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怪不得
祁淵正要說什麼,這時,總管太監黃丙來報,「陛下,人到了。」
祁淵點了下頭,「帶他們去乾清宮。」
「是。」
祁淵本來準備離開,可想了想,還是走進院子里,用手探了一下桌上的瓷杯,「茶水冷了,讓宮人換一杯吧。」
「嗯。」舒婉點了下頭,「多謝提醒。」
祁淵離開玉清宮,徑直到了乾清宮,最氏一族的人已經全部被帶了過來,除了最鈺。
祁淵坐到椅子上,居高臨下的看著眾人,「最鈺呢?」
「啟稟陛下,草民不知。」
「你們的族長都丟了,你們還不知道?」祁淵冷聲道,「最辛,你來說,最鈺最有可能去了哪裡?」
最辛上前,神色惶恐,「回陛下,草民真的不清楚,草民也就去年見過兄長一次。」
祁淵眸光沉下去,「既然如此,來人,去把最氏靈山一把火燒了。」
聽到祁淵這話,眾人的神色終於有了變化,最辛抬起頭,「陛下,靈山是先皇特賜給最氏一族的。」
「那又怎麼樣?」祁淵眼眸眯起,「燒了。」
眼看錦衣衛馬上就要離開,站在最後兩排的人終於忍不住了,「最新,你就跟陛下交待了吧,前些年最鈺做什麼都帶著你,你怎麼可能什麼都不知道。」
祁淵深幽的目光再次落到最辛身上,他揮了揮手,「其他人都下去,最辛留下。」
「是。」
很快,御書房便只剩下了祁淵和最辛。
「最鈺去哪裡了?」
「草民不知。」
「那你看看,這些是什麼?」
祁淵說著話,一隊錦衣衛抱著一堆黑色的罐子上前,最辛一看到罐子,立刻就變了神色,「陛下,你可是明君聖主,怎麼能用這麼下作的手段?!」
祁淵冷冷一笑,「朕可不在乎那什麼名聲,你再不說,最氏先祖的遺骸就要全被扔進黃河了。」
最辛咬著牙,掙扎許久,終於開口,「草民確實不清楚,但是三年前,兄長曾將族長的佩玉交給草民,而且交代,如果有一天他離開了,讓草民不用找他,他是回到他該回的地方了。」
「該回的地方?哪裡?」
「這個草民確實不知。」
「他原來的時代嗎?」
祁淵的話,如平地驚雷,炸在最辛耳邊,最辛驚訝的看著祁淵,「陛下您」
「你不用管朕怎麼知道的。」祁淵盯著最辛,「既然你是他的弟弟,應該也知道復魂之法吧?」
最辛神色有些不自然,「陛下,復魂之法是逆天而行,要受天譴的。」
「要麼接替最鈺,要麼最氏滅族,自己選。」
最辛不可置信的看著祁淵,「陛下」
「選好了嗎?」
半晌,最辛終於開口,「草民願意一試。」
「下去吧。」祁淵擺了擺手,然而最辛剛轉過身,祁淵卻又想到些什麼,「等等。」
「陛下有何吩咐?」
「朕問你,最鈺曾經說過,只有被魂玉保護的靈魂,才能復生,是真的嗎?」
「按照古法典籍記載,是這樣的。」
「那在復生之前,這靈魂,有沒有可能出現在別人身上。」
「很大可能。」最辛回答,「靈魂需要軀體承載,不可能毫無依託。」
祁淵眼睛一亮,「怪不得」
祁淵自言自語,聲音很小,最辛沒怎麼聽清,他疑惑,「陛下,您說什麼?」
「沒什麼。」祁淵繼續問,「如果她完全沒有過去的記憶,是因為什麼?」
「可能,是因為靈魂散落在各處,需要復魂之後,將所有的靈魂碎片收集起來。」最辛按照古籍記載的回答祁淵,至於真假怎麼樣,他自己都不清楚。
「朕知道了。」
祁淵站起身,大步往外走,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此時的玉清宮內,舒婉正在院子里吃瓜,剛咬了一口,一個人影挾裹著青竹的香氣便到了眼前。
舒婉抬起頭,祁淵正緊緊的盯著她。
「你」
舒婉剛說了一個字,便被擁入一個沁滿了竹香的懷抱,祁淵帶著笑意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我就知道。」
他就知道,他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對一個人動心。
按照最辛的說法,舒挽身上應該有舒婉的部分靈魂,所以她才會這麼像舒婉。
舒婉不知道祁淵知道什麼了,她只能安靜站著,「陛下,你知道什麼了。」
「沒事。」祁淵將舒婉攬得更緊了些,「你在吃什麼?這麼甜。」
舒婉艱難的舉起手,將被祁淵胸口壓扁的甜瓜拿給祁淵看,「陛下,是臣妾的瓜。」
今晚祁淵的心情似乎相當好,看到那被壓扁的瓜,祁淵眼底帶了幾分笑意,「好吃嗎?給我也切一點。」
祁淵身上的喜悅太明顯,都蔓延到了舒婉身上,她偏過頭去看祁淵,「陛下,你今晚有點不一樣。」
「是嗎?」祁淵坐到椅子上,「哪裡不一樣?」
「笑容很多。」舒婉說著話,便要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可祁淵根本沒放開她,手腕上微微用力,便將舒婉攬到懷裡,他雙臂圈住舒婉,下巴擱在舒婉肩上,「我也要吃。」
舒婉拿過刀,剛切了一塊,卻又想起,好像還有一點不一樣,祁淵今晚沒用「朕」,而是自稱「我」。
舒婉心下一跳,祁淵難道發現她是舒婉了?可看他的樣子又不太像。
但不管怎麼樣,祁淵對她的態度變化,至少能給她無數便利。
舒婉遞給祁淵一塊瓜,祁淵接過吃下,讚賞的點點頭,「確實挺不錯,誰送來的,賞。」
今晚的祁淵太不正常了,舒婉也不想多問,她看看時間,「陛下,時間不早了,該歇息了。」
「嗯。」
祁淵站起身,依然沒有放開舒婉,他抱著舒婉進了寢殿,宮人們立刻低著頭退出來。
被祁淵的氣息包圍,舒婉腦子都有些缺氧,她看著祁淵的下頜線,有點不解,到底發生什麼了,難道祁淵準備今晚讓她侍寢??
但祁淵只是把舒婉抱到床上,並沒有其他的動作,「你先睡,朕還有一些摺子要看,看完了來陪你。」
舒婉點點頭,以為祁淵要回乾清宮了,卻沒想到,很快便有太監將奏摺抱了進來。
看著那一堆帶有機密標識的奏摺,舒婉疑惑,「陛下,後宮不得干政,您在這裡批摺子,恐怕不合適。」
「無所謂。」祁淵批完一道摺子抬起頭,沖著舒婉笑了一下,「你要是睡不著,不妨來跟朕一起看。」
舒婉猶豫片刻后,點了點頭,「好。」
對於舒婉想要看摺子,祁淵不僅不惱,甚至還挺高興的樣子。
他站起身,讓舒婉坐到椅子上,自己則站在一邊,幫著舒婉研磨。
有太監進來幫著送摺子,看到這一幕,心中響起驚雷。
舒婉正愁找不到機會了解如今的時事,現在機會送上門來,她聚精會神的看著摺子。
祁淵站在一旁,目光一直落在舒婉精緻如玉的側臉上,久久沒有移開。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深夜,等舒婉將摺子看完,已經是兩個時辰過去了。
看了眼更漏,舒婉心中一驚,她連忙抬起頭,卻撞入一雙深邃的眼眸里,
「不著急。」祁淵說道,「看完了嗎?」
舒婉點頭,「嗯。」
「歇息吧。」
舒婉抿了抿唇,「好。」
舒婉還是往軟榻那邊走,可祁淵卻拉住她的胳膊,「睡床上吧,軟榻太硬了,睡著難受。」
「.」舒婉心想,她都睡了半個多月了,現在知道難受了。
睡哪裡都無所謂,舒婉現在很困了,她打了個哈欠,褪去外面的衣衫后,直接躺在了被子里。
祁淵另外抱了一床被子睡在旁邊,「明天跟朕一起去上朝吧。」
「.」
舒婉本來都要睡覺了,一聽祁淵這話,立刻就睜開眼睛,「陛下,臣妾還不想被百官的唾沫淹死。」
她要是真的跟著祁淵去上朝了,這禍國妖妃的名頭怕是就要坐實了。
祁淵輕笑一聲,「你想去嗎?」
舒婉沉默片刻,「臣妾沒見過百官上朝的場面。」
「那你換上侍衛的衣服,跟著朕去上朝不就行了。」
祁淵都這麼說了,舒婉當然不想錯失良機,「多謝陛下。」
「不客氣。」祁淵轉過頭,神色溫柔的看著舒婉,「睡吧。」
昨晚看摺子看久了,這一晚,舒婉睡的有些久。
等到她醒過來,已經是日上三竿,明亮的陽光從支摘窗外透進來,暖融融的灑在臉上。
「醒了?」祁淵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舒婉驚訝轉過頭,就看到原本應該去上朝的祁淵,此時正坐在桌后,「陛下,您不用去上朝嗎?」
「不是說好了你陪我去嗎?」祁淵站起身,「你先梳洗,我在外面等你。」
「好。」
沒多久,舒婉穿著一身侍衛服走出宮殿。
祁淵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眼底帶起幾分笑意,「還挺俊。」
舒婉有些無奈,「不會被人認出來嗎?」
「不會,」祁淵拿來一頂帽子,直接蓋在她頭上,「走吧。」
舒婉跟在祁淵身後,走出玉清宮,沿著長長的宮道,從后妃不可踏出一步的後宮,到了百官聚集的朝堂。
在那裡,舒婉見到了不少熟人。
這一天朝堂議事的焦點是,西征月氏的戰爭有沒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