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抓捕前夕

停屍房外面走廊就有監控，沈維和姚琴來到辦公室很快調取了監控錄像。

將時間調到他們抵達停屍房之前。

監控畫面顯示，大概是在他們到來前的五分鐘，那一身灰白衣服與這值班員穿著有些相似的男子來到了這裡，而此時這值班員已經跑廁所里上大號了。

那男子進入停屍房逗留了幾分鐘，直到沈維和姚琴到來時，他剛剛出來，雙方碰了面，那人伸手指了指停屍房，也沒說話，就此離去。

除了確認了此人的容貌以外，暫時找不到其他線索。

魏毅的主治醫生也證明，在魏毅死亡時他的兩顆眼球都在，沒有什麼異常。

本來沈維懷疑是不是那身穿灰白衣服的男子將其眼球取走，但不多時法醫趕來經過屍檢證實，兩顆眼球沒有被挖出來的跡象，更可能像是直接融化在了眼眶裡，因為眼球後面的眼部神經都是完好的，沒有斷裂的痕迹。

而身體整體脫水乾癟，實際上是因為體內器官忽然大面積衰竭，在短時間內爭奪太多身體有限的能量所導致的結果。

帶著這個疑惑，沈維和姚琴趁這個機會也去住院部看望了正在養傷的肖劍，順便三人探討了一下。

肖劍上次雖然受傷，但後來給出的破局方法使得那第三個兇案現場沒有發生，挽救了三條生命，算是大功一件。

這會兒肖劍的女朋友也正在病房照顧她，將這小子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沈維和姚琴進來時，這傢伙正在被一口一顆葡萄地喂著，好不愜意。

趁女友出去多洗點水果的間隙，肖劍詢問了當前的案情，又說出了一番更具體的推測。

因為《三九仙經》對應了人體的39個部位，所以龐志修鍊的是眼睛，在「積功德」這件事上，也是通過不斷地摘取眼球，不管這眼球來自人類還是動物，然後布置陣法，用他人的命來換取自己想要的東西。

肖劍提出，實際上這種積功德，本質可能是一種掠奪，即掠奪了其他人的功德，而不是靠自己來一步步積累。

雖然覺得匪夷所思，但這個說法無疑是能夠說得通的，沈維也覺得很可能這樣。

否則龐志的所作所為與積功德這件事沒有半毛錢關係，而是在反其道而行之。

姚琴對肖劍豎起大拇指：「肖劍，這一次你雖然受傷，但我認為是因禍得福，因為事實證明你開竅了很多，在這個案子的推理方面有了很大進步。我想我還是適合留在辦公室，做點後勤信息工作就行了。」

說到這兒，她的腦海中再次浮現出剛才停屍房裡魏毅的屍體眼窩空洞的一幕，不禁打了個寒顫。

肖劍嘿嘿一笑，似乎想起了什麼，指了指床下，對沈維道：「對了沈維，那雙皮鞋現在我也用不了，你先拿去用。龐志那老小子跑得很快，不穿上這東西的話普通人肯定追不上。」

沈維將皮鞋拿了出來，順便把肖劍上次背的背包也借過來，將皮鞋塞進了背包里。

此時肖劍女友洗好了剛買的水果，用小果盆抬到沈維和姚琴面前。

姚琴拿起一個桃子咬了一口，調侃道：「你們準備多久結婚？」

肖劍女友露出微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肖劍說等他存夠了錢再說。」

「姚姐，別說我，你……多久找新男友？等你結了，我再結，咱們隊里得有個先來後到不是。最後才是沈維。」肖劍道。

姚琴啃了一口桃子，微笑搖頭沒說話。

「姚姐，你不是有男朋友嗎？分手了？」肖劍女友一副傻白甜的模樣，「姚姐你這麼優秀，是那個男人沒眼光，不會珍惜你。」

「不，他有眼光，起碼懂得糊弄不過我了，知難而退。」姚琴道。

肖劍咳嗽了一聲，正要岔開話題，姚琴的電話忽然響起，是董振武打來的。

掛了電話，姚琴表情變得嚴肅，皺了皺眉：「董隊和汪隊他們發現龐志了。」

「在哪兒？」沈維和肖劍異口同聲問。

「龐志以前的老宅。」姚琴回答，隨即她看向肖劍，「你就老老實實住院養傷，別想其他的，等我們把那傢伙抓獲歸案再說！」

沈維將剛剛裝了皮鞋的背包背好，與姚琴立刻趕去龐志的老宅。

按照董振武的指示兩人在距離老宅還有一條街的地方就下了車，隨即上了路邊一輛看起來毫不起眼的麵包車。

麵包車裡卻是另有一番場景，就與特工大片里看到的一樣，車內都是正在閃爍的監控設備，對準的目標是相隔一條街的一處有些破爛的二層小樓。

這個小樓就是龐志的老宅，他在家人出了車禍身亡后，將宅子賣掉，據說是賣給了一家外地過來做生意的人。

然後龐志搬到了第一個兇案現場觀雲小區居住，直至案發。

沒想到這傢伙竟然在案發後又跑回來隱藏，問題是這老宅已經賣給了別人，難道那做生意的一家人還要好心收留他？

「買龐家老宅的外地生意人姓張，目前為止已經五天沒有見到這家人了。」董振武面色沉重道：「初步估計，以龐志的心狠手辣來看，這家人應該已遭遇不測。」

「這家有幾口人？」姚琴忽然感到四肢冰涼。

「七口，兩老人，兩大人，三個小孩。」汪文回答，「是舉家搬遷過來的，在衡光市做皮草生意，賺了一些錢。」

「將房子賣給人家，又反過來殺掉這一家人，自己跑回來企圖躲避追捕？」沈維也感到心冷，隨即恨得牙痒痒，腦海中的戒律尺此刻發出只有他才能感覺到的微微震顫。

龐家的老宅已經位於城市邊緣，再過一條街就算是城外郊區了，這條街平時也沒幾個人居住。

那做皮草生意的無辜外地人要不是就在郊外入股了一家工廠，也不會想著在這個地方買房子居住。

監控是董振武等人臨時讓人加裝的，做得很隱蔽，街邊一些區域和角落沒有完全覆蓋，但已經算不錯的了。

據他們估計，龐志雖然一直沒有露面，但應該就在老宅中的某間屋子裡隱藏著，抓捕行動準備在第二天凌晨四點進行，那個時候也是一個人睡得比較沉的時間段。

鑒於龐志的恐怖，本次行動如果遭遇反抗，可以直接將犯罪嫌疑人擊殺。

雖然距離目標還有一條街，但大家都很小心翼翼，所有隊員分批吃飯，散布在附近的小賓館休息，並佩戴了隱蔽的入耳式對講機。

姚琴與汪文隊伍中的另一名認識的女同事一起，兩人也有個照應，而沈維則是單獨一人。

董振武給他的定位不是本次行動的抓捕主力，而是核心輔助，一旦發現抓捕過程中有超出常理需要介入的，沈維將會立刻施展戒律尺。

對於龐志滿身都是眼瞳的事，沈維已經如實上報，所以董振武也做了周密的部署。

晚上吃了飯，沈維在監控車上逗留了兩個小時，隨即往臨時安排的一家小賓館走去，他可以在這裡休息四個小時，然後與其他同事在凌晨時分展開行動。

剛剛走到賓館門口時，就見賓館旁邊一條羊腸小道前，一道灰白色的身影掠過，進入了小道裡面。

「灰白色衣服？」

這道影子在沈維看來非常熟悉，因為早上在醫院停屍房走廊上碰到的那陌生人就身穿了灰白色衣服，由於顏色雷同，導致他和姚琴都以為對方是停屍房的工作人員。

沒有猶豫，沈維立刻跟了上去。

原本他是想悄悄跟蹤對方，但進入那羊腸小道后卻發現這穿著灰白色衣服的男子竟然站在那裡，面對著小道口的方向，彷彿就在等著他。

見到沈維跟來后，他招了招手，臉上浮現微笑，不等沈維露出狐疑表情就已經拿出了一張證件。

「你好，我叫阮少軍，歸藏市治安廳刑事治安官，也是本次『《三九仙經》第11號詭案』的專案組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