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黑白巷
小禾聽到聲音后抬起了頭，一張肉肉的很可愛的臉落入顧周眼中，少女的眼眸無光似古譚般沉靜，在可愛的臉上顯得有些怪異。
顧周猜測她該是位盲人，這種眼神常常出現在盲人的臉上。
小禾慢慢站起身來，腳步漫漫卻很緩慢，裙擺隨著動作翻飛，周圍的少女們神色各異並沒有給小禾讓出一條路來，小禾慢慢走了幾步都不出所料地撞到了旁人。
顧周適時出聲：「小禾姑娘，我在這裡。」
男人清朗溫柔的聲音在空氣中傳入小禾耳中，小禾的腳步突然像是有了指引，很快就來到顧周身邊。
少女聲音低軟，帶著怯意：「公子。」
「公子？教了這麼久還是沒學會，都說了我們這兒要喊客官。」
一名坐在桌旁的女子輕笑，此話一出惹來其他人的應和。
「就是啊，還擺架子呢。」
「瞎了還是這麼不老實。」
又傳來幾聲低笑，小禾在這幾句話中慢慢變得有些憤怒，圓圓的臉上帶著紅暈，背對著她們嘴張了有張，最終還是什麼也沒有說。
「公子，我們上去吧？」小禾對著顧周說，雙手緊緊攥著手中的手帕。
顧周看著這幅場景幾乎立刻明白了小禾在這裡的地位，也猜測小禾之前應該有個不簡單的身份。
「好。」
聽顧周應聲后小禾轉身面對老鴇的方向，微微俯身，隨後帶著顧周上了樓。
待上至二樓后小禾微微回頭：「公子，在二樓最裡間。」
走在走廊上時包間里無不例外傳來男女曖昧的聲音，小禾的步伐很慢，不長的走廊走了段時間。
最終小禾停在最裡間的門口，打開門後房中簡陋的場景露出。
小禾伸手：「公子，請。」
顧周抬腳走了進去，房間中雖然破舊但收拾的十分乾淨，想來是小禾的手筆，畢竟她可不像是在這種地方有丫鬟的人。
顧周坐在桌子邊上，自顧自地倒了兩杯水，將一杯遞給小禾，另一杯便往嘴裡送。
小禾接著手中的杯子一時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只好獃呆地站在那裡，表情有些局促。
這位公子難道是為正人君子？
這個想法一出小禾就否定了，雖然從剛剛發生的事情來看他確實是個好人，應為舉止也很得體，可是能來黑白巷的人又怎麼會是好人呢。
再三思索后小禾得出一個結論，他嫌我是個盲人。
顧周一邊喝茶一邊觀察小禾的神情，看她臉上表情轉換的樣子覺得有些傻。
「如果你嫌棄我看不見可以換一個人的。」
顧周笑了，搖了搖頭：「不用。」
並未多解釋，說完后就沉默的喝著茶，小禾一聽他這麼說有些懵，然後也摸索著坐下來，默默的將茶遞到嘴邊。
一陣沉默過後，小禾緩緩開口：「公子不是來尋歡作樂的吧，小禾猜猜，公子是來打探消息的。」
顧周挑了挑眉，並未吭聲，等著小禾自己透露更多。
小禾不出所料地笑了下，有些凄涼，顧周覺得她還是沒有表情的時候更可愛一點。
小禾語氣平平：「公子今日怕是白來了，要是不作樂的話還是回吧。」
說完小禾就先站起來往那張並不大的床走去，坐在床邊后聽到顧周開口了。
「你們這兒做生意在自己床上？」
小禾：······
顧周：「那以後睡覺不隔應嗎？」
小禾聽懂了，他嫌床有人睡過。
小禾無語：「你看不出來我第一次接客？」
顧周：「開個玩笑，活躍下氣氛。」
小禾看顧周確實沒那個的意思也就不管他了，留下一句話就自己上床了。
「請公子留下百錢。」
顧周摸了下自己的衣服，還是破的，當然也不可能有錢。
顧周不禁扶額，在現代後來就沒為錢發愁，誰料到現在居然百錢都拿不出來。
房中異常安靜，不一會兒就傳來了小禾平穩的呼吸聲，顧周連忙站起來腳步輕快，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來到門口慢慢的將門打開。
第一隻腳邁出去就聽到小禾的聲音：「公子，百錢。」
顧周慢慢將頭轉過去，看到小禾還在床上睡著，沒有醒的樣子。
顧周：「好的。」
然後飛快地將另一隻腳邁出去關上了門。
門剛被關上，小禾閉著的眼睛睜開，透過虛無看向門的方向，良久嘆了口氣，起身從枕頭下面拿出百錢。
顧周拍了拍胸膛，心裡默默地說：等以後有錢了一定還你。
顧周一邊走著一邊思考，顧右去哪兒了？
這個地方是真的很奇怪，一般的煙花之地定是人滿為患，這裡若是不上二樓還以為是個酒樓，每個房間都是緊閉的，就連姑娘們也很特別，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顧右。
顧周有些無奈，明明暗號說的是一樣的為什麼自己就是這樣，正想著就來到了樓梯口，顧周停下腳步，觀察了一下后藏在暗處。
有人上來了。
「客官，我們上三樓。」
一聲男音緊隨其後：「四樓不行嗎？」
女人笑了笑，挽住男人的胳膊撒嬌：「客官，等你消費夠了別說四樓，五樓也是上得。」
等兩人上到三樓後顧周從暗處出來，卻並沒有跟上去，因為顧周感覺到三樓入口同樣有著外面黑衣人的氣息。
這黑白巷真是有趣。
「客官。」
一道粗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顧周不否認被嚇到了，但還是冷靜的轉過身，老鴇站在離顧周不到三步的距離。
顧周再次被黑白巷的實力震驚到了，一個老鴇都深藏不漏，而且比自己還厲害。
顧周笑了下：「怎麼了？」
老鴇面無表情，眼睛死死的盯著顧周，讓顧周不禁想到電視劇中的女鬼。
「沒事的話，可以離開了。」
顧周：「就走了，剛剛太累了歇一會兒。」
老鴇依舊面無表情，可顧周卻好像看到了一絲嘲諷。
「新人是吧，出門后蒙著布條有人帶你出去。」
說完后老鴇就離開了，顧周注意到老鴇的速度很快，比自己快了兩倍不止。
顧周忍不住為自己先前的竊喜而感到愧疚，這具身體不是很厲害啊，還得繼續加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