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個小考驗
兩隻陰間公務員面面相覷。
半晌，王衍才出聲，「科長，鬼也能幻聽的？」
許七夜笑眯眯道：「大抵是不能的。」
實際上在枉死城中的鬼物也是會生病需要吃飯的，只是生的病與吃的東西與陽間不同罷了。
老實說，除了許多鬼的外表確實比較恐怖之外，別的區別倒也沒那麼大，王衍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只是今天這個任務似乎確實有點兒嚴重。
「所以科長你的意思是......那位有執念的大佬就是關聖帝君？」
「嚴謹點兒，是三界伏魔大帝神威遠鎮天尊關聖帝君。」
許七夜吹了吹黃泉引路茶上的浮沫抿了口碧玉茶水，「這事兒吧，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根據我知道的信息，關聖帝君只是提了一嘴這事兒，甚至都沒說明執念是什麼，只是他這小執念跟咱們這個世界有點兒小關聯。不過對咱們分局來說肯定不能當小事看待。
「你也知道咱們新局長才來沒多久，現在正需要一件事來幫她打下威望根基，咱們副局長......自然要找事，但又不敢太明目張胆。
「他推薦你有找麻煩的想法，你做的好了，那是他眼光高，你沒做好，那是局長識人不明，跟他沒關係。甚至他可能派人給你搗亂，或者他會派金牌調解員去嘗試解決問題。如果解決了那是他副局長領導有功，沒解決也無傷大雅，反正上面也只會覺得是你這分局局長辦事不力。」
王衍皺眉，「那我能不接嗎，而且這種任務如果沒完成，我肯定要背鍋的吧。」
「這要看你自己的選擇。」許七夜笑道：「風險越大回報越高，我只能說這個任務如果完成，咱們這邊的獎金有一千陰德，還有......關聖帝君也許會給出自己的獎勵。」
「讓我想想。」
王衍摩挲著下巴陷入沉思。
其實他的選擇面很窄，看似可以選擇接受或拒絕，但實際上就是選擇是否站隊新局長。
副局長王雙拿他當成用來噁心新局長的棋子，無論成功還是失敗都不會在意他。
不，甚至如果成功了反而會心裡記上他一筆，但也無傷大雅。
畢竟是副局長「舉薦」的自己。
如果成功的話......那自己從此就是新局長的嫡系了。
如果失敗......那就是自己辦事不力。
不過新局長初來乍到，這次任務她也會全力支持自己去完成。
失敗壞處很多，但成功的話好處更多。
不僅可以從此成為新局長的心腹愛將，而且還能晉陞銀牌調解員，甚至能在關聖帝君那裡掛上號。
富貴險中求，幹了！
但要先知曉這位幾個月來都素昧謀面的新任局長是個什麼人。
王衍抬起頭，「科長，咱們這位新局長是男是女？」
他話未說盡，但許七夜已盡數明了。
「咱們這位女局長城府不算深，小王，我記得之前跟你說過咱們陰間名姓之事吧，咱們這位新局長便是無姓。」
王衍點頭。
在陰間，有姓的都是死的近的，當然這個「近」也是最少幾百甚至千年的時光。
但還有一種「人」是不同的，他們沒有姓。
無姓者，又不是扶桑之人，在這邊陰間一般只代表兩種可能——上古時期或者天生異種。
無論哪一種，都說明這位冥夜局長來頭不小。
而且「城府不算深」，這就更說明了新局長像是個來基層鍍金的「二代」。
難怪能空降到這個世界的分局當局長。
也難怪關聖帝君的小執念會在這個世界。
原來是追著需求來立功的。
那麼這個任務的重要性就沒那麼簡單了，如果自己能做好的話......雪中送炭總比錦上添花要強。
但現在他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王衍抬頭，認真問道：「科長，咱們這位局長......脾性如何？」
真要站隊也是個雙向選擇的過程，他要看對方值不值得。
如果他站隊過去了，就算任務完成，雖然他得到不少好處，但最後人家拍拍屁股高升了，那他在這邊反倒會過的更倒霉。
到時候無論王副局是轉正還是如何，他都沒好果子吃。
「什麼性格都那樣，反正就跟一個痴女纏上你一樣，既然沒辦法反抗就享受唄。」
許七夜聳聳肩，「你要是拒絕那就是得罪局長，不過好消息是局長為人......比較質樸單純。
「其實任務失敗你也能放心，咱們這位局長肯定會保你，哪怕只是千金買馬骨。」
那王衍就懂了。
「科長，我有一計，你說如果我施展美男計的話是否可以令局長青眼有加？」
許七夜打量著王衍，「咱們這位新局長一看就是被保護的很好的那種，說不定真的可行。那我現在命你變成美男子去實施這個計劃。」
「科長，這任務我接了，什麼時候去？」
「那首先我要先送你去地獄做個厲鬼整形手術。」
「啊？我說的是那個任務，科長你以為呢？」
「......」
許七夜深吸一口氣壓下自己的血壓，「不急，局長對你還有個小考驗，若你通過了考驗才會讓你接關聖帝君那個任務。」
王衍點頭，「什麼考驗。」
這才正常，如果這位新局長一上來便把關聖帝君那個任務讓他來辦，那他直接不幹，哪怕得罪局長也無所謂。
雖然一千陰德獎金還有關聖帝君可能的獎勵很誘人，但前提是領導腦子沒坑。
什麼都不考慮就不管不顧讓自己去做那個任務，那隻能說這領導腦子有坑，不跟也罷。
許七夜卻沒直接說，而是反問道：「小王，你來咱們地府也有半年了吧？」
王衍點頭，「差不多，運氣好被科長您看中來咱們陰司也有小三個月了。」
「嗯，那你可能還不清楚更高級別的任務是什麼樣。」
許七夜抿了口茶水解釋道：「你們銅牌調解員負責的一般都是陽間一些枉死者的執念，往往這些比較好處理，而且你們的工作手冊上會直接顯示他們的執念是什麼可以讓你們對症下藥。」
頓了頓，他繼續道：「但從銀牌調解員開始就不同了，銀牌調解員的任務不會顯示執念，那需要你們自己去搞清楚對方的執念是什麼。
「而金牌調解員的任務就更難了，那些執念會生成一段小世界記憶碎片，而你們調解員要做的就是進入那處記憶碎片中的小世界解決執念者心中的執念。
「在小世界之中他們不會認識你，當然你也不知道他們的執念是什麼，關聖帝君的那個小執念便是在咱們這方小千世界之中生成了一個小世界記憶碎片。」
王衍懂了，「所以局長的考驗便是同樣的小世界執念，若我能解決掉才會將關聖帝君的執念任務交給我去解決？」
「孺子可教。」許七夜欣然點頭。
王衍於是問道：「那不知局長的考驗又是誰的執念？」
許七夜也沒隱瞞，而是緩緩吐出幾個字，「一條賭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