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憤怒的長公主
「不晚。」
她看著那成型的烏雪丹,笑盈盈道,「剛剛好。」
秦玄凌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自然瞧見了那通體雪白的丹藥,正被她輕輕拿起,裝進一隻瓷白的玉瓶中。
微風習習,似乎要將他滿身疲憊都吹散,那種束縛了他許久的蠱毒,終於要在今夜過後散去了。
雲羲和收好藥丸,語氣頗為輕快,對小桃道,「傳膳吧。」
小桃應了聲是。
二人用罷晚膳,雲羲和便吩咐了阿沉,「阿沉,今夜我要為你家王爺解毒,這解毒的過程不可出一點差錯,否則,可能會有性命之憂,你帶著人看好院子,誰也不要來打擾。」
阿沉心下一凜,神色凝重道,「是,郡主放心。」
秦玄凌像往常那般脫去外衫,赤裸著上半身躺在軟塌上,雲羲和手上動作利落,不消片刻的功夫,他的背上各大穴位已經落滿銀針,她將那枚烏雪丹以雪水化開,喂到他的唇邊服下。
藥丸見效奇快,秦玄凌沒有了以往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可整個人內里還是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樣,他意識不清,「好熱......」
雲羲和轉身拿了塊浸過冰水的毛巾輕輕擦拭著他額頭滲出的汗水,心知這是牽機毒在最後的垂死掙扎,它會在烏雪丹的作用下,一點一點的沸騰再熄滅,最終那毒素便從他後背的穴位,排出體外。
她手上的濕毛巾已經溫熱了,她便又不停地換了一塊,那涼意多少是讓他覺得好受了些的,他眉間的皺紋都鬆弛了些。
漸漸地,他背上開始滲出些烏黑油膩又腥臭的污漬,她忙不迭地去拿毛巾擦拭著,也不知過了多久,那污漬漸漸變少,變稀,最後滲出鮮紅的血。
雲羲和忙去摸他的手腕,脈搏比先前更加健壯有力,那中毒的跡象,早已消失不見了。
秦玄凌迷迷糊糊間,只覺得那能讓他舒適的涼意整個從她手上而來,下意識的就抓住了她的手腕,沒等她反應,突然將一把用力,將她整個人拽了過來,一口咬上了她的唇。
雲羲和被他身上的灼熱氣息燙得整個人都麻了一瞬,有些招架不住,而秦玄凌整個人卻還是理智未回籠的狀態,欺壓著她的唇瓣,風捲殘雲般地又親又舔。
他吻得激狂又火熱,手上動作也不停,扯開那礙事的衣衫,撫上了她腰,又往上......
雲羲和忙伸手去阻他的手,他一隻手便輕鬆困住她的兩隻,手指扣著她的,不容反抗,而後又不疾不徐地開始扯自己的衣衫。
他抵上來時的體溫比他這個人還要滾燙,雲羲和臉頰緋紅,扭了扭腰身,想躲,他把在她腰上的手緩緩收緊,懇求道,「羲和.......給我好不好......」
隨後床帳翻騰,傳出了她如泣如訴的輕哼聲......
......
彼時的阿沉正如門神一般,站在郡主府的門口。
與他對峙的,乃是匆匆趕來的國子監祭酒裴遇,「阿沉,你快些去通報,太後娘娘出事了......」
說來也巧,近來事忙,他為了處理政事就在宮裡多待了一會兒,長公主秦惜匆匆來找他時,他還有些驚喜,可誰知,就從秦惜那得知了太後娘娘中毒的消息。
秦惜說,太後娘娘中毒的癥狀,與攝政王毒發時的景象一模一樣。
此毒,唯有羲和郡主可解,要快。
夜色正濃。
阿沉一臉為難,想起方才郡主交代過的話,一時間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一邊是王爺的命,一邊是太後娘娘的命,這可如何是好?
裴遇卻是等不及了,就要往裡闖,一邊闖一邊口不擇言,「我今日就是拼了命,也要闖進去,將羲和郡主帶出來......怎麼,你家王爺有了傳位詔書,便能肆意淫樂?要連太后的性命都拋在腦後了?」
阿沉的臉色也不好看,終是心一橫,「裴祭酒,您在此等候。我這便去喚王爺。」
無論如何抉擇,總歸是要讓王爺和郡主知道此事的。
裴遇催促道,「你快去吧!人命關天的大事!」
阿沉大著膽子靠近,在房外出聲道,「王爺......」
秦玄凌意識不清,雲羲和想出聲回應,卻又被他死死按在床上,她半撐著眼帘,臉頰泛起紅潮,不知道是因為他的動作,還是因為此時屋外有人。
她知道若不是天大的事情,阿沉是不會貿然來打攪秦玄凌的。
許是那蠱毒在他體內多年太過纏綿,雖然在烏雪丹的作用下,已經盡數排除體外,可還是叫秦玄凌一時之間頗為澎湃......
「王爺!」她推著他的胸膛,聲音破碎道,「外面......」
興許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在這個時候分心,是最讓男人覺得不滿的,秦玄凌更加用力了一些,轉而對門外冷喝一聲,「滾!」
阿沉一陣頭腦發懵,心想死就死了,他硬著頭皮回了句,「王爺,太後娘娘不好了......」
……
一夜荒唐,窗外的夜色漸漸散去,天空泛起魚肚白。
「......已經無藥可救了。」雲羲和一臉懊惱痛色,「確實是牽機毒,只是比王爺的毒要更烈一些,見血封喉......」
秦惜在一旁冷笑,雙眼紅腫,也不知道哭了多久,
「雲羲和,你是不是覺得這樣說,就能替秦玄凌贖罪了?什麼病你都能治,什麼毒你都能解,怎麼到了我母后這裡,你就救不了了?你為何來的這樣晚?若不是秦玄凌忙著與你苟合......」
「住口!」
秦玄凌的表情陰冷,那是一種極度陰鬱的、不帶絲毫人氣的表情,秦惜從未見過,那一瞬間,她覺得眼前的人陌生起來,似乎不再是她記憶里對她無比溺愛替她兜底的皇兄。
秦惜心裡忽然湧現出巨大的惶恐和憤怒,整個人如同瘋了一般,
「秦玄凌……我哪裡說錯了?若不是你為了滿足自己噁心的慾望,母后又怎麼會死!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劊子手!我要殺了你!你去死!你去死啊!我要母后活著......我要母后活著......」
她已然悲痛欲絕,說話間,甚至咬傷了自己的舌頭。
屋裡的氣氛壓抑到極致,長公主秦惜是眼睜睜看著姜太後走的。
哭喊著,她一口氣沒喘上來,整個人軟軟地倒了下去,裴遇忙伸手去接住,讓她倒在了自己懷裡。
秦玄凌閉了閉眼,似乎是在極度地壓抑什麼,忍了又忍才對裴遇道,「帶長公主去偏殿,太醫跟過去瞧瞧。」
裴遇點了點頭,「是。」
雲羲和躊躇著,伸手拉了拉秦玄凌的袍角,「王爺......」
秦玄凌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方才被秦惜罵的氣息大亂,此事尚未平息。他愣愣地看著躺在塌上一動不動的太后,半晌,終於垂下了頭,
「羲和,你先出去吧。」
他說著,仰面吐了一口氣,伸手扯掉了被她拉在手中的袍角,他有些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雲羲和臉色白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