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沒完沒了

整個北營亂成了一鍋粥，就連是是誰都分不清楚了，有些打紅了眼的隨便抓住一個不認識的一頓亂打，而那些打累了的乾脆躺在地上裝昏，但整個最吸引人的就莫過於石虎和巡檢司盛蒯的對決，虞城中都知道兩人的厲害，到沒人敢去靠近，因此在這麼亂的場景之下，以兩人為中心，周圍竟是形成了難得的一個空地。~~~~

那蒯盛一看也是從邊軍中下來的，身手比起石虎來似乎還要好上不少，但石虎勝在身體強裝，雖然是跛了一條腿，靈活性比不上盛蒯，但手上的力量卻是嚇人，一拳下去，一般人還真經受不住。

楊渺在人群中竄行著，往石虎的方向游去，路上順便幫著解決了一個又一個巡檢司的廂兵，只聽一聲虎吼，石虎和盛蒯齊齊後退一步，兩人同時的中了對方的一個重拳，石虎此時卻哈哈大笑起來，「不錯不錯，蒯盛，以前在老營的時候沒跟你對上，想不到如今終於見識了，你有資格跟我一戰。」

蒯盛冷哼一聲：「跟一個瘸子打，我勝之不武。」

「哼！」石虎頓時一陣惱怒，「你他娘的，以為我能打贏我么，今天就讓你跪下求饒。」

「少說廢話，要打便打。」

就在兩人準備再次開戰的時候，只聽地上傳來一陣沉悶的震動，就像是悶雷聲，有外圍的圍觀者大聲呼喊，但人多聲雜，卻也不知道在喊些什麼，那早已經爬到樹上的瘦猴卻是看了個一清二楚，是馬軍，分明是縣尉大人帶著馬軍前來鎮壓了，足足有五十騎，這也是終於到這一刻，虞城監全部的武裝力量都到齊了。

說話間，那五十騎便飛到了校場外圍，圍觀的閑人紛紛躲避不及，差點沒滾到馬蹄下去，只見為首的以為全身披甲，手持一柄鋼槍，胯下一匹烏雲踏雪，正是縣尉李曾。~~~~

「都給我住手。」李曾一早就聽說北營出事了，開始還不以為意，以為就是有人打架而已，這打架的事幾乎每天都要發生幾件，只要不出人命也就不算什麼，後來發現人都越來越多的朝這邊跑，這才有人來報信，看到眼前的情形不由火冒三丈，這簡直就是造反啊，「給我從中間沖開。」

一陣激烈的馬嘶，這一隊馬軍一邊縱馬從校場的中間穿了過去，一邊抬手用馬鞭見人就抽，一時間，整個校場在一陣陣哀叫聲中漸漸的平息了下來，李曾朝著校場大喊一聲，「領頭的，都出來見我。」

蒯盛沖著石虎冷哼了一聲，走到李曾的面前，稍一抱拳，「李縣尉。」

刑都頭與石虎對望一眼，也隨之走到了李曾的面前，稍一行禮，「李縣尉。」

李曾看到地上還躺著尉司的人，不由眉頭一皺，大聲喊到：「尉司的人，給我過來。」

一陣哼哼聲中，尉司的人紛紛站了出來，那些受傷的也由他人扶著回到了李曾的身後，楊渺不由的對這個縣尉產生了興趣，看這縣尉的處事的從容不迫，看來還是有點真材實料，不由的悄悄打量起這個李縣尉來，面貌堂堂，身材顯得稍微有些頎長，眉宇之間隱隱有種讀書人的書卷氣，看起來倒一位能文能武的角色。

「李縣尉，你可看清楚了，這幫囚徒要造反，我們巡檢司只是來保護維持秩序的。」

「直娘賊，就只會放屁，鬧事的是……」刑都頭忍不住怒罵了出來，想要將陳黑子指出來，卻不想陳黑子早已被楊渺打得暈了過去，只好隨便指著最開始跟著陳黑子來的人說道：「就是這撥人，當我們老營的弟兄好欺負么。」

蒯盛冷哼了一聲，「他們可是我巡檢司的人，怎會鬧事，再說了為何尉司的人來了，你們也要打？」他一抬手指著地上的那些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手下，和李曾身後那些手下，「本巡檢聽說我手下的人來維持秩序，反倒被暴民圍攻，所有就帶人來緝拿暴民了。

「就憑你們這些兔兒閹貨，我們要真是造反，你們還能有命在？」刑都頭指著倒了一地的巡檢司的傷兵，哈哈一笑，道：「尤其是哪個陳黑子，更不是東西，還剋扣我北營軍餉，我們只不過和他理論了幾句，他就帶人來想要將我一一拘到土牢里去。」

刑都頭貌似粗魯，事實上心眼倒是很細，適時的把矛頭的根源引到了陳黑子的身上，李曾隨即掃視了一遍周圍，問道：「陳黑子人呢，把他帶來問話。」

眾人四下尋找不找，當下從不遠處傳來一個不合適宜的聲音，「大人，陳節級昏過去了，醒不過來了。」

楊渺心中一笑，細細的觀察了李曾的臉色，這番的誤打誤撞或許也並不是件壞事，所謂法不責眾，這打群架的事情在軍中本也常見，只要沒出人命一般也不會太追究，趁著這次廢了陳黑子，即便他懷恨在心，也只能暗吃啞巴虧，要真的弄大了兩方都討不得好處，打不過也只能怨自己的本事不行。

「你們的膽子越來越大了！」李曾頓時拉長了臉，「若是在軍中拉幫結派，視軍法如無物，都該去砍了腦袋，真他娘的活膩了是吧。」李曾扯著嗓子吼了起來，那身上的那股子書卷氣一時消散得無影無蹤，一時間倒跟買豬肉的屠戶有點像了。

「李縣尉，此時可怨不得我們，我們巡檢司只是奉命維持秩序，只能怨這些囚徒。」蒯盛身手不錯，嘴皮子可不怎麼樣，這個時候說的話讓李曾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望著北營的一方又蠢蠢欲動的樣子，趕忙喝了一聲，「哼，此時到此為止，各自回營，將陳黑子給我帶到縣衙去，我要將此時親自稟報於知監大人，將此時調查明白之後，在做處置，你等可要一起來？」說完李曾掃了蒯盛與刑都頭一眼。

「去便去，誰怕誰，知監大人深明大義，我相信知監大人自有公斷。」打起架來雖然毫無顧忌，但這都是對下面的粗野軍漢，一旦甚至到官面上，蒯盛的態勢頓時又軟了下來。

刑都頭望了石虎一眼，石虎點了點頭，刑都頭便道：「走走走，今次打傷我們兄弟無數，可要將湯藥錢給我賠出來。」

蒯盛眼睛一瞪，「你家弟兄是人，我家就不是么，要賠也是你賠我們。」

「不要吵了，都隨我去見知監大人。」李曾頓喝了一聲，隨即又朝周圍喊道：「都散了，散了，速速回營房，若是再看到有人擾亂民安，直接杖斃了。」

隨著李曾的喝止，其身後的馬軍也動了起來開始驅散人群，各營中受傷的弟兄也開始攙扶著回到營房中去，楊渺望著不斷遠去的李曾和蒯盛的背影，微微一笑，這麼個小縣還真是藏龍卧虎啊，看來自己往後的思路要改一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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