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三十四章 「有!我心裡有你!」……

34. 第三十四章 「有!我心裡有你!」……

有時候,耳力太好也不行。

帶著淡淡菊香的夜風中,林卻一邊剪下蟹腿,一邊想到。

跟昭明長公主不同,林卻有點潔癖,寧可不吃,也不會讓別人替他拆蟹,所以他更喜歡自己動手,而不是讓別人替他。

去年中秋宴吃蟹的時候,他還特地教過李暮怎麼拆蟹,眼下李暮手邊也擺著一套工具,正認認真真地開蟹殼,去蟹胃蟹心蟹腮。

別說她心無旁騖在拆蟹,她就是仔細去聽,也聽不見懷淑長公主與昭明長公主的低聲私語,只有林卻聽見了,不太好說是什麼心情。

懷淑姨母的喜好他作為晚輩自然是沒有資格指手畫腳的,他也懶得去管,就是對比姨母的縱慾,他這邊的禁慾難免顯得凄慘了些。

更何況他想要的也不似姨母那般多,就一個微曦,他只是想要他的微曦,偏偏不行,心裡當真是難以平衡。

林卻一點點把蟹拆乾淨,把蟹肉挖出來,回頭看李暮還在跟蟹奮鬥,問了聲要不要幫忙。

李暮倔強搖頭:「我自己可以。」

嗯。

丫鬟端來溫水,林卻洗手擦乾,拿起筷子吃起了桌上其他的菜,直到李暮把蟹剝好,才跟著一塊吃蟹。

家宴擺在水榭里,能看見外頭的天空,可惜今晚雲有些多,始終不見圓月,只有樣式各異的燈掛在檐下,隨風搖擺不歇。

怕是要下雨,林卻不大高興地想,喝了口暖胃的薑茶。

長公主府這邊的下人不敢給他上酒,所以他喝的是薑茶,李暮喝不了茶葉,他便吩咐廚房煮了沒茶葉的薑湯,一切都和去年一樣。

……等等,好像不一樣。

林卻驚覺李暮那邊除了湯碗,還有一隻小酒杯。

林卻發現這點的時候,李暮手裡還拿著球燈籠在玩,球燈籠是顧池從外面帶的,一人一個,拿在手裡小小巧巧,有點像縮小的滾燈,無論怎麼擺弄,裡頭放置的小蠟燭永遠朝上。

李暮一手擺弄球燈籠,一手喝著杯里溫過的黃酒,直到察覺林卻的目光,她的第一反應不是把杯子放下,而是一口氣將杯里的酒都喝光,然後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林卻抬手戳了戳她的臉:「不是說不喝嗎?」

李暮狡辯:「又不是我要的。」上酒上錯了,她不過是順水推舟喝了而已。

林卻被氣得笑了一聲,感情就他處處不如意。

李暮看他實在心情不好,放下球燈籠,在桌子下面扯一扯他的衣袖,握住他順著力道從桌上垂下的手。

不用輕言軟語來哄,只需要握個手,林卻的心情便沒那麼鬱悶了。

另一邊,林棲梧吃過蟹肉,玩了一會球燈籠,很快又動作熟練地掏出一副捉匪牌,問大家要不要玩。

今年和去年一樣七個人,林卻本不想玩,結果因為李暮喝了點酒,竟然鼓起勇氣想要當一回台詞固定的法官,於是改變主意決定參與遊戲。

剩下六個人里,除了沉迷遊戲的林棲梧,和總被林棲梧拉著湊人頭的林晏安,以及宅家裡除了玩也沒其他事乾的懷淑長公主,其他人平日里都很少玩捉匪牌,所以遊戲剛一開始,昭明母子三個居然被有了一年豐富實戰經驗的三人給打得措手不及。

不過第二局他們就吸取了教訓和對方的經驗,把自身優勢給拉了回來。

李暮認真念法官的台詞,很注意沒有在「大夫」被淘汰后就跳過問大夫要毒誰或救誰的環節。

第三局快結束的時候,外頭下起了雨,顧池開始變得心不在焉,李暮也有點集中不了注意力,生怕自己念錯,語速明顯慢了下來。

偏偏他們倆一個喜歡把事情憋心裡,一個喝了酒覺得自己還能再堅持一下,還是林卻說自己倦了,不想玩了,才終於結束遊戲。

眾人又吃了點東西,然後各回各家,昭明長公主怕雨夜不好走,讓喝多的妹妹在她府里住一晚,明天早上再回去。

林卻和李暮、林晏安則坐馬車回隔壁王府。

送哥哥嫂嫂到門口的時候,林棲梧發現顧池沒在,問:「二哥哪去了?我看他剛剛還在呢。」

林卻隨口道:「送球燈籠去了吧。」

球燈籠一人一個,送到最後顧池手上還剩一個,顯然不是給自己的。

林卻撐著傘,和李暮一起上了馬車,林晏安則去了後邊的馬車上。兩家雖然就在隔壁,但因為面積太大,門口不是挨著的,得繞一條街才能到。

馬車上,李暮還在復盤剛剛當法官的表現,不停在心裡誇獎自己,順便感嘆酒真是個好東西,喝了之後膽子都大了,難怪說社恐容易酒精成癮,這滋味確實讓人無法抗拒。

離開前她沒忍住又偷偷喝了一杯,想到這她扭頭去看林卻,發現林卻居然一直看著自己。

李暮心虛:「幹嘛這樣看著我?」

外頭雨聲不小,林卻一隻手環上李暮的腰,低頭靠近她,問:「你是不是又喝了一杯?」

李暮搖頭:「沒有。」

林卻又湊近了一些,李暮覺得身子有些熱,可能是酒勁上來了。

她這麼想著,注意到林卻越湊越近,越湊越近,近到……他們的呼吸都融在了一塊。

林卻停下,理智告訴他,他已經聞到了淡淡的酒香,確定李暮又喝了一杯,可以退開了。

實際上他低垂的眼眸始終定定地落在李暮的唇上,過了許久,在他終於要退開的時候,李暮微微啟了唇——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要喚他,可那一聲「林卻」反而挑斷了他忍耐三個月後本就岌岌可危的最後一根理智線,退開的動作停住,他低頭觸碰了李暮的唇。

不可思議的柔軟讓林卻托住李暮的臉頰,無師自通地加深了這個吻。

雨聲成了他們最好的掩護,無論呼吸多亂,唇齒間糾纏的聲音有多曖昧,哪怕李暮被逼得從喉間溢出了幾聲輕哼,也不用怕會被外面的人聽見。

李暮被親得上氣不接下氣,直到馬車停下,她腦子都是糊的,手腳也軟得厲害,只聽見林卻在她耳邊啞聲低語:「我都嘗到了,還說沒喝。」

一句話,攪得李暮腦子更亂。下了車,林卻同林晏安說她喝醉了,帶著她回了主院,進了屋。

簡單洗漱后,換上寢衣,李暮坐在床邊抱著膝蓋慢慢緩過神,語調生硬地對已經到床裡面的林卻說:「你為了嘗個酒味,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準備躺下的林卻頓了頓,聲明:「不是為了嘗酒味。」

他說:「就是想親你。」

李暮突然覺得酒也沒這麼好,弄得她臉都燙了。

好在屋裡已經熄了燈,光線昏暗看不出李暮臉是紅的,她悄悄用手背去冰臉頰,搜腸刮肚想句子回林卻,可半天都憋不出一句,最後還是林卻問她:「不喜歡嗎?」

李暮摸著良心回答:「……沒有不喜歡。」

林卻:「那我就放心了。」

李暮敲出一個問號,問:「之前,不放心嗎?」

林卻伸手,光線昏暗卻不影響他精準無誤地抓過李暮的一隻手:「我心裡有你,可你從未說過,你心裡是不是也有我。」

李暮抿唇,不滿道:「這不是很明顯嗎?」

林卻:「再明顯,也沒有親耳聽見來得真切。」

李暮很乾脆:「有!我心裡有你!」

林卻笑道:「那等你明天酒醒了,我再問一遍。」

李暮咕噥:「我才喝了兩杯,沒有很醉。」

林卻愉悅地拉她躺下:「你可千萬記住你這句話。」

「記就記。」李暮撂下豪言,又在第二天醒來后問自己,為什麼不是喝酒斷片的體質。

但凡斷個片,她也不至於一醒來就踹被子,在床上抱著頭滾來滾去。

幸好林卻體貼,在她醒來前就先出門去了,輕手輕腳的,也沒吵醒她,留了話說是中午回來,給夠了她消化的時間。

李暮蔫頭蔫腦爬起來換衣服,劉嬤嬤來稟事,說今早的課只有李雲溪來上,林棲梧沒來。原因是昨晚懷淑長公主在隔壁府里留宿,半夜忽然來了幾個賊人夜闖府邸,和昭明長公主府的家將打了起來。

昭明長公主府的家將都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即便受過傷留了點殘疾,那也都是能人,誰知來的賊人武藝也高強,居然和家將打得有來有回,不僅驚動了昭明長公主,連林棲梧也被鬧的大半宿沒睡,所以早上起不來,就沒來上課。

李暮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也沒追問劉嬤嬤為何要特地強調懷淑長公主留宿的事情,直到翻看了鴿舍的信息才明白,那伙賊人就是懷淑長公主府里養著的,昨夜懷淑長公主多喝了幾杯,忘了遣人回去說明情況,這才有了昨晚的意外發生。

另外李暮還注意到,長公主府鬧得厲害,按說和長公主同住的顧池也該被驚動才對,結果人昨晚根本沒露面,鴿舍還在最後備註顧池不在府中,今早直接去的天樞營衙門。

李暮隱約想起昨晚林卻說顧池可能給人送球燈籠去了,他能送誰球燈籠,除了李枳還能有誰?

李暮面無表情地想:顧池這是……在二姐那過夜了?:,m..,.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社恐在古代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社恐在古代
上一章下一章

34. 第三十四章 「有!我心裡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