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因與果

看得出來，原本董振武是想要第一個衝進現場的。

姚琴剛才和沈維雖然一直在小聲探討，但他在一旁同樣聽見了。

董振武又不笨，一揣摩，自然就猜測到觸發兇案現場的人可能會有不好的結果，所以雖然剛才看似已經破解了這裡，但為了保險起見，他依然想第一個進入房間，以免其他人作為第一個人進入後會受到影響。

但沒想到姚琴已經察覺到他的意圖，所以在這房間的詭異情形被破除的一刻出手攔了他一下，自己首先衝進屋裡。

不管會不會引發不好結果，但這兩人的出發點都是為了自己的隊友，此刻姚琴被董振武一通大吼，只是低著頭，也不說話。

沈維則是暗中催發腦海中的戒尺，密切觀察屋裡還有沒有其他剛才沒發現的陷阱。

片刻后，戒尺沒有任何異樣變化，所以如果這個現場是一個自己從沒聽說過的陣法的話，那此刻這陣法的兩處陣眼被破壞，應該使得陣法已經完全解開了。

很快早就準備好的醫護人員帶著急救設備趕了進來，其他人暫時退出，將空間留給醫護人員。

不過沈維發現自己依然有種獲得了什麼的感覺。

「功德？」

他內觀腦海中那把戒律尺，發現其微微震動了一下，這與之前一樣，是獲得了功德的反饋。

至於獲得了多少，因為並沒有量化的感受，所以不得而知。

但與之前比起來的話，感覺應該差不了多少。

也就是自己雖然沒有擊殺十傷厲鬼，但將不斷惡化的結果給中止，所以也獲得了功德值。

並不是非要擊殺厲鬼才可以，所以一旦做了正確的、給祖上積陰德的事，應該也會收取一部分功德。

在現場搶救片刻后，一名護士抱著剛剛產下的嬰兒跑出來，上了救護車，那嬰兒戴著特殊的氧氣罩，看樣子情況不容樂觀。

很快那對年輕夫婦也被推送出來，進了救護車快速往醫院趕去。

了解了情況的董振武過來對姚琴和沈維道：「兩個大人的生命體征基本穩住了，不過小孩仍然危險。」

姚琴雙手抱在胸前，做祈禱狀：「希望孩子沒事！」

隨即放下雙手，咬牙切齒道：「那天殺的龐志，他到底想幹什麼？！」

沈維將自己看到的龐志那滿身都是活眼珠子的一幕詳細講述之後，董振武和姚琴都陷入沉默。

「看來……他的確已經不是人了。」董振武自言自語。

「《三九仙經》？這根本就是邪門歪道！」姚琴一臉憤恨。

現在的關鍵是他們獲得關於《三九仙經》的信息太少了，只是對此有個大概了解，知道這所謂的「仙經」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具體裡面有哪些操作方式一概不知。

「先回第二個兇案現場，死者在那裡掉落的裝備還沒有動過。」董振武吩咐。

眾人很快返回早就被保護起來的第二兇案現場，開始清點這裡掉落的裝備。

而就在此時，姚琴也接到了局裡的電話，已經聯繫到那外賣小哥了，不過目前正在住院，說是身體突然出了問題，仍在全面檢查中。

一問之下，得知這外賣小哥就在前天晚上忽然發的病，現在暫時找不出是什麼原因導致。

掛了電話，姚琴嘴裡喃喃說出三個字——周小天。

周小天是觸發了第二起兇案現場的人，目前因為見到那眼瞳圖案而陷入昏迷，被送去了醫院。

有了第一個闖入兇案現場外賣小哥的遭遇，治安局立刻安排醫院為正在住院的周小天做了一次徹徹底底的全身檢查。

一天後結果出來，周小天除了血壓偏低以外，其他體征基本正常，沒有什麼大毛病。

不過沈維等人心裡卻很清楚，目前時間還早，周小天到底有沒有事還真的不好說。

又是兩天後，從第二起兇案現場帶回的那些爆出來的裝備的檢測結果出來了。

這些裝備包括一條較大較長的金屬鎖鏈，一個類似鍋蓋模樣的瓷器圓盤，少許市面上流通的紙幣，一包含金量在90%左右的金幣，還有一些沒有什麼特殊用途的毛巾、不知什麼物體的零部件等等。

那金屬鎖鏈應該擁有特殊作用，彷彿鎖鏈周身有磁性，放在地上可以自行纏繞起來，沈維懷疑可能差了某個口訣，要念什麼口訣才能讓鎖鏈發揮作用。

而那鍋蓋般大小的瓷器圓盤則被證明是盾牌無疑，雖然沒有抓手，但將圓盤的內面靠近小手臂時，圓盤會瞬間自動貼合在手臂上，無論用多大的力量甩動手臂也不掉落。

除非持有者盾牌的人自己升起「解除」的念頭，圓盤才會脫離。

用手槍試過，子彈根本打不穿這個瓷器圓盤。

至於那些金幣經過初步鑒定，應該屬於某個朝代的貨幣，上面的圖案與上次爆出裝備的那些古代錢幣的圖案相同，只是暫時無法查證到底屬於哪一個朝代。

甚至到底有沒有這個朝代也都兩說。

董振武推測那金屬鎖鏈的威力可能最強，可以捆縛目標，只是在不知道如何開啟的情況下，無法催動。

至於那瓷器的圓盤盾牌，他再次申請出來，拿給了姚琴使用。

這一次可能因為只有地面上的眼瞳圖案作為陣眼的原因，少了那支幡的威力，所以第二個兇案現場的死者爆出的裝備並沒有第一個兇案現場多。

如此推定，在第三起兇案現場當中，幡和地上的眼瞳圖案兩者都有，要是兇案被觸發，不僅會多出三名更恐怖的十傷厲鬼，可能爆出來的裝備也會數量驚人。

接下來的幾天，案件的偵辦沒有什麼進展，龐志彷彿消失了一般。

而董振武和汪文兩名隊長則完全展開合作，全力追查龐志的消息。

沈維這幾天將自己的出租屋收拾了一下。

上次屋裡被破壞的門重新換了一扇新的，沾染了血的牆壁也刷了漆，本來房東想讓他修復后再賠一筆錢，然後換一個新的租客。

但在得知沈維是治安局的人後，這傢伙硬生生把這些話吞回了肚子里，還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有種房子即使被毀了大不了重建的洒脫感。

沈維依舊住在這裡，除了辦案以外，每天都在研究腦子裡的戒律尺。

不過可能是因為功德吸收太少的緣故，目前為止他得知的信息少之又少，除非能夠再次碰到那種十傷厲鬼。

「積功德，開生門，塞死戶，可飛升。我查了一下，開生門，這生門指的應該是人體的神闕穴，也就是肚臍眼的位置。」

治安局辦公室里，沒有出外勤的時候，姚琴就拉著沈維一起探討案情。

「但塞死戶是什麼意思？死戶有說是什麼夾脊的位置，那是腰部的神經樞紐，難道要將這裡塞住，才能飛升嗎？這要怎麼塞？」

沈維表情鄭重，搖了搖頭：「現在我們知道的信息很有限，別去研究怎麼飛升，我總感覺這東西不靠譜，很邪門。」

「我當然不會去研究實踐了，只是案情需要才分析。」姚琴點頭。

沈維道：「現在那龐志肯定還沒有到這一步，否則他不會想方設法讓死者爆裝備，我懷疑這傢伙是在通過爆裝備的方式想要找什麼東西，比如那把戒尺。」

「是有這個可能。」姚琴道：「不過戒尺並不是唯一，否則他不會接著布置第二第三個兇案現場，而是只要死盯著你，拿回戒尺就行了。」

「怎麼拿？」沈維兩手一攤，無奈道：「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拿？除非殺了我……」

說到這兒，他想起第三起兇案現場那詭異驚悚一幕。

為了達成目的，龐志那傢伙什麼都幹得出來，如果可以的話，對方絕對會剖開自己的腦袋，看看能否將戒律尺拿出來。

就在此時姚琴接了個電話，神色一變，掛斷電話，對沈維道：「那外賣小哥因全身器官大面積衰竭，剛剛搶救無效死亡。而周小天，今天早上出現呼吸和進食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