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會幫你保守秘密的
「任師叔!」【那些事,你不許跟別人說!】
「左師侄!」【放心,我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會幫你保守秘密的。】
「任!師!叔!」【***!***!****!】
兩人深情對望著,心裡想的卻是截然不同。
這一邊,左雲貴心裡數十種殺人越貨的想法翻湧,咬住牙根控制自己的情緒不顯露在臉上。
那一邊,任以道都要被自己感動哭了。
嚶嚶嚶!
這是多麼機智的一次應對啊。
成功化解了兩峰之間的危機,讓兩座主峰的關係在我們這一輩重歸於好。
沒有任何人在物理層面受傷!
感人。
實在是太感人了!
其實從一開始,任以道當三流反派折磨左雲貴的世界線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他是真的做不到。
左雲貴雖然和任以道不熟,最多只是知道落月峰有這個人的程度。
但任以道和左雲貴卻是很熟。
還不是一般的熟!
「讓我怎麼跟他生氣,他還穿開襠褲四處爬的時候我就認識他了啊。」
要知道,左雲貴剛出生的時候,任以道就已經在神道宗里待了四十多年了。
不帶一點誇大,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宗門長輩啊,小子。
左雲貴的性格他很清楚,有些驕傲自大,但總體來說並不是什麼惡人。
最多也就是個喜好人妻的問題青年罷了。
罪不至此!
而對於被叫過來圍觀的顔常春這些局外人來說,自然是不清楚兩人之間的貓膩。
從他們的視角來看,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太迅速了。
人來了差點打起來、說了兩句哭了、重歸於好。
讓人還沒回過神來就已經結束了。
左雲貴在任以道的幾句話感染之下就流下了熱淚,然後就發誓要為了宗門而努力奮鬥。
雖然表情有點不太對,但眼淚是不會騙人的。
像左雲貴這樣驕傲的人,如果不是真的動情,怎麼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流淚呢?
一定是真的!
「雲貴他……是個好孩子啊,之前都錯怪他了。」
「是啊,我以前一直覺得左師兄太慣著他,讓他養成了跋扈的性子,現在看來,只是少年心性罷了。」
「男人有淚不輕彈,願意為了宗門而流淚,真是門人弟子的榜樣啊!也想讓我的那些弟子們學學。」
他們感慨著,都在為宗門沒有失去一個天驕苗子而慶幸。
同時,他們也更清楚這一切到底是因為誰而發生的。
任以道。
意外因他而起,可這收場同樣是他一手促成的。
這個少年,比他們想象的還要成熟。
不光辦事周到,不驕不躁,身上還沒有半點驕縱的氣質。
溫文爾雅,言談舉止如同和煦的春風吹過,讓人下意識就放鬆下來傾聽。
「以道這孩子也是,比我們想的還要出色。」
「突破完第一件事居然不是炫耀,而是去烈陽峰賀喜。」
「唉……我說實話,我剛才真的擔心他是來耀武揚威的,我還捏了一把汗呢。」
「我們這群老傢伙居然比不上一個孩子懂事,自愧不如啊。」
「宗門有幸啊,有了兩位如此性格的天驕。」
對於他們這些宗門的中高層來說,能夠看到兩位天驕和睦相處比什麼都好。
而在無人注視的烈陽峰峰頂,左宿也正皺著眉凝望。
「任以道……哼。」
他甩了甩袖子,緩步向著自己的閣樓走去。
也不知是遺忘了那個等在峰底的存在,還是故意不去。
「比他師姐懂禮數多了。」
……
……
「我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事情?」
枕在蓬鬆的尾巴上,黑髮的荊月沁翻身坐起,發了一會兒呆。
「你說什麼?」
「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不太重要的事情?」
好像是跟掌教師叔有關,它好像打算讓我幹什麼來著?
算了,就當沒發生過!
撥弄著狐尾,她忽然說道:
「說起來,你現在可以名正言順地顯露出一些妖狐相關的能力了誒。」
「應該吧,八尾天狐神道會點狐狸精的招數,一點都不奇怪。」
嗯,很合理。
任以道真身的秘密,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知道。
荊月沁。
也只有在她的密室中,任以道才會安心地顯露出自己的本體。
她是唯一知曉這個秘密的人。
任以道靜靜看著那纖瘦的背影,抱起了一根尾巴。
如果她死了,那這件事就會永遠地埋藏,不會再有任何一個人知道。
是的。
只要她死了的話。
「怎麼不說話了?在想什麼?」
當荊月沁開口的時候,任以道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抱住了她的肩膀。
將糟糕的可能從腦海中丟走,任以道在師姐的耳邊低語:
「你可要一直幫我保守秘密啊。」
一個人藏著秘密的未來,也太孤獨了。
「呵呵,那當然了~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任以道鬆開胳膊,輕笑搖頭:
「沒什麼,只是在想,今天算不算是拿出了落月峰的成果?」
「應該算的吧,不過不用去理會他們。」
抬手抓住任以道想要縮回去的胳膊,她平靜開口:
「真要有那麼一天,無論是誰攔在前面,我都會帶著你逃走的。」
狐妖眯起眼睛,側頭看向少女的表情。
她的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玩笑。
他想要看到她的血發,但很遺憾,他這次只看到了一頭如瀑的烏黑長發。
沉默了片刻,任以道無奈地笑了起來。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不會的。
「而且,不是『你』,而是『你們』。」
「劍師兄平日里已經夠可憐了,這種情況下還是帶他一起走吧,還有魚鈺也是。」
少女偏過頭,望著苦笑著的少年良久,最後輕輕笑了起來,點頭:
「好,還有他倆。」
接著,她張嘴咬住了少年的手腕,含糊地說道:
「今晚在這兒陪我。」
不是請求。
而是理所當然。
對此,任以道再次感慨。
自己不擅長應對師姐。
尤其是當她是黑髮的時候。
血發時的她性格跳脫,黑髮時的她安靜溫婉。
但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黑髮的她比血發時更加危險。
任以道不擅長應對師姐。
看了一眼窗外高懸的圓月,他心中瞭然。
於是,他說:
「好。」
更不擅長拒絕。
……
……
「到底你是狐狸精,還是我是狐狸精啊?」
翌日清晨,當任以道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出房門時,他本想擁抱太陽好好伸個懶腰。
「呃……」
任以道看了看靜立在門口滿臉緋紅的少女,回頭看了看屋內,默默合上了門。
「那個,嗯,早啊。」
「……」
魚鈺深吸口氣,對著正在頭腦風暴該怎麼解釋的任以道緩緩跪下。
然後,她滿臉通紅的開口:
「義父在上,請受女兒一拜!」
任以道:?
糟了。
腦內的風暴,吹得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