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第 87 章 喂榲桲
第87章喂榲桲
凡事有一就有二。
最開始兩個人重逢時,她旗幟鮮明地做了表態,他顯然也表示要尊重她。
因為這點尊重,哪怕是失而復得的喜悅之下,他其實一直都是壓抑克制的,試圖用理智的態度來尊重她新的人生。
不過經過了霍君宜一事的刺激,顯然這個男人綳不住了。
一個人理智和道德的寬容,和實際親眼看到,那是兩碼事。
所以他蠢蠢欲動起來,開始放任自己的情緒,開始勾引她了。
如今,他們天雷勾地化,已經走到了這一步。
十四歲那年,他們笨拙地進行了人生第一次親吻,之後,兩個人都是糾纏在一起,他們又曾經有過四年正經的婚姻生活。
可以說,哪怕她重活一世,說是擁有了新的人生,但其實兩個人距離昔日的那些不過是隔著一層薄薄的蟬翼,只是用虛偽的理智壓制著。
現在這層蟬翼被捅破了,於是曾經熟悉的一切便洶湧而來。
小別尚且勝新婚,更不要說他們曾經經歷了陰陽的相隔。
陸緒章明顯有些不能自拔。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打來了電話。
電話里,他聲音沉沉的:「亭笈呢?」
孟硯青看向窗外,陸亭笈剛換上運動服,正準備出去跑步,他現在培養了每天早上運動的好習慣。
她便道:「你等下,我叫你兒子接電話。」
陸緒章:「別,沒空搭理他。」
孟硯青便笑了。
陸緒章聲音壓得很低:「你才起床,吃飯了嗎?」
孟硯青:「還沒呢,亭笈出去跑步,他跑幾圈正好買早餐回來。」
陸緒章無奈:「讓滿嫂過去幫你吧,自己做著更好吃。」
孟硯青:「算了吧,我就想圖個清凈。」
陸緒章:「那晚上我過去,給你帶好吃的。」
這倒是不錯,孟硯青笑道:「你不加班,最近不忙嗎?我看你一大早就在單位了。」
電話那頭,陸緒章解釋道:「今天很早就醒了,也沒什麼事,就過來單位了,最近是忙,不過也還好,我盡量不加班,晚上過去你那邊,最近多陪陪你們,過些天我可能得出差去一趟美國。」
孟硯青輕輕「哦」了聲:「很早就起來了?」
她的聲調略有些拉長了,很有些意味深長。
陸緒章自然懂的,道:「是——」
之後,聲音壓低了,略有些啞:「昨晚你睡得很好?」
孟硯青聽著電話里那充滿成熟男人磁性感的聲音,笑道:「睡得還不錯,怎麼,難道你睡得不好?」
陸緒章默了下,才低聲道:「小沒良心的。」
孟硯青:「我怎麼沒良心了?」
陸緒章卻再次重複:「小沒良心的。」
孟硯青:「別惱嘛,你看你,脾氣這麼差,有什麼要求你就說嘛……」
陸緒章:「沒什麼要求,你乖乖的,晚上給你們帶好吃的。」
他聲音很低很暖,帶著淺淡笑意。
孟硯青的心便被他說得有些酥酥軟軟的。
她想,其實她如果能放下過去,別太較真,這樣也很好。
她便低聲道:「好。」
陸緒章:「有什麼特別想吃的嗎?」
孟硯青想了想:「突然想起榲桲拌白菜心,想吃。」
陸緒章便笑了,有些無奈:「口味這麼刁?」
所謂榲桲,是舊日生在北京西山的果兒,櫻桃大小,酸酸甜甜的,過去老北京做蜜餞用這個最好不過了。
陸老爺子喜用這榲桲來做菜,比如榲桲拌梨絲,榲桲拌白菜心,拌起來清亮酸甜,別有一番滋味。
不過這榲桲熟在秋日,這會兒顯然不是季節,而那腌製成蜜餞的榲桲入菜的話,又差了那麼一點意思。
像陸緒章這樣的美食大家,是不屑用蜜餞榲桲的。
孟硯青:「是你問我的嘛,我就說說,也沒說非要吃,沒有就算了。」
陸緒章:「我這裡有點事要忙,晚上我會早點過去。」
孟硯青:「嗯嗯,知道啦!」
誰知道掛了電話后,她剛要起身,電話鈴聲又響起來了。
她笑著道:「又怎麼了?」
聲音過於親昵隨意,電話那頭的人愣了下。
孟硯青也很快意識到不對了。
她的電話號碼才安裝沒多久,知道的人不多,也很少有人打來電話,她自然下意識以為是陸緒章了。
而此時,電話那頭異樣的沉默,讓孟硯青知道了。
她低聲說:「君宜?」
電話那頭確實是霍君宜,他終於開口:「剛才是給陸先生打電話呢?」
孟硯青:「是,他說晚上帶些吃的過來。」
霍君宜聲音苦澀起來:「我昨晚一夜沒睡,一直在想,想了很久。」
孟硯青:「嗯?你需要我做什麼嗎?」
她和霍君宜在一起時,確實是真心希望能在一起的,甚至連以後的日子都試探著想過了。
現在,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沒辦法和霍君宜在一起,分手是她主動提出的,她心裡多少有愧,也願意做一些什麼讓他心裡好受。
霍君宜聽著她的聲音,突然有些無力:「我覺得自己已經精疲力盡,我心裡難受得要死,可是你為什麼可以這麼理智冷靜地問我這個問題?」
孟硯青聽著,也是怔了下。
之後她想了想,道:「對不起。可是從一開始,我們就是這麼相處的,難道不是嗎?」
霍君宜頓時沉默了。
是的,最開始他們就是這麼相處的。
他一直試著在用理智平和的態度對待她,因為他感覺她喜歡這樣。
這麼說著,孟硯青聽到外面門響了,她道:「亭笈買早餐回來了,我得吃飯了。」
霍君宜:「嗯,你先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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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上兩通電話,來自兩個不同的男人。
吃早餐時候,孟硯青看著兒子,突發感慨:「這男女愛情呢,只會讓人徒增煩惱罷了。」
陸亭笈疑惑看向母親:「是因為你和霍先生分手嗎?」
孟硯青:「差不多吧。」
如果不分手,就沒有陸緒章這一茬了。
陸亭笈輕皺眉,不太苟同地道:「早知道不該和他談,現在分了,還惹得你不高興。」
孟硯青:「對,就不該談!其實現階段,還是想著賺錢和考大學,男人嘛,只會牽扯我的心思。」
陸亭笈很是贊同地點頭:「談戀愛太無聊了!」
不談才好呢!
一時他突然想起來了:「寧碧梧還真和隔壁班班長談了。」
孟硯青:「哦?」
陸亭笈嘆了聲,搖頭,點評道:「她真傻!」
孟硯青:「……」
彷彿天底下就她這大兒子聰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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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時候,陸緒章早早過來了,竟然帶了榲桲,要做榲桲拌白菜心。
孟硯青意外:「哪兒來的?」
陸緒章:「我找了物資局的朋友,從冷庫里要來的,今晚來個榲桲拌白菜心?或者榲桲拌雪梨絲?」
孟硯青自然沒想到,為了個榲桲,他竟然這麼興師動眾。
一時抬眼看過去,他用一種拿自己很沒辦法的眼神看著自己。
孟硯青抿唇笑了:「都行,生吃也挺好的。」
陸緒章:「我嘗了,味道還可以,等會洗了給你吃。」
孟硯青:「嗯……」
這時候陸亭笈過來了,陸緒章便叫他一起過去幫廚。
陸緒章要鍛煉陸亭笈的廚藝,陸亭笈倒是也算積極,如今多少已經入門了。
孟硯青也沒什麼事,便過去書房看看書。
她學習物理化比起兒子那特異功能的大腦到底是差了一些,勤能補拙笨鳥先飛,她得多努力。
這麼學著時,偶爾一抬眼,便可以看到窗外,卻見廚房裡炊煙裊裊,他們父子兩個已經開始整治晚餐了,側耳傾聽,隱隱還有陸緒章教導兒子的聲音。
他現在對兒子越來越有耐心,而陸亭笈對這個當爹的彷彿也很服氣,總之兩個人關係比之前好了很多。
孟硯青聽著這個,便抿唇笑了。
她想著,其實這樣的日子確實不錯。
這時候,就聽到外面敲門聲,孟硯青疑惑,出去開門,誰知道剛推開門,就見陸緒章已經出來了,他也打算去開門。
他看她出來,神情微頓。
孟硯青便意識到這裡面微妙的差別。
他幫自己去開門,而她默許,其實相當於承認了他大概等於男主人的位置。
孟硯青:「去開門啊。」
陸緒章靜默地看她幾秒,之後便過去開門了。
門打開,門外是霍君宜。
霍君宜形容憔悴,神情低落,他看到陸緒章並沒有什麼意外。
陸緒章沖他禮貌頷首,非常平和地打了招呼。
兩個男人都是見多識廣的,沒有誰大驚小怪,大家都保持著最起碼的禮貌和體面。
陸緒章告訴他孟硯青在客廳,順便喊了一聲孟硯青,之後回去廚房。
陸亭笈正探頭往那邊看,見父親回來,他很不滿地道:「父親,你幹嘛讓他進來!趕出去得了!」
陸緒章淡看了眼兒子,卻只是吐出四個字:「窮寇莫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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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硯青把霍君宜領到了客廳,給他倒了果子茶,霍君宜顯然不好受,他想再聊聊。
孟硯青開門見山地道:「君宜,從最開始我們交往,我就把我的一切儘可能和你坦誠,因為我把你當朋友,如果我們關係進一步,我也是尊重你的。到現在,我們就此分手,也算是好聚好散,我們還是朋友,如果不能點到為止——」
她望著他道,緩緩地道:「我不一定把你當成什麼。」
霍君宜聽著,心裡陡然一頓。
孟硯青:「在這個前提下,我們理智地討論下我們分手的問題。」
霍君宜:「我們不合適?」
孟硯青頷首,之後道:「我承認,最開始我們在一起,我肯定也莽撞了,但是不相處怎麼知道不合適呢?」
霍君宜:「我們哪裡不合適?能和我都詳細說說嗎?」
孟硯青聽著,略蹙眉。
其實霍君宜是足夠優秀的,各方面都很好的,只是她在伴侶方面比較挑剔,或者說需求比較特別,以至於覺得對方不合適罷了。
分手了就是分手了,這件事無可挽回,她不想絮絮叨叨說落對方的不是。
不過她到底想了想,道:「挺多的。」
霍君宜:「都告訴我,可以嗎?」
孟硯青:「最開始我們在一起,我確實感到很愉悅,但是後來……」
她嘆了聲:「後來,我就發現,我在壓抑自己,為了我們的關係刻意忽略自己的不舒服,為了能夠讓我們繼續走下去,我在說服自己去接受一些自己並不能接受的。」
霍君宜眼圈有些泛紅,他望著孟硯青,有些艱難地道:「哪些地方,我讓你不舒服了?」
孟硯青也就坦誠地道:「首先我說了,是我自己的個人偏好,並不是你的錯。」
霍君宜:「嗯,你說。」
孟硯青:「我理解你和你母親的感情,易地而處,我一定也會像你一樣,畢竟老人風風雨雨走來不容易,但是可能有時候,我更希望我的另一半能把我放在更重要的位置上。」
霍君宜驟然明白了。
他神情略有些蒼白:「你應該告訴我,我哪裡做得不好,你應該告訴我……」
孟硯青嘆了聲:「可你犯不著為了我改變你自己,你本來是一個很好的人,如果刻意為了誰去改變,那樣也會很辛苦。」
霍君宜怔怔地看著她,半晌終於忍不住問道:「那陸先生呢?」
孟硯青:「他?有關係嗎?」
霍君宜艱澀地抿唇:「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和陸先生有關。」
孟硯青:「你可以問,如果我能回答,我一定盡量。」
霍君宜略猶豫了下,才道:「過年的時候,是陸先生陪你吧。」
孟硯青:「對,他和亭笈陪我,我們一起過的年,我必須承認我們之間門關係很親昵,他曾經為了保護我,握著我的手。但是這件事情在我看來並沒有什麼進一步的含義。」
對於孟硯青來說確實是的,分手后,可以天雷勾地火,但是在那之前,她和陸緒章肯定刻意收斂了的,當時哪怕關係親昵,也問心無愧。
霍君宜:「也是他陪著你欣賞了那場交響樂吧?」
孟硯青頷首。
霍君宜:「我想知道,假如是他,我的意思是說,你和他在一起,他工作很忙,沒辦法做到陪你去參加音樂會,你會因此和他分手嗎?」
孟硯青聽這個,倒是認真想了想,之後道:「如果我和他正式在一起,在這種我很期盼的時候,他很忙沒辦法陪我,我並不會因此和他分手。」
霍君宜:「為什麼,有什麼不一樣嗎?」
孟硯青:「可能因為我知道,哪怕他不能做到,他也一定明白,什麼對我是重要的。」
她看著他,笑道:「我要的未必就是陪伴,而是理解和牽挂。」
霍君宜聽這話,愣了下,之後,面上便緩慢地浮現出挫敗來。
他明白她的意思了。
他欣賞她,追求她,但其實根本不能理解她。
或許最開始,他的直覺就是對的,她是虛無縹緲的煙,而他只是芸芸眾生。
他便是努力伸出手去抓,卻也根本抓不住。
孟硯青看著霍君宜,她明白霍君宜是徹底死心了。
這讓她總算放心了,她不想傷害他,現在他能死心,能想明白,能往前走,這是再好不過的。
不過這也讓她反思,不該招惹這種男性,因為人家很可能是奔著宜家宜室去的,她又當不來那樣的女人,最後的結果可能是彼此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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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緒章做出的榲桲拌白菜絲,那白菜心切得細如髮,又被蜜汁染成粉紅色,搭配上清香甜澀的榲桲,就這麼盛放在仿成化瓜皮綠釉盤中,那自然是色香味俱全。
一家三口吃得別有滋味,只是偶爾間門,陸緒章的視線不著痕迹地在孟硯青臉上徘徊,那目光格外溫柔,像是羽毛一樣撫摸著她。
這讓她多少也有些感覺了。
她必須承認,作為一個女性,作為一個曾經有著那麼多荒唐記憶的女性,昨天他給自己來那麼一下,她靈魂的一部分被喚醒了。
而這件事只有陸緒章能辦到,他太懂她。
吃過飯後,陸緒章吩咐陸亭笈:「去洗碗。」
陸亭笈倒是積極得很,現在他被陸緒章教育得,很認命地知道家裡幹活的就該是自己——這樣母親也覺得他勤勞能幹。
兒子顛顛地去洗碗了,陸緒章拿起桌上才洗過的榲桲。
之後,他抬眼看著孟硯青:「嗯?」
視線相接,彼此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空氣中彷彿有一條無形的電波,滋啦啦的電流在涌動。
孟硯青笑看著他:「吃。」
陸緒章的視線自始至終沒離開孟硯青,他拿著那顆榲桲,遞到她唇邊。
不過他並沒有餵給她,而是用那榲桲輕觸了下她的唇。
瞬間門,孟硯青彷彿觸電一般,唇畔酥麻。
她琥珀色眸子便慢慢漾起嫵媚的水光來,她看進他幽深的眼底,唇卻是無意識地張開,將那磨著她唇瓣的榲桲輕輕含下。
卷翹的睫毛輕輕一個掀動間門,她就著他的手,咬了那榲桲,齒尖卻似有若無地擦過他的手指。
簡直是妖精。
陸緒章眸色轉深,不過臉上依然是四平八穩的波瀾不驚。
他餵給她吃榲桲后,手指並沒離開,而是用指腹輕輕刮過她的唇角。
他火燙的視線盯著她眼角泛起的動人紅暈,低聲道:「甜嗎?」
孟硯青:「甜,不過也有點澀。」
這就是榲桲的味道,甜甜澀澀間門,又有一股濃郁的香味。
陸緒章聲音已經變得低而沙:「我也想吃。」
孟硯青:「哦?」
陸緒章盯著她,緩慢地俯首下來。
於是他便吻上了她的唇角,輕舔著她的唇畔,就著她的唇,品嘗著榲桲的清甜。
廳堂里很安靜,彼此都輕易聽到對方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孟硯青抬眼,視線掃過男人,清朗好看的臉龐此時布滿了春意,眉梢那裡更是漾著一片紅。
她輕笑:「緒章,我還要吃。」
她叫他名字時,聲音溫軟猶如呢喃,那就是撒嬌,就是在勾他的心。
陸緒章眼神愈發幽暗,他唇線繃緊,之後啞聲道:「把亭笈打發出去吧?」
孟硯青:「嗯,怎麼打發?」
陸緒章:「等會看我的。」
孟硯青笑,聲音軟得能出水:「好。」
陸緒章再次拿起一顆榲桲,就要餵給孟硯青。
誰知道就在那榲桲剛觸上孟硯青的唇時,陸亭笈推門進來了。
猝不及防的,兩個人動作都是微頓,神情便凝在臉上。
陸亭笈驚訝。
陸緒章頓時換上了漫不經心的表情,他淡淡地說:「你母親想吃榲桲,她說酸,我說甜,她不信,我讓她嘗嘗。」
說完,那手指到底是將榲桲餵給了孟硯青,很是大方,彷彿這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
孟硯青滿眼的風情瞬間門消散,她有些機械地吃著那榲桲。
其實榲桲一般不生吃,因為有些澀。
現在,她不覺得甜了,只有澀。
陸亭笈聽著,卻是恍然,道:「母親,你要吃榲桲的話,我給你挑,我挑的肯定甜!」
說完,他直接坐到了孟硯青身邊,之後看了看,挑出來一個:「母親你嘗嘗這個。」
他將那榲桲直接餵給了孟硯青。
孟硯青看了眼陸緒章,陸緒章那神情很是難以形容。
她笑了笑,便輕咬了一口。
陸亭笈:「好吃吧?」
孟硯青滿意地笑:「我兒子挑的就是好吃。」
陸亭笈聽了,很是滿足,他又道:「這個我估計更甜——」
於是他又挑了一個餵給孟硯青。
這母子兩個,一個挑,一個還就真吃,好一番其樂融融母慈子孝。
陸緒章面無表情地道:「榲桲本來也不是生吃的,吃多了對身體不好。」
陸亭笈:「也沒吃幾個吧!」
說完,他湊在孟硯青身邊:「母親你還要吃嗎,我給你挑!」
孟硯青:「吃。」
她享受著兒子餵過來的榲桲,唇邊泛起淺淡的笑,就那麼看著對面的陸緒章。
陸緒章黑著臉,那視線掃過兒子,開口:「亭笈,上次你李叔不是說了,他們單位新進了一批中型計算機,都是國外最先進的,我聽說已經到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陸亭笈聽聞,挑眉:「到了?」
陸緒章:「對。」
陸亭笈:「那肯定要去看看。」
陸緒章頷首,之後淡淡地道:「我錢包里有些錢,你多拿一些,過去你李叔那裡玩吧。」
陸亭笈意外:「你要給我零花錢嗎?」
陸緒章:「嗯。」
陸亭笈:「給多少?」
陸緒章:「隨便。」
陸亭笈:「那給我五十塊吧,這是額外的零花錢,對吧!」
五十塊……
那也不少呢。
陸緒章卻大方得很:「沒問題。」
陸亭笈笑了:「好,那我明天過去李叔那裡!」
陸緒章:「……」
孟硯青:「……」
陸亭笈攬著孟硯青的胳膊,道:「我今天要陪著母親學習呢!」
陸緒章那臉色就變得很是難以描述了。
這什麼傻兒子?有點眼色行嗎?
孟硯青看著這一幕,差點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