口氣灌下將近半瓶水,「她籃球打得很好的。」
聽傅揚說起舒婉,楚鈺眸光閃了一下,「你能喊她媽,應該很喜歡她吧。」
「廢話。」傅揚不帶絲毫猶豫的,「她人很好的,誰會不喜歡她。」
楚鈺拿瓶子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她人很好的,誰會不喜歡她。」
這句話,他已經聽過很多次了。
在南疆的軍營里,他聽鎮遠將軍說過。
在蘇南府衙里,他聽最年輕的狀元郎說過。
在堂皇的乾清宮裡,他聽那位集權於一身的帝王說過。
他突然好奇,這是什麼樣的女子。
「看出來了。」楚鈺順著傅揚的話,「你晚上去哪裡吃飯?」
「回家吃。」
「要不要嘗嘗我的手藝?」楚鈺從手機里翻出幾張照片給傅揚看,「我做菜還不錯。」
有一說一,光看照片,確實挺有食慾。
但此時傅揚關注的重點在於,楚鈺用手機的姿勢,跟他見過的學校門口的八十歲保安大爺一樣。
「噗。」傅揚笑出聲來,引來楚鈺疑惑的目光。
「沒什麼。」傅揚擺擺手,「你會做紅燒排骨嗎?」
「會。」
「那走吧。」
楚鈺其實就是試探一問,他也沒想到傅揚真的答應了,楚鈺看起來挺開心的,「行,那我們現在回去。」
「嗯。」
傅揚跟著楚鈺回了楚鈺的家,楚鈺住在市中心一個高檔公寓里,四面都是巨大的落地窗,夜幕降臨之時,能將繁華的城市夜色盡收眼底。
楚鈺的房子很大,乾淨又整潔,看起來就有些冷冰冰的,傅揚坐到沙發上,隨手拿過上面的雜誌,卻發現,裡面是傅司煜的採訪報導。
「你先坐著,我去做飯。」
楚鈺說著話便進了廚房,沒一會兒,廚房裡就傳來鍋碗叮噹的聲音。
傅揚翻了會兒雜誌,起身去看別的房間,「我能隨便轉轉嗎?」
「可以的,你隨便看。」
得了楚鈺的首肯,傅揚到處晃悠了下,逛到書房的時候,傅揚被那滿屋子的書給震驚了。
而且,楚鈺看的書還都是跟物理和天文有關的,深奧又晦澀難懂。
傅揚在桌子上隨便翻了翻,只看到一些畫滿了不知名星象的手稿。
「飯好了,過來吃吧。」
楚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書房門口,看到傅揚手上拿著的稿子,「你對星象感興趣?」
「也沒有。」傅揚微微皺眉。
他只是覺得奇怪,最近,傅司煜好像也開始研究這些古古怪怪的東西了。
難道說人到了一定的年紀,就開始迷信了?
「那吃飯吧。」
「哦。」
傅揚放下手稿,走到客廳里。
還真別說,楚鈺做的菜賣相相當好,光是看著就讓人食慾大動。
傅揚坐到桌邊,用筷子夾了一塊排骨,眼睛微微一亮,「好吃。」
「那多吃點,這一盤都是你的。」
楚鈺說著話,將一整盤排骨都放到傅揚面前。
看著楚鈺的動作,傅揚神色微動。
傅揚一直想著遠離楚鈺,並不是有多討厭他,主要是下意識的覺得,這個人不能靠近。
但其實,楚鈺身上有種不知名的神秘感,卻引導著傅揚不自覺的靠近他。
此時坐在楚鈺的房子里,跟他一起吃飯,傅揚居然一點都不反感,反而覺得很輕鬆自在。
甚至於吃完飯,傅揚都懶得走。
楚鈺也趁機提議,「你家住的遠,不如就在我這裡住吧,你就說在老師家裡住,你爸爸應該會同意的。」
傅揚長這麼大,還真沒有體驗過在別人家裡睡覺。
他想了想,最後居然同意了。
他給傅司煜打了個電話,「爸,今天不回去了,在老師家裡住一天。」
「嗯,注意安全。」傅司煜那邊傳來心電機的聲音,很明顯是在醫院。
「她情況怎麼樣了?」傅揚沒忍住問了一句。
「還是那樣。」傅司煜的聲音有些喑啞,「還行,沒有惡化,我在這邊看著,不用擔心。」
「好。」
掛了電話,傅揚看向楚鈺,「我睡哪?」
「這邊。」
楚鈺帶著傅揚進了一個房間,「你就住這個客卧吧。」
說是客卧,其實傅揚感覺比主卧都還要大的多,屋內裝飾跟外面的風格完全不一樣,是傅揚喜歡的活力電競風。
「你這房間,給誰準備的?」傅揚疑惑的看向楚鈺。
「給我兒子。」楚鈺沖著傅揚笑了一下,「年輕男孩子不是都喜歡這種的嗎?你喜歡嗎?」
傅揚點了點頭,「喜歡,你以後要是有兒子了,估計也會喜歡的。」
雖然傅揚覺得,楚鈺想的有點太早了。
畢竟楚鈺看起來比他大不了幾歲的樣子,等楚鈺的兒子長到能打遊戲的年紀,流行的風格估計早就變化了。
「嗯。」楚鈺眼底帶了幾分笑意,「喜歡就好,衣櫃里有我之前買的衣服,你看有你合適的可以直接穿,都是新的。」
「好。」
楚鈺離開后,傅揚沖了個澡邊準備睡覺,但躺在柔軟的被子上,傅揚卻覺得怪怪的。
因為這房間太合他的心意了,就連沐浴露、洗髮水的味道都是他喜歡的味道。
楚鈺真的不認識他嗎?這巧合也太多了吧。
傅揚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這時,床頭柜上的電話響起,是楚鈺打過來的,「睡得著嗎?」
「睡不著。」
「出來看會兒電影,聊聊天吧?」
「好。」
於是,大半夜的,傅揚裹了個毛毯,跟楚鈺坐在客廳里看電影。
論體驗,還是頭一遭。
電影是楚鈺隨手點開的某個愛情電影,老套的愛情故事,勾不起傅揚什麼興趣。
不過,他倒是比較好奇,楚鈺有沒有談過戀愛,「你給兒子準備的房間,那你是不是已經結婚了?」
「結了。」楚鈺點頭。
「講講。」
傅揚不是愛八卦的人,但不知道為什麼,就很好奇楚鈺的事情。
「她是個很優秀的人,用你們現在的話來說,帶刺的玫瑰」
月光靜靜流淌,楚鈺跟傅揚講著他跟愛人的過往,給傅揚聽的一愣一愣的。
「你這說的是哪個電影吧。」聽完楚鈺的講述,傅揚只覺得離譜,「特工片?」
楚鈺笑了下,「被你發現了,很晚了,不然去睡覺吧。」
「好。」
時間眨眼又過去了一個小時,傅揚此時確實是困了,他站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客廳里,楚鈺還坐在地上,半晌,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烈焰紅唇,笑容明媚,如陽空下盛放的玫瑰。
楚鈺伸手,在照片上撫過兩下,「我們的兒子是不是很可愛。」
然而沒有人回應他,照片上的女人依然笑的明艷,卻被定格在照片上,冰冰涼涼,沒有絲毫溫度。
——
玉清宮這幾天相當熱鬧,自從舒挽被越級提升為貴妃后,內務府派人送來了無數珍寶,宮內的裝飾也在原有基礎上做了各種修繕。
寧鴛來看舒挽,簡直羨慕的要命,「梓若,你也太厲害了。」
進宮的人,基本都是想要爭寵的,所以當初舒挽說要開始爭寵,寧鴛並沒有怎麼放在心上。
但她萬萬沒有想到,這也就一個月不到,舒挽就從普普通通的答應,直接成了貴妃。
「你在常寧宮還好嗎?」
「不怎麼好。」寧鴛眼巴巴的看著舒婉,「你現在這麼受寵,能不能跟陛下說說,把我弄到你宮裡來,我在那邊好無聊。」
更重要的是,因為舒婉的受寵,徐殷嘉連帶著把寧鴛也記恨上了,平日里各種為難她。
「可以。」
舒婉大概也能想象,寧鴛會因為她而受牽連,「你去找個偏殿住下,我晚上會跟陛下說的。」
「好。」
寧鴛自問雖然毛病很多,但她看的開,她如願住到了玉清宮,卻沒有更多其他的心思。
直覺告訴她,最好不要去挑戰舒婉的底線。
舒婉以為祁淵會晚上過來,但其實,下午太陽都還沒落下,祁淵就來了。
自從上次祁淵在她面前說了那番話,後來祁淵便每天都要到她的宮殿里。
這跟祁淵登基之後一個月翻一兩次后妃牌子的行為大相徑庭。
更不用說,舒挽一個區區縣令之女,高居貴妃之位,引發了朝堂內外無數反對。
各種御史言官以死相諫,但卻無法更改帝王的心思。
舒挽甚至被冠上「禍國妖妃」的名號,引得朝堂百官一起反對。
那時,祁淵高坐在龍椅之上,將眾人所有的言語聽在耳中,最後,只問了眾人一句話,「朕就問一句,你們覺得,朕的江山,是會被一個女人給禍亂的是嗎?」
這話問的,所有人頓時就沒了話。
因為祁淵是所有人都看在眼裡的明君聖主。
「要是朝堂簡簡單單就被一個后妃影響了,那朕該考慮的不是后妃禍國,而是你們這些人還有沒有存在的必要。」
祁淵這一句話擺出來,朝臣們就算有八百個膽子,也不敢再對舒挽說些什麼。
慢慢的,大家也開始安慰自己,好在舒挽娘家勢力單薄,再受寵也不會有什麼發展。
更不用說,宮中有隱約的傳言,說舒挽自己喝過絕育湯,根本不會生孩子,一個沒有後代的后妃,再受寵也不足為懼。
這傳言傳著傳著,不知道怎麼就傳到了祁淵的耳朵里。
因而今日一下朝,祁淵就來了玉清宮。
舒婉依然躺在院子里看書喝茶,祁淵站在門口,神色陰沉,「德妃給你的葯湯你真的喝了?」
舒婉偏過頭,「陛下,難道你希望臣妾生下孩子嗎?」
祁淵神色更沉,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