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最後的盡忠
這些日子,江茗禹1直焦慮地等待馮璽維斥候帶回的軍情。與此同時,劉逸霏與西夏的生意也異常興隆,銀錢滾滾而來。錦城方面,有諸葛郁鎮守,自是1片祥和太平。
第5日,隋旻率5萬援軍與圖克斯洛會合,已做好打響個保城第1仗的準備。又1個日頭西斜,馮璽維的斥候終於奔波歸來,稟報南疆軍情。
原來,衛陽曜已得知陵泰、景響雙失,正在徵調2十萬新兵死守個保城。而統領大軍的,竟是1位叫做霍準的南疆都督。
霍准?江茗禹狐疑地望向車剛。後者推了推眼鏡,開口道:「此人只是靠娶公主攀附權貴,資歷尚淺,不足為慮。否則,怎會等陛下攻到城下,衛陽曜才派他出馬?」
說到此,車剛不屑地哼了1聲,道:「此次能派他統軍,只證明整個南疆已無1個真正的猛將。3十年無戰事,鋒芒早已磨平。就算是曾經名噪1時的方聞,現在也被囚在牢中,生死未卜。」
江茗禹聽后失笑,戲言連個保城裡了,也找不出1個能打的來?這南疆可太怠慢了。
車剛也感嘆不已。他說,此番江茗禹南征,定會將南疆眾將的不學無術盡收眼底。到時,如鷹捉雞,將他們生擒活捉,任由宰割。
車剛說起南疆文官的腐朽,更是咬牙切齒。衛陽曜愛好怪石古怪,手下百官便4處搜羅奇石來討好他。
其中賈通強拆了塔港的半截城牆,只為運來1塊巨大的猴子石。這般舉動,讓百姓爭相效仿,只求1時得寵。田地荒蕪,民不聊生。
江茗禹冷笑,心說此等昏庸之主,腐朽之國,亡乃必然。車剛也激動難抑,催促陛下趁勝追擊,速戰速決。
江茗禹卻想起個保城外那片廣袤的南淵大海。歷代南疆君主均派人出海探險,要查明海外世界到底有無新的大6。但幾輪海上考察皆1無所獲,船隊要麼迷路,要麼遇風災人亡。
如今看來,這片大6已是整個世界了。江茗禹放心不少,知道衛陽曜只能困在個保城求生,斷無逃走的可能。
當下他拍板明日1舉攻城,只留楚兆5千守陵泰,餘下軍隊悉數開拔,前去與衛陽曜玉石俱焚。
車剛激動難耐,高呼願為先鋒以酬死去之家人。但江茗禹知其心中滿是仇恨,若使之統領先鋒,恐會衝動行事,反拖累大局。
這讓車剛難掩失望,但終究是咬牙應下。他知道,江茗禹說要親手斬殺衛陽曜為他報仇,這已是最大限度的安撫。自己不能再為私怨耽誤大計了......
出征那日,狂風大作,將軍旗吹得獵獵直響。江茗禹手持長劍,神色果決,身後十幾萬大軍整裝待發。
他高聲喝道:「這是南征的最後關頭!滅了南疆,我大疆方可1統天下!你們都要載入史冊,成為不朽的傳說!」
士兵們熱血沸騰,高呼必勝。龐大的軍陣緩緩開拔,李狗蛋忍不住湊到江茗禹身邊,問破城之策。
江茗禹沉吟道:「衛陽曜雖徵調2十萬新兵,短時間內難成氣候。我們只需對付城中8萬老兵與統帥霍准。」
李狗蛋不屑1顧,說那霍准不過靠女人上位,算什麼猛將?話音未落,便見江茗禹冷著臉喝道:「謹防輕敵,否則失敗者只能是我們!」
李狗蛋縮了縮脖子,訕笑應下。這時,鄂布開口插話:「東西兩面圍攻,霍准斷不輕易出戰。就算有心,衛陽曜也決不允許,否則城破勢必坐以待斃。」
李狗蛋撓頭,說那豈非只能硬攻?但個保城防禦堅固,損失必然慘重。眾將面面相覷,無人應答。
江茗禹道出攻城3策,眾將不禁集中注意力,傾聽解析。
江茗禹伸出1指,說下策就是李狗蛋提出的強攻,但此法傷亡慘重,不得已才用,故暫時擱置。
李狗蛋連忙點頭,追問中策為何。江茗禹又伸出中指,說中策是設法引誘霍准出戰,擊潰之後再圖城池。
馮璽維插話道,鄂布已說過,霍准斷不會輕易上當。江茗禹卻說世上沒有絕對,只要策略得當,定能成功。但鑒於諸多不確定因素,將此策列為中策。
說罷他舉起3指,道上策就是利用周遭環境給予敵人致命1擊。諸葛郁說過,草木土石皆可為兵,這是最小代價的法子。
鄂布頓時會意,看了看秋風蕭瑟的天空,問道:「陛下是要放火攻城?」
江茗禹大笑,正是如此。東西兩面射入火箭,助長秋風,城中勢必燃起熊熊烈火。我軍趁火攻城,敵必退避3舍。
鄂布猶豫道,風向多變,若偏離預期,不就白忙1場?這時車剛開口,斬釘截鐵地說秋季風向向來由西北吹向南淵大海,直至次年東南風來,此計絕對可行。
眾將聞言均信服地點頭。江茗禹立時吩咐馮璽維傳信赴景響,令圖克斯洛做好火攻準備,隨時應變。
吩咐完畢,大軍再次隆隆開拔,在江茗禹率領下,緩緩向著個保城進發......
當天夜裡,江茗禹做了個夢,夢見的人竟然是被他在西夏放走的張佳琪。夢中的張佳琪臉上掛著溫柔的微笑,棕色的眼眸中透著幾分期盼,1直在對著他笑。江茗禹正想開口問她現在身在何處,這個怪異的夢卻在此時戛然而止。
江茗禹猛地從榻上坐起,額頭上冒著豆大的汗珠。他茫然地看著黑漆漆的帳篷頂,腦海里仍回蕩著張佳琪的笑容。許是從離開西夏后,再也沒見過張佳琪,這才會在夢中出現她的身影吧。江茗禹自嘲地搖搖頭,抹去了臉上的汗水。
在未來的幾天里,大軍都在緩慢地前進,而個保城那邊卻沒有絲毫動靜傳來。江茗禹皺著眉頭盤坐在帳篷中,手指有節奏地敲打著膝蓋。他猜測衛陽曜這是準備死守個保城,與他們做最後的決戰。越往南距離南淵大海越近,呼嘯的大風也更加猛烈了。江茗禹深吸1口海風帶著咸腥味道的空氣,隱約中他似乎已經看見火燒個保城的壯觀景象。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1絲冷笑,右手握緊了放在身側的佩劍。
當晚紮下大營后,疲憊的大疆兵胡亂吃了些乾糧就沉沉地睡去了。3更時分,江茗禹突然被1陣急促的腳步聲驚醒。他迅速地披上外袍,大步流星地走出帳篷。月色下,只見1名氣喘吁吁的年輕斥候正匍匐在地上磕頭,大聲報告馮璽維找上門來了。江茗禹瞭然地點點頭,示意那名斥候先行歇息。過了1頓飯的功夫,馮璽維披著斗篷獨自從帳篷里走了出來。他神情疏離地看了江茗禹1眼,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大營。這時天際已經開始泛起魚肚白,營中再度恢復了平靜,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1樣。
半個時辰后,也就是4更初,大營南邊的1里之外,突然出現了1大片黑壓壓的身影。影影綽綽的人群,赫然有上千人之多。這群人行動神秘,似乎是想突襲大營。在曠野中忽明忽暗的篝火下,為首的男人摸黑舉起手掌,示意大家停下腳步。待眾人都停步,他這才低聲喝令:「前方就是江茗禹大營,謹慎行事,別驚動巡哨。1放箭,立即撤進山林暗藏起來。我們來幾次夜襲,勢必會擊潰疲憊不堪的大疆兵。」站在身邊的另1個聲音急忙附和道:「陛下英明神武,此計妙不可言。我們這樣反覆襲擾,就算江茗禹不死,手下的兵將們也會被消磨的精疲力盡。等他反應過來,怕是連自己骨頭都快散架啦!」那人還十分得意地笑了幾聲。可為首的男人卻皺起了眉頭,不悅道:「廢話少說,快點行動!」
很快,這些神秘的身影就用輕手輕腳的方式向大營摸去。大營中1片死寂,只有巡夜的哨兵和沉睡的兵士們發出0星的鼾聲。大概過了半頓飯的功夫,為首的男子再次命令全體停步。他滿意地看著離大營僅百米遠的地方,揮手示意準備點燃火箭了。隨著1聲令下,齊射而出的火箭劃破長空,飛速向大營的帳篷射去。可就在此時,1聲喝令打斷了他們的行動——「包圍住他們!」
濃密的樹林中突然亮起幾十團火光,照見了他們4周早已布下天羅地網。成百支反射著寒光的箭矢直指這群突襲者,箭頭隨著弦音嗡鳴,正在蓄勢待發。片刻后,1個年輕的面容走進眾人視線之內,正是江茗禹本尊。他淡定地站在月色下,望著箭頭上跳躍的火苗,好整以暇地笑了笑。「諸位,深更半夜的還來勞煩,真是過意不去。投降還是死路1條,你們自己選吧!」
人群中為首的男子愣了1愣,訥訥開口:「你...你竟是江茗禹本人?」江茗禹笑道:「沒錯。你以為行蹤隱秘不被發現?其實早有哨兵暗中監視,你們離此還有8里的時候就已鎖定。現在終於把你們困在這裡了!」說罷,他還不屑地哼了1聲:「妙計無雙?笑話!」
這時,李狗蛋也抬手作勢,隱約有要射箭的意圖。然而為首的男子卻面色決絕:「投降?開什麼玩笑!就算死,也要你們大疆狗血濺5步!」他高呼1聲,激起人群的反抗之心。縱然他們從出發之初就做好了覺悟,也在所不惜!明知是突然襲擊,卻也不想就此放棄。只要殺了江茗禹報了仇,就是勝利!
人群中已經有人拉開了長弓,箭頭直指江茗禹要害。見狀,李狗蛋毫不猶豫地1聲令下:「放箭!」頃刻間,大疆勇士射出的箭雨覆蓋了天地,南疆襲擊者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射成了刺蝟。人群中為首的男子
已經倒在了地上,身上插著78支箭。他雙目赤紅,死死瞪視著江茗禹,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了。最後,他仰天長嘯1聲,脖子1歪,鮮血從口中噴涌而出。
江茗禹沉著臉色,沉聲道:「狗蛋,立即通知馮璽維,加強對前方的偵察。衛陽曜必然還有後手,我們必須防範!」
李狗蛋連忙應下,派人飛馬傳信。與此同時,江茗禹緩步來到剛剛倒下的男子屍體跟前,居高臨下地審視著他。這人身著南疆服飾,似乎是衛陽曜安插在軍中的姦細。江茗禹冷笑1聲,猛踹了他1腳,轉過身吩咐收屍火化時,臉上已經沒有任何錶情。
夜風呼呼刮過,將營地的火把吹得跳動不已。江茗禹抬頭望向個保城的方向,眼中寒光凌厲。衛陽曜,你我之間的決戰,就要拉開序幕了!
於是轉過天江茗禹直接下令,全速撲向個保城,只等圖克斯洛到來,立馬展開決戰。
話雖如此,但1路上他還是加倍小心,生怕再遇上類似之前的夜襲。他緊皺著眉頭,目光警惕地掃視4周,身體也微微前傾,準備隨時應對可能的偷襲。
可是南疆人卻好像已經絕跡,直到江茗禹到了個保城1百里之內,對方都沒有絲毫的動作。江茗禹稍稍鬆了口氣,肩膀放鬆下來,臉上也露出些許輕鬆的神色。
與此同時,圖克斯洛也傳來消息,他和何靖、隋旻距離個保城也只剩下3百多里。圖克斯洛握緊馬鞭,嘴角微微上揚,眼神中透出難得1見的欣喜。
而和江茗禹1樣,圖克斯洛等人幾天前也遭到了衛陽曜的襲擊。幸虧巡哨的隋旻及時發現,雙手並用,1個翻身翻上馬背,大喝1聲帶人幹掉了敵軍,這才沒鬧出太大的亂子。隋旻擦了把汗,長出了1口氣,臉上儘是釋然。
越靠近個保城,人煙越稀少,最後江茗禹竟然連個人影都看不見了。他皺起了眉頭,臉色也沉了下來。江茗禹不禁冷笑1聲,眼中閃過1絲不屑,看來窮途末路的衛陽曜,也玩起了堅壁清野的把戲。
嚴令軍士們絕對不可飲用附近的水源后,江茗禹1揮手,帶人1邊進山找水,1邊朝前行進。1行人舉步維艱,臉上儘是疲色。
如此1來,他的速度也就跟圖克斯洛持平,2人幾乎是同1時間到達的個保城。江茗禹遠遠眺望,嘴角溢出1絲冷笑,眼中透出堅定。
而圖克斯洛等來的命令,不是立即火燒個保城,而是紮下營寨,讓手下軍士好生休息。他理解江茗禹的意思,大軍長途奔襲而來,早已疲憊不堪。圖克斯洛點點頭,整理著衣角。
若不抓緊休息,1旦城中的南疆兵殺出來,他們這些疲兵很難應對。圖克斯洛皺起了眉頭,神色嚴肅而堅定。就在江茗禹和圖克斯洛的大軍,在城外輪流休息的時候,個保城內部卻是1片愁雲慘霧。
寬大的宮殿里,臉色蒼白的衛陽曜,正直愣愣的看著眼前的1眾文武。他緊抓著龍椅的扶手,眼中儘是焦慮和惱怒。
「江茗禹1路高歌猛進,而今已經兵臨個保城,諸位愛卿,你們有何退敵之策?」他大聲質問道,聲音中透著急切和不安。
這樣的會議,已經連續開了3天,但平素溜須拍馬的眾臣,卻都好像集體變成了啞巴。他們低著頭,面色疲憊,1個個面帶難色,卻無人出聲。
看著他們這個樣子,衛陽曜心中1陣後悔,當初為什麼非要腦袋1熱,去打桂州的主意?若非如此,他感覺甚至可以跟江茗禹成為友好的鄰邦,而不是現在的刀兵相見、朝不保夕。衛陽曜自嘲般搖了搖頭,眼中浮起1層水霧。
眾人沉默了好1會兒,面容頗為俊秀的霍准,突然上前1步道。他站得筆直,神態從容,似乎對當下的局面並不太在意。
「陛下,既然諸位大人都沒什麼主意,末將還是之前的建議,死守個保城。」霍准穩定而清晰的聲音響起。
「江茗禹遠來,糧草勢必難以為繼,只要拖到他們拖不住了,自然有反敗為勝的機會。」他眼神堅定,語氣中透著無比的信心。
同樣的話,他已連續說了3天,最初朝中1片反對。朝中百官除了霍准都認為,兵臨城下卻龜縮不出,這絕對有損衛陽曜的聖明。甚至還有人指責霍准堅守不戰,是跟汪儀1樣私通江茗禹,想看著南疆就此滅亡。
但今天江茗禹東西兩路大軍兵臨城下,百官們也忘了對霍準的製作,紛紛點頭附議。在他們看來,只要個保城1天不被攻破,他們的好日子就能維持1天,衛陽曜也無話可說。
若霍准此計真能擊退江茗禹,他們也會趁機表功,說著主意也有自己1部分。如果江茗禹破城而入,他們就會果斷拋棄舊主,轉而投向大疆的懷抱。江茗禹為了統治個保城,勢必還會任用他們這些「老人」,那1切就又都保住了。眾人面露喜色,眼中閃過1絲狡黠。
見眾人紛紛點頭,衛陽曜剛要無奈採納霍準的建議,1個年輕的武將突然跳了出來。他目光炯炯,神色從容,絲毫沒有被外面的大軍壓迫到。
「陛下,不可。」開口道,聲音洪亮而清晰。
衛陽曜滿是血絲的眼睛1抬,嘴角泛起了個無奈的笑容。他似乎被彭穆的舉動稍稍逗樂,眼中閃過1絲欣賞。
「彭穆,你有何妙計?」他好奇地追問道。
他有些奇怪,前兩天他怎麼問,此人是1
言不發,怎麼到這個節骨眼突然開了口?
彭穆朝衛陽曜1拱手,神情恭敬有禮。
「陛下,方才末將登城觀看,見江茗禹東西兩側大營中的兵馬,都在呼呼大睡。」他穩重地說道。
「末將明白,他們這是在儘快休整,以備養足精神攻城。」彭穆皺起了眉頭,話語中透出深思。
「但從這也能看出,江茗禹1路太過順暢,其部下的兵馬也早已成為驕兵。」他抬起頭來,眼中閃過1抹輕蔑。
在有將近3十萬敵軍的城下睡覺,這已經不能用驕狂兩個字來形容了,太囂張了。彭穆咬緊了后槽牙,拳頭也微微握緊。
見衛陽曜微微點頭,彭穆接著道,「末將願領1支騎兵出城,趁江茗禹軍力還沒恢復,去其營中衝殺1陣。」
「雖不能徹底擊敗他,也能漲漲我南疆的威風,陛下以為如何?」他眼中閃過1絲隱含的期待,等待衛陽曜的回應。
衛陽曜頓時從龍座上站起,眼中微微燃起1絲火焰。他激動難掩,臉上也恢復了些許血色。
「彭穆,你要想明白,江茗禹勢大,你很可能會1去不回。」他提醒道,聲音中的擔憂卻掩飾不住內心的欣慰。
彭穆卻沒有絲毫的遲疑。他挺起胸膛,神情堅毅,「為國赴死,末將何懼之有?」
「為陛下千秋大業,為城中3十萬將士的軍心,末將義無反顧。」彭穆語氣激昂,眼神中透出誓死踏江山的決心。
衛陽曜眼中的火,燒的更旺盛了幾分,他大手往書案上狠狠1拍,發出「砰」的1聲巨響。
「好,有你彭穆這樣的忠義之士,我南疆勢必不會就此滅亡。」他高聲說道,音量之大,震得牆上的畫都在微微搖晃。
「朕給你5千兵馬,再賜你寶雕弓1張,助你陣前殺敵。」衛陽曜眼中閃過1抹喜色,他終於看到了希望。
彭穆立時跪倒在地,5體投地,「謝陛下恩典」。他磕頭的動作之標準,頭也幾乎要磕到地上。
就在彭穆還沒起身時,他突然又抬起頭來,眼中閃過1絲猶豫,「只是末將還有個請求。」
請求?
現在別說1個請求,就是十個8個,衛陽曜也不會不同意。他終於看到晴天霹靂的希望,如何會在這個時候斷人財路。
見衛陽曜遲疑地點頭,彭穆趕緊深吸1口氣,鼓起勇氣說道,「請陛下釋放在押的兵部侍郎方聞,此人頗有才略,定能輔佐陛下保住個保城。」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甚至還在微微顫抖。他低著頭,不敢看衛陽曜的臉色。
不想他這麼1說,方才噤若寒蟬的百官,立時就炸了鍋......
方才噤若寒蟬的百官,立時就炸了鍋。他們1個個從座位上跳起來,你1言我1語地反對著。
"陛下,方聞不能放。"
"此人勾結廢太子,對陛下多有非議,絕不能就此釋放。"
"正是,陛下,微臣看來,彭穆就是想藉機復活廢太子的勢力,其心可誅啊。"
宮殿里頓時雞飛狗跳,討論聲、爭辯聲此起彼伏。眾臣個個紅了脖子,激動地比劃著,彷彿要將彭穆生吞活剝了。
衛陽曜的臉色也瞬間沉了下來,他甚至沒有想到彭穆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所謂的廢太子,正是當初因反對他攻打大疆、而最終被廢入獄的歐封。
這個整天在他耳邊嗡嗡的兒子,早就煩不勝煩。1想到彭穆是在威脅他,若不答應就不出兵,衛陽曜只覺心頭火起,恨不得將彭穆碎屍萬段。
"你們給我住口!"衛陽曜猛然怒喝1聲,眾臣才不甘不願地噤了聲。
"也罷,彭穆,朕答應你,只要你領兵出城1戰,朕馬上釋放方聞。"衛陽曜強忍著火氣,擠出1絲笑容。
彭穆殷切地望著衛陽曜,見他點頭答應,這才放心地磕頭謝恩,隨即直接往大營點兵去了。
待彭穆的身影消失在宮門口,衛陽曜這才沉下臉,眼神中透出寒意。
"陛下,您真打算釋放方聞?"丞相從獻急忙追問道。
"那是不可能的。"衛陽曜冷哼1聲,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