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韓維失蹤
同時一系列疑問在腦海中翻騰。
為什麼要打顧敬之?不是在統戰顧敬之嗎?韓維在哪兒?韓維有沒有危險?是在釣魚嗎?是首長布局計劃的一部分嗎?為什麼不讓我參加這場戰鬥?許世友現在又為什麼給我說這些?
腦海中同時湧起這麼多問號,可一時間一句話也問不出來。
「不是顧狗子啦,是顧狗子的閨女、女婿。」
許世友補充說道。
聞聽此言,我心稍安。只要不是直接針對顧敬之,韓維的危險就少一分。
於是,我平復下心情,儘可能平靜地問道,
「結果怎麼樣?活捉還是擊斃了?」
「擊斃了。本打算活捉的,可戰士們沒摟住火。都打死了。」
許世友撓撓頭說道。
我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同時心中升起一股無名火。
打死顧敬之的閨女、女婿,還統戰個球啊?!考慮韓維安危了嗎?
我右眼皮不由自主地一跳,馬上意識到韓維是不是有危險了。於是立即問道,
「韓維在統戰顧敬之呢,韓維回來沒?韓維會不會有危險?」
「娘的,就是給你說這事兒呢,」許世友抹下帽子狠狠地摔在石桌上,「韓維同志找不見了!」
什麼?韓維不見了?!
我如五雷轟頂,腦袋一下子懵了。但還是下意識地問,
「怎麼回事?韓維怎麼不見了?」
「我也知道的不太清楚,聽首長們在議論,我聽到了馬上跑回來給你說一聲兒。」
許世友回道。
「韓維不會在顧敬之閨女隊伍里吧?」
我說出了我的擔心。若被自己人誤殺該多冤啊。
「放心,這個絕對沒有,我親自打掃的戰場。」
許世友拍著胸脯說。
「被顧敬之扣住了?」
「不好說,也許吧。」
「你們打仗的時候不知道韓維在統戰顧敬之嗎?」
我氣急了,照胸口擂了許世友一拳頭。
許世友不以為意,訥訥地說,
「不清楚啊,上級讓打就打嘍。」
又說,
「打仗的時候我也不知道韓維在不在顧狗子那邊哦,韓維要在的話肯定就不打了。」
我氣得不再理許世友,撥拉開他就朝院外走去。
許世友一把拉住我,說,
「你到哪裡去?」
「去找首長問清楚!」
我氣鼓鼓地說。
「你聽我說,張參謀,現在這個事兒還沒弄清楚。」
「就是沒弄清楚我才要去問首長。」
「不是這麼一回兒事,你現在還不能去。」
許世友把我拉回屋內,又低聲地給我說,
「剛才本來正開軍事會議,光山縣蘇維埃一個副主席匆匆進來了,趴首長耳朵上說了幾句話,首長就讓休會了,就剩幾個主要領導繼續開會。那個副主席呢,打仗時我救過他的命,等他從會場出來我就問他發生什麼大事了,他就一句話,韓維找不見了。說完急匆匆地就走了,追也追不上。」
許世友一拍桌子,繼續壓低聲音給我說,
「我當時就急了啊,就想打聽發生什麼事兒了。管他娘的,我當時想個理由推門就進去了,大不了挨首長一頓批評。剛進去,徐參謀長指著我就說,『當時我就不贊成派許世友打顧狗子這一仗』。我一聽還有我的事兒,腳就沒挪動地方。」
「是徐向前參謀長嗎?」
我插話問道。
「當然是徐參謀長了,除了他還能有誰。」
許世友說。
聽許世友這樣說,我心裡充滿感激,但也滿是無奈,雖然徐參謀長不贊成這次打擊顧敬之的軍事行動,但畢竟他也沒能阻止的了。看來這次軍事行動肯定和韓維安危有關了。
我這樣想著,耳邊只聽許世友繼續說道,
「周純全那個壞傢伙說,『找不見也正常,剛好印證了我們的判斷,也許韓維就是......』他話沒說完,被首長喊住了,批評他不能隨意下結論。然後,首長問我有什麼事,我說沒事沒事就退出來了。一退出來我就馬上回來找你。」
許世友把聲音壓得更低,幾乎是對著我的耳邊,說道,
「我知道他們在調查你,也在調查韓維,他們有人認為韓維去了那邊。當然,我是絕對相信你們的。韓維找不著了,我怕他們會對你不利,你得有心理準備。」
說完,許世友拍拍我的肩膀,轉身出屋去了。
我怔在屋中,心內焦急如焚,但又什麼也做不了。
從許世友的描述看,現實情況是大家都不知道韓維去了哪裡,找誰問都一樣。不過,有一點是確定無疑的了,韓維的失蹤和許世友昨天的軍事行動有關,但許世友在進行這次軍事行動時,又沒有掌握韓維的行蹤,他是按照首長命令打的。
應該說,許世友把他知道的信息都告訴我了。而且,也許是因為內疚,也許是因為許世友相信我、關心我,他甘願冒著違反紀律的危險向我通風報信,我再去找首長問這件事不是把他給出賣了嗎?
韓維你在哪裡?誰能告訴我該怎麼辦?此時,我深深地體會到了沉重的無力感。即便是穿越,我們也不過是一凡人,對歷史大事或略知一二,對自己的命運卻無法掌握分毫。
逐漸冷靜下來之後,我開始認真思考、分析這件事。
韓維失蹤不外乎兩種結局,被殺或被抓,不然她一定不會脫離組織的。至於投奔國民黨,那一定是不可能的,我們豈能逆歷史潮流而動?
如果韓維已經被殺,估計很快就能得到消息。如果韓維被抓,被誰抓?既然韓維的失蹤和這次打擊顧敬之有關,韓維被顧敬之抓去的可能性有百分之八十以上。
如果真是被顧敬之抓去,正處於喪女之痛的顧敬之會怎樣報復韓維?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可能顧敬之仍會殺了韓維。剩下百分之二十的可能,即便顧敬之不殺韓維,那該怎樣折磨她啊!以韓維嬌生慣養的身軀能承受得住酷刑嗎?
分析到這裡,我的脊背冷汗直流,不敢再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