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空手套白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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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句話時楊渺並沒有避諱宋州商行王掌柜，事實上他也是故意的，只見王掌柜此時也正瞪直耳朵等待著下文，楊渺神秘一笑，顧左右而言他道：「卓大財東歲入幾何？」

卓胖子小眼睛轉了轉，在思量著楊渺這句話的意思，「不多，只數萬貫。」

「依卓大財東來看，那一行的利潤最好？」

卓大胖子又沉思稍許，而在一旁偷聽的王大掌柜卻不由的心肝顫了顫，心想這位軍爺不是真的要販賣軍資吧，這自己商行可千萬不能摻和進去，不，連聽都不能聽到，就要抬手告退，卻聽楊渺道：「天下行商限制於地域，南來北往不便，水運倒是好說，陸運就稍顯不足了，其根本之弊在於少馬，兩位以為如何？」

桌大胖子同王掌柜兩人臉上有些陰晴不定了起來，馬為朝廷禁榷，禁止販運，但對於從北地販馬進來卻是不加限制，反而隱有鼓勵之跡象，但馬畢竟是北地產物，遠在契丹人的地盤上，雖說利益豐厚，路途遙遠，販賣卻是不易，卓胖子抬頭和王掌柜對視了一眼，又轉向楊渺道：「楊掌柜即有此本事，那還需我們作甚？」

楊渺哈哈一笑，擺了擺手道：「我要跟卓大財東合作的可不是販馬的生意。」

兩人頓時感到驚奇了起來，「那是……？」

「運輸行的生意，如何？」楊渺昨天晚上將整個事情想了個通透，如果要將承運局真正的辦起來，光靠虞城那些廂軍老兵絕對是不夠，最主要的是他們的手上缺少資本和客源，如果來一個大整合的話，也就是集合應天府、虞城、宋州三地的資源，就可以瞬間將一個起碼的架構給弄起來，這樣一來即縮短了時間，又可以快速實行盈利。

聽楊渺一說完卓胖子的眼中浮起了一絲亮光，這是商人見到利益時發出的光芒，他的心中也在盤算著這筆買賣，這麼些年雖是在應天府打下一片宅地，但也都是些死錢，不像別的財東一般能夠來去自如，養雞不如養蛋，若是能夠建立起一條自己的行當，那也可以在南城這一塊眾多財東中昂起頭來了，只是這個看起來尚及弱冠的年輕掌柜可信么？

「運輸行可謂一本萬利的行當，卓大掌柜可曾想過只需養上一匹車馬便可以坐收滾滾財源？」楊渺的聲音將兩人的心緒齊齊拉回了現實。

王掌柜此時已經有所動容，因為他知道這個年輕掌柜代表的可是整個虞城廂軍，廂軍軍頭大多是禁軍下來的，從北地販馬並不是什麼難事，他也清楚的知道這運輸行到底有著多大的利潤，每趟給運輸行的月錢佔了整個貨物的五成，這還只是騾車，若是馬車的話，要快上一倍，這利潤可不是一般人都能夠眼紅的，而且近些年邊境有頻生爭執，馬匹更是有價無市，望了望卓胖子的臉，張了張口，最終還是忍不住說道：「楊掌柜，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宋州商行幫助的，儘管出聲？」

卓胖子此時彷彿突然醒了一般，叫了起來，「楊掌柜，此時我看可行，不知楊掌柜預算如何個合夥法？」

「我想想！」楊渺故作沉思了下去，頓時屋內沉靜了下來，卓胖子甚至連呼吸都禁止了，生怕吵到他的思緒，半晌之後楊渺驀然抬頭，道：「這樣如何，車馬行的車馬、人由我虞城出，卓大財東負責應天府客源，宋州商行王掌柜負責宋州客源，財會各家出一個統一做賬，利潤三三分，如何？」

「不成，不成？」卓胖子當即猛搖頭，王掌柜也搖頭不止，畢竟是做生意的人，雖然這聽起來他們佔了大便宜，但這其中的彎彎道道他們可清楚的很，合夥做生意終究不是一個長久之際，若是這樣不清不楚的長久下去要是這楊掌柜到時候一翻臉，他們連個屁都得不到，和他合夥不就是看重了他手上的馬么？

「怎地不成？」楊渺輕描淡寫的問了一句。

卓胖子露出了他那招牌性的笑容，「這不是讓我們白占楊掌柜的便宜么，我們不能為商不義啊，你說是不是，王掌柜。」

「對對！」王掌柜連連點頭。

「那……卓大財東出個章程來罷！」

卓胖子的小眼珠轉了轉，道:「還是要統一管理，不用分彼此，楊掌柜將車馬折算銀錢，是多少就是多少，再按照車馬鋪面、人工等統一核算本金，按十成算，我出四成銀錢，楊掌柜與王掌柜各三成，年底統一分紅，我多出的一成就算我平日統御運輸行的苦勞，兩位也省了心思照料，如何？」

「這樣……」楊渺故作猶豫了起來，他知道這卓胖子打的是什麼主意，運輸行的生意遲早要建立起來，但眼下手上什麼資源都沒有，可謂空手套白狼，能夠將這土財主成功吸引到這上面就是成功，當下望向王掌柜，「王掌柜以為如何？」

王掌柜點了點頭，「此事可行，不過我現時還不能答覆兩位，我要與我東家商議之後才能決定！」

「應當的，應當的。」卓胖子臉上眯起了笑容，又轉向楊渺道：「不知楊掌柜現在手上有多少馬匹。」

楊渺眉毛動了動，道：「只不過百匹左右，來往北地需一月時日，隨時調來數百匹不成問題。」

「好，好，好。」卓胖子頓時開懷大笑，今天一天的收穫可比得上過去半年的了，或許過不了多久他也就可以在行都酒會上昂首挺胸了，「如此，不知楊掌柜近日可有閑暇，老哥做東請楊掌柜喝一杯，如何？」

「謝了，小弟還有鋪面的事沒落實好，心中始終裝著一個事，還請卓大財東幫忙則個。」

「如此小事，何需掛齒，鋪面的事包在我身上了。」卓胖子顯得格外的熱絡了起來，「待會我就帶著楊兄弟去龍津橋，只要你看中了那一個鋪面，我絕不說二話。」

楊渺心中一喜，但裝作為難的說道：「卓大財東的好意，小弟記在心中了，只是如果若是太貴，我也沒這麼多現錢啊！」

卓胖子怔了怔，隨即擺了擺手，「無妨無妨，我記得有一處上好鋪面還未開鋪，便是送與楊掌柜也未嘗不可。」

「那不成！」楊渺連連擺手，認真的說道：「這樣如何，我們暫且先借用一個月，等我家車馬到了，馬上將鋪子的錢送到府上去。」

「成成。」卓胖子開懷大笑，那臉上的肥肉頓時堆在了一起，讓人忍不住就想踩兩腳，「楊掌柜，可否賞面喝一杯？」

「哈哈，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