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最後的戰役

彭穆去城中點兵時,身著戎裝的李狗蛋正目光灼灼地看著江茗禹。

「怎麼,讓大軍原地休整,也是計劃的1部分?」他雙手抱胸,饒有興緻地追問道。

江茗禹輕緩地點了點頭,嘴角泛起1絲狡黠的笑。「不錯,我這麼做1是讓將士們好好休息,以備日後開戰。」他眯起眼睛,神色深沉。

「至於第2點,則是讓城中的衛陽曜以為我們驕狂,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裡。」江茗禹壓低了聲線,語氣中透出1絲陰謀得逞的味道。

「我料對方很可能趁機劫營,如此不就把他們給引出來了?」他挑起眉毛,嘴角上揚,似乎已將衛陽曜牢牢掌控在手心。

此事他給圖克斯洛傳令時就說過了,不管對方打哪邊,都是有備無患。李狗蛋聽后重重地哼了1聲,似是在表達贊同。

但直到天黑,1切都很平靜,李狗蛋以為江茗禹失策了,正要開口譏諷,江茗禹卻1再說再等等,神色從容不迫。

秋日天短,很快就到了1更時分,而就在此時,哨騎突然慌張地跑進大營,氣喘吁吁地回稟,說衛陽曜終於出兵了。李狗蛋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驚訝。

「來的還真快!這下可好,鼠兒上鉤了!」江茗禹哈哈大笑,揚起的嘴角幾乎咧到了耳根。

不到半頓飯功夫,領著5千騎兵的彭穆,就風1般朝江茗禹漆黑的大營沖了過來。穿著鎧甲的彭穆勒馬停下,高舉長槍,目光如炬。

「弟兄們,殺進去!」他大吼1聲,帶頭1馬當先,直撲大營門口。

1陣混戰聲中,江茗禹聽見彭穆已經成功殺入大營,正悍不畏死地殺向中軍帳篷,準備取他性命。

就在此時,鄂布突然領兵堵住了彭穆去路。「賊將,區區幾千人就敢來我大疆軍中送死,誰給你的勇氣?」他氣勢洶洶地喝問道。

彭穆卻不答話,雙目通紅,長槍直指鄂布要害,眼看就要相交。

與此同時,數倍的大疆兵,也跟5千南疆兵死死攪在1起,刀槍相向,難分難解。

夜幕之下,兵刃交擊,慘叫連連。月色被鮮血染紅,地上已經躺滿了死屍。

大疆兵個個accs勁足,南疆兵明顯落於下風,潰不成軍。

最後1個南疆兵倒下時,彭穆已身中數創,渾身是血,命在旦夕。他雙目赤紅,死死瞪著地上滿地狼藉的屍體和傷員。

鄂布看了眼奄奄1息的彭穆,語氣中居然透出幾分敬意來。

「厚葬......」話音未落,江茗禹便從營帳中大踏步走了出來,直接打斷了他。

「且慢。」江茗禹抬起1隻手,神色冷峻。

鄂布不解,追問道:「陛下,他們都是好漢,應該被肯定。」

江茗禹卻浮起1抹冷笑,「你說的對,不過他們的腦袋還有大用。」他挑起眉毛,眼神陰森。

鄂布猛然抬頭,恍然大悟。「陛下想以此震懾敵軍?」

江茗禹微微頷首,「這麼好的東西,不善加利用,豈不是可惜了?」他眯起眼睛,目光晦澀難明。

「我知你敬重他們,但你是軍人,我們是在打仗,希望你能明白。」江茗禹語氣平靜,卻不容反駁。

鄂布沉默片刻,重重地點了點頭,隨後微微閉上了眼睛。

半個時辰之後,鄂布領兵直抵個保城下,他擺出1副傲慢無禮的架勢,也不管守軍的反應,直接開口道:

「上面的人聽著,我乃大疆都督鄂布,今日前來是有件禮物送給衛陽曜。」

他話音未落,隨手1揮,立時有5千顆血淋淋的人頭被大疆軍士抬了出來,重重摔在城下塵埃飛揚之中。

這已經是深夜時分,城頭燈火微弱,守軍們眯著眼睛往下看,卻什麼也看不真切。

鄂布見狀譏笑道:「看不清楚是吧,別急,本都督這就給你們送上去。」

只見軍士們撿起人頭就向城頭狠狠拋去,頓時慘叫聲大作,守城的南疆兵看清那些臉上還帶著驚恐表情的頭顱,頓時就蒙了。

「這是......任指揮......是任指揮的人頭!」1個士兵驚呼出聲,聲音抖得像篩子1樣。

鄂布嘴角掛著獰笑,昂著頭哈哈大笑起來。

「不錯,就是你們的任指揮,還有他帶來的5千兵馬,我家陛下仁慈,將他們全都給你們送回來了!」

他話鋒1轉,臉上笑容消失,厲聲喝道:「回去告訴衛陽曜,彭穆的死只是小懲大誡,若再不投降,這也是他的下場!」

鄂布轉身就走,根本不給守軍喘息的機會。

消息傳開,營中南疆兵心驚膽戰,哀嚎聲此起彼伏。兵馬俑就這麼折戟沉沙,這分明就是在告訴他們,死亡已經觸手可及!

而且謠言4起,說這都是彭穆自作主張出兵挑釁,置5千兄弟於死地。

南疆兵憎恨又怨毒的目光射向大殿,彷彿要將那裡的人挫骨揚灰。

城中官僚聞訊也是魂不附體,心頭猶如翻江倒海,驚駭交加。不少人開始暗自收拾行裝,準備投降敵軍。

這個噩耗傳到衛陽曜耳中,他臉色刷的變得慘白如紙。

「混賬,彭穆這個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還想放出穆遷,真是痴心妄想!」衛陽曜1拳砸在龍椅扶手上。

「說什麼挑起全軍的士氣,這回好了,非但士氣沒挑起來,軍心卻更加不穩。」他恨恨地咬牙切齒。

隨後他吩咐手下抓捕彭穆全家,並在眾目睽睽之下斬首示眾。

「馬上命人給霍准傳令,令他帶人死守個保城,敢有怯戰和反戰者,就地處死。」

城門嗚嗚閉合,南疆兵垂頭喪氣地登上城頭,前途茫茫。

與此同時,江茗禹大營內燈火輝煌,帳篷林立。

李狗蛋火急火燎地跑進帳篷彙報最新戰況,只見江茗禹悠然自得地品著香茶。

「起效果了,城頭上的兵馬增加了不少,很明顯衛陽曜這是怕了。」李狗蛋哼笑1聲,得意不已。

江茗禹也呵呵1笑,眼底閃過1絲精光。

他立時下令圖克斯洛,讓兵馬輪流出營,做出隨時攻城的假象。

「就這樣將他們的精力和軍心1點點榨乾,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霍准和南疆兵的噩夢,也由此開始上演......

當天晚上,4更還不到,圖克斯洛披掛上陣,親自領兵殺向個保城西門,槍矛林立,殺氣騰騰。

城中守軍頓時驚慌失措,眾說紛紛,霍准聞訊大驚,連忙提劍上城,1邊高呼口號鼓舞士氣,1邊調動防守,使出渾身解數。

南疆兵嚴陣以待,全副武裝,隨時準備同大疆兵拚命。

就在兩軍距離拉近到馬上可交鋒之時,圖克斯洛卻驀地抬手示意,轉眼間全軍掉頭撤退,瞬時消失在夜色之中。

霍准長長舒了口氣,手中的劍都鬆懈下來。他明白,要是真交戰,以如今這搖搖欲墜的軍心,南疆兵恐怕難有勝算。

圖克斯洛見南疆兵做好準備,也不敢真的強攻,只好中途撤軍。

守城的南疆兵暫時松1口氣,卻還不敢大意,繼續在城頭盯防著。

可還不到5更時分,東門又傳來打鬥聲,原來是鄂布領軍殺到。霍准顧不得驚魂未定,再次急速趕往城頭督陣。

眼看敵軍來勢洶洶,南疆兵又要拚死1戰,鄂布卻在半道再次撤兵不戰而去。

霍准恨得牙痒痒,卻無可奈何。他不敢帶新兵出戰,老兵出城後門又難保不被圖克斯洛偷襲。

日復1日,大疆諸將輪番來犯,南疆兵疲於奔命,前途渺茫。

後來,眼見南疆兵已奄奄1息,衛陽曜不得不讓他們稍事調整,新兵也上城樓支援。

但這批新兵剛入5沒多久,1到城頭更是手忙腳亂,應對不暇。

城樓上漸漸混亂不堪,鄂布見狀立時回稟江茗禹。

「敵軍老兵退下來歇息,新手上陣,已是強弩之末,不日可破!」

江茗禹沉吟片刻,眼中精芒乍現。「時機成熟,當真可1舉致勝!」

他當即密令圖克斯洛繼續白天襲城,待3更再放火焚城。

「屆時趁亂殺入,直取敵軍大營,殲其老兵。」江茗禹眼神冰冷,殺氣畢露。

隨後他又分派各路大將目標,誓要擊潰守軍,生擒衛陽曜。

圖克斯洛等人再次圍城示威,而城頭上毫無章法的新兵更無應對之力,霍准焦頭爛額卻也無計可施。

太陽已偏西,城頭守軍早已筋疲力盡,衛陽曜也終於忍不住,想要放出方聞來挽救頹勢。

但他剛說出這個想法,丞相從獻等人立刻大聲反對,你1言我1語,極力搖頭。

「陛下,此事萬萬不可!」從獻上前1步,態度激烈。

「方聞居心叵測,又是廢太子的人。1旦他掌權,勢必會放出廢太子,陛下就危險了。」他神色凝重,語氣極其堅決。

「不錯,如今兵凶戰危,江茗禹隨時可能打進來,我們不能再生內亂了。」其他大臣也紛紛表示反對,個個1副視死如歸的架勢。

其實他們心裡很清楚,只要廢太子歐封出來,第1個要遭殃的就是他們這些馬屁精。

而且就算他們僥倖逃過1劫,憑藉歐封的民望,他定會率人與江茗禹血戰到底。到時這些官僚的處境依舊凶多吉少。

相反,只要歐封被牢牢控制住,就算南疆亡國,江茗禹也不會加害於他們。到時靠積蓄依舊可以衣食無憂。

1名花白鬍子的老臣上前,拍著胸口大聲嚷嚷:

「若陛下執意放出方聞,老臣就1頭撞死在這金殿之上,陛下的龍位萬萬不可動搖!」

另1名大腹便便的官員也連忙介面:

「陛下,現在的形勢也沒有您想象的那麼危急。」

馬尚書笑吟吟遞上1記馬屁:「陛下聖明,定早已看穿1切。江茗禹大軍遠道而來,糧草必定捉襟見肘。」

「請陛下再忍幾日,待其糧盡兵疲之時,我軍1舉將之殲滅。屆時南疆疆土盡為陛下有!」

衛陽曜聽了大喜,連聲稱是。丞相等人也都恭維這高招。

只要江茗禹的糧草斷絕,南疆必定收復!衛陽曜這樣想著,終於放棄了放出方聞的念頭。

眾臣們暗自鬆了口氣,長笑不止。他們明白,只要衛陽曜坐穩這個龍椅,自己的位子就無需擔憂。即便南疆淪陷,靠著自身財富也足以衣食無憂度過餘生......

南疆君臣彈冠相慶之時,江茗禹正在大賬內與眾將商議進攻計劃。

「1更就要到了,你們回營做好準備,3更準時動手。」他神色嚴峻,雙手背在身後。

「速遣飛騎告知圖克斯洛,務必按時發動攻城,不能耽擱了良機。我軍糧草已捉襟見肘,必須速戰速決!」江茗禹咬牙切齒,眼中透著焦慮。

時間悄然流逝,轉眼已是2更時分,鄂布率軍歸來彙報。

「陛下,剛才在城下敲敲打打折騰了1番,把南疆兵折磨得夠嗆!」他哈哈大笑,神采奕奕。

「此時敵軍定在補眠,我軍正可乘虛而入,機不可失!」

江茗禹眼中精光乍現,嘴角浮起1絲冷笑。

「3更至,你即刻率弓箭手向城內放火,我隨即親率大軍殺入!」

正如鄂布所料,城頭守軍已熟睡就寢,偶有人起夜小聲交談。

鄂布揮手1下,數萬火箭從弓弦上騰空而起,劃出絢爛火光,跌落城中,瞬時點燃千萬火種。

守城南疆兵登時驚醒,4處奔波,卻已無法挽回局面,大火迅速蔓延開來。

西門處,隋旻也率軍放火,燎原烈焰頃刻將老城籠罩。民居、兵營盡成灰燼,死傷無數。

新兵手忙腳亂,7手8腳也無濟於事。而老將霍准等主力又在大營中沉睡,等醒來時局已脫離掌控。

衛陽曜聞訊也無可奈何,只能下令儘力滅火。己方軍心渙散,再無應對之力,惟有任人宰割。

江茗禹見大功在即,喜不自勝,當即傳令各路大軍殺入火海,直搗要害。

東門,狗蛋等猛將便領兵攻入。西門處,何靖3箭齊發,為圖克斯洛發出攻城信號......

戰火燃遍蒼天,江茗禹將士殺氣騰騰殺入城中,1舉殲滅守軍。此戰勝敗在此1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