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張意鳴,好久不見
張意鳴盯著樓下遊艇上的陸字,想起病毒爆發當天,在馬路上遇到的那個野性十足的女孩。
陸姓很常見,並不稀奇。
可這時候刻印著陸字,招搖過市般引人矚目的遊艇出現。
讓人無法控制的聯想到,南淮市的名門望族陸家。
樓下,遊艇上。
陸天曦手中的照明燈掃向周圍的樓號,很快鎖定張意鳴所在的樓層。
她勾唇輕笑:「找到了!」
陸時戎走上前,氤氳著淺淡疏離的眸子盯著19號樓,「確定是這棟?」
「李勇坤說是19棟7號樓。」
陸天曦手中的照明掃向水面,看到不遠處漂浮的皮艇。
她眉梢微揚,對身後的柳風說:「把那幾個皮艇想辦法弄過來。」
遊艇太大無法靠近,正好可以借用這幾個皮艇,前往二樓窗戶入口上樓去找人。
樓上。
張意鳴等人親眼目睹,樓下的人怎麼用繩索,把他們的皮艇順著水面勾走,又一個接一個的上了皮艇。
手下大氣都不敢喘,壓低聲說:「老大,他們要上來了。」
遊艇上的這夥人裝備齊全,目的地明確直奔這棟樓,也不知道會不會跟他們碰上。
如果雙方真的交戰,聯想之前響起的槍聲,對方擁有的武器比較精銳,他們很難與其抗衡。
張意鳴沉了沉氣,說:「靜觀其變。」
他轉身離開,快步走到玄關門口,透過室內的顯示屏觀察門外。
樓道內漆黑黑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過了幾分鐘,一絲亮光出現在屏幕上。
張意鳴喉結滾動,舔了舔唇,動作很輕的把手中的槍上膛。
他的那群手下也紛紛做好備戰,個個神情肅穆。
照明燈的暖黃光芒在樓道內晃動著。
這時,隔壁房門打開。
一名身穿睡衣的女孩走出來,她手中托著香薰蠟燭,站在樓梯口往下看。
陸天曦、陸時戎等人,第一時間看到這位模樣出眾的女孩。
「你們是救援隊嗎?求你們帶我離開這裡!」
女孩表情楚楚可憐,渾身都在發抖,說話聲調很尖銳。
陸天曦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對方,周身的極致清冷氣質中,透著一股藐視眾生的冷峻無情。
她上樓的腳步不停,與女孩擦身而過,來到張意鳴等人所在房間的門口。
陸時戎等人也紛紛無視女孩,放輕腳步快速來到李母的房門前。
陸天曦盯著門牌號看了一眼,語氣不疾不徐道:「就是這家。」
她抬手敲響了房門。
「咚咚——」
屋內,張意鳴等人清楚看到顯示屏上的人影。
陸天曦頭上戴著黑色衛衣連體帽,精緻冷傲的疲憊臉龐略顯病態,被周圍的暗色襯得皮膚白得發光。
她身後跟著數名身材高大的男人,無論是從外形還是不經意釋放出來的氣勢,看起來就很不好惹。
不知道是不是張意鳴的錯覺,他總覺得門外少女那雙凜冽的沉靜眼眸很熟悉。
他沉了沉氣,刻意壓低聲問:「你們是什麼人?」
低沉嗓音穿透房門,傳到門外的眾人耳中。
陸天曦莫名覺得屋內的聲音有些熟悉,語氣淡淡地回道:「這裡是李勇坤的家嗎?我們受人之託前來接他的母親。」
屋內傳來警惕地詢問:「我怎麼相信你說的話?」
陸天曦輕笑一聲,嗓音散漫道:「口頭協議,沒有證據,李勇坤讓我們把他母親帶去城北。」
張意鳴盯著屏幕上五官精緻,氣質清冷的小美人,又問:「你們是南淮市陸氏集團的人?」
此話一出,門外陸家人表情變得微妙起來。
陸天曦聽著房內傳來的聲音,越聽越熟悉,心底有了個微妙的猜測。
她斂起眼底的深思,試探地問:「對,你是張意鳴?」
話音剛落,眼前的房門被人從裡面打開。
門被打開的瞬間,陸天曦看到站在屋內的張意鳴等人。
「陸小姐,又見面了。」
「張先生,好久不見。」
陸天曦跟張意鳴同時出聲,又不約而同的笑了。
張意鳴問:「勇坤還好嗎?」
陸天曦:「陸家派人去泄洪,他正在看守大壩,過兩天就回城北。」
張意鳴凝眉:「城北那邊安全?」
陸天曦笑眯眯地說:「那裡陸家說了算。」
這話說得霸氣凜然,帶著莫名的信服力。
「阿鳴,家裡來人了?」
被吵醒的李母從卧室走出來,泛紅的雙眼打量著門外的人。
張意鳴眯著眼睛審視眼前,外表柔弱氣質清冷,讓人下意識卸下防備的少女。
如果不是知道這人的身份,見識過她殺人不眨眼的一面,還真以為她良善無害。
他只在心底猶豫片刻,轉身走向李母跟她解釋,李勇坤還活著遇到了貴人,門外的這些人就是來接她跟兒子去團聚的。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為之,張意鳴沒有著重提起陸天曦的身份。
在他看來,所有上位者都是自私、傲慢又冷血的。
不到萬不得已,最好不要跟這些人過度拉近關係,省得被人當墊腳石。
李母活了大半輩子,不可能憑藉陌生人三言兩語就跟著走。
又因為擔心兒子的安危,滿臉的猶豫與掙扎。
張意鳴握著李翠芬的手:「伯母,我會跟您一起去見大勇。」
「好!」李母點頭同意了。
在他們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時,門外,陸天曦等人被之前那名女孩纏上了。
對方也不知道怎麼看出來,從頭到尾沒說話的陸時戎身份不俗,站在他面前低聲哀求。
「先生,求求你帶我離開吧,我可以為您做任何事!」
女孩知道這個世界徹底亂了,外面有好多好多的喪屍。
她身無長物,什麼都不會,如果沒有人幫她根本活不下去。
陸時戎的穿著與周圍其他人一樣,可他身上的清貴氣質,不經意間流露出的行為舉止,一看就是常年身處上位才有的氣度。
他非常吝嗇的給予女孩回應,微垂的眼眸一動不動,好似雕塑一般倚在牆上。
女孩瞥了眼身體柔弱,模樣嬌俏的陸天曦,誤以為這是陸時戎的小情兒。
她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決心,站在陸時戎的身前卑微請求:「我還是乾淨的,只要你能救我,我、我可以……」
女孩雙眼含淚,手捏著睡衣的衣領扣子,一副欲羞還迎模樣。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下面的話她有些說不出口。
可惜陸時戎還是不理她,唯有垂在身側握著武器的手緊了緊。
女孩急了,指著陸天曦說:「只要你救我,我可以做的比她好,盡心儘力的伺候你!」
此話一出,空氣中的氛圍陷入凝滯。
趙一庭、柳風、楊絮等人,目光冰冷且嘲諷地盯著女孩。
弱者不可悲。
可悲的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自以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