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今夜等著朕吧
一夜過去了。
喊殺聲，在太陽漸漸升起時，逐漸停息！
靖國將士們殺瘋了！
他們悍不畏死，他們勇敢衝鋒，他們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和蘇曜一同，守護著靖國國門！
終於，清晨的一縷曙光照亮！
胡人，退兵了！
絕對優勢的兵力，這一夜，非但沒能拿下京都，反而損兵折將，打到胡人近乎膽寒！
而這一切，只因那擂鼓台上，徹夜未停的鼓聲！
砰，砰！
即便是現在，仍未停歇。
「陛下！」
韓長林等人迅速上前，熱淚盈眶的喊道：「陛下。胡人，退兵了！」
蘇曜已近乎掏空了一切，為的就是這句話。
守住了！
他仰天大笑，開懷之情溢於言表！
下一刻，整個城牆上下，只傳來了所有將士們異口同聲的大喊。
「吾皇聖明！」
「吾皇，萬歲！！！」
可蘇曜卻早已身體透支，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快喊御醫，快喊御醫啊！！」
韓長林等人趕忙嘶聲喊道，焦急之情，儘是發自肺腑！
這一夜，蘇曜的所作所為，他們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這位便是他們做夢，都夢不到的帝皇啊！
……
不知過了多久，蘇曜漸漸睜開朦朧雙眼。
「陛下，您醒了！」四十多歲的貼身太監曹集，急忙上前扶著蘇曜起身。
蘇曜記憶中有此人。
曹集，侍奉先皇和他兩代皇帝，忠心不二。
他當即問道：「曹集，朕睡了多久。」
曹集畢恭畢敬的如實回答：「陛下，您歇息了大概有一日之久。」
「什麼，睡了那麼久嗎？前線可有消息？」蘇曜登時起身，戰局瞬息萬變，他豈敢拖沓。
「方才禮部的人前來，說胡族使者已經到了。不過老奴看陛下還未醒來，不敢擅作主張。」曹集一五一十的說道。
「什麼！」蘇曜深吸了口氣，當即道：「即可派人通知眾臣上朝，朕要會見胡族使者！」
底下的幾個小太監連忙給蘇曜穿上衣物。
蘇曜匆忙起身，來到殿外，卻是發現寒冷天氣外，一名身著紅花棉襖的妙齡女子，正哆哆嗦嗦的站在外面。
這女子生的清純可人，一雙大眼睛活靈活現，竟是比起葉凝霜的姿容，也絲毫不遑多讓。
尤其是那臉蛋兒凍到紅撲撲的，更是我見猶憐。
她相比葉凝霜，就是兩個極端的風格。一個嫵媚動人，一個像是前世未經世事的女大學生。
這少女捧著一碗熱粥，似是生怕涼了，始終揣在懷裡。眼看蘇曜來到，急忙上前。
「臣妾聽聞陛下操勞，特意煮了些肉粥，就，就是……」這少女有些膽怯，柔柔弱弱的說道。
蘇曜不禁看向一旁的曹集：「她是……」
「陛下，這是林貴妃。」曹集小聲說道：「林貴妃在您歇息期間，便一直在外候著！」
蘇曜聽言，頓時從前身的記憶碎片中，搜到了幾分此女的印象。
林小藝，燕國公之女。
如果說，現在的朝堂，是宰相葉清泉一手遮天。那麼在之前，燕國公就是唯一可以有實力與之叫板的人。
只可惜，前身寵幸葉凝霜，反倒是對林小藝百般冷落。使得燕國公被葉清泉借勢幾度打壓，從而跌落高位，最終抱恙不再登朝！
在記憶之中，林小藝不僅一次為前身送來這熱粥。
這讓蘇曜暗道前身真是年幼。
這麼清純的女孩，放到前世那得是多少男生的夢啊！
蘇曜上前，勾起林小藝的下巴，上下打量起來。
美。
當真是絕美！
林小藝俏臉通紅，眼神中，明顯有著幾分驚懼。
畢竟從入宮到現在，這位聖上，惟獨碰自己的幾次，還是拳腳相加！
蘇曜揚起嘴角笑道；「就是怎麼？」
林小藝小臉緊張到煞白，慌張回應，「就是這粥有些涼了，都怪臣妾照顧不周，還望陛下責罰！」
「小藝妹妹做飯都這般不嚴謹，陛下近些時日本就操勞，你還讓陛下喝你那上不了檯面的飯菜。是想有損陛下龍體嗎？」
這時，一道譏諷聲傳來。
蘇曜定睛看去，卻是葉凝霜帶著一眾宮女前來，好不氣派，好不威風！
「你，安的什麼心思。來人，給我把她押下去，重打三十大棍！」葉凝霜厲聲叱喝道。
這麼著急給蘇曜送熱粥，還想與自己爭寵？找死！
林小藝聽到這話時，面如死灰，甚至腳步都不自覺的退後了幾步。
整個後宮，誰不知道陛下獨寵葉凝霜。
自己辛辛苦苦熬了那麼久的熱粥，在寒風凜冽內等了整整一日。
她知道蘇曜寵幸葉凝霜，也知道蘇曜根本不會多看自己一眼。
可她更知道，作為一個妻子，在丈夫勞累之時，送上一碗熱粥，是她的為妻之道！
只是沒想到，等來的卻是這個結果。
幾個齜牙咧嘴的宮女，上前就把林小藝架了起來，甚至看都沒看蘇曜。彷彿葉凝霜的命令，根本無需經過蘇曜！
林小藝，絕望的閉上了雙眼，眼淚滴滴滑落。
她知道，蘇曜根本不會制止。
可這時，一道厲喝聲傳來。
「住手！」
林小藝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眸，因為制止之人，正是蘇曜。
幾個宮女遲疑了片刻，眼睛竟是看向了葉凝霜。
「怎麼，朕的話，你們聽不到嗎！」蘇曜怒聲道。
葉凝霜這才眼神示意，讓眾多宮女停手。
蘇曜內心長嘆。
後宮之中，只有皇后擁有生殺大權。
葉凝霜一個妃子，竟然敢當著他的面，擅自處置其他妃子，除此之外，連宮女都不聽他的命令。
不過他很清楚，這一切都是前身的緣故，才讓葉凝霜敢越過自己，如此張揚跋扈！
他意識到。
作為一個九五之尊。他的權利根本不穩，正因如此，處境方才更加兇險！
被蘇曜冷眼看著，葉凝霜渾身一顫，不禁回憶起了此前的恐懼，不敢太過僭越。
「陛下息怒，臣妾也特意為陛下熬制了一碗熱粥。陛下趁熱喝了，這大冬天的，身子骨都會暖和不少。」
她只當是自己太過冒進，才惹的蘇曜龍顏大怒。實際上，蘇曜還是只獨寵於自己的。
誰知蘇曜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后，便是冷聲道：「你確定，這是你自己煮的？」
「那……那是自然。「葉凝霜停頓了片刻，便立刻道。
「葉凝霜，欺君，可是死罪！」蘇曜神色突然一沉。
「陛下，何出此言！」葉凝霜嬌軀輕顫。
「葉凝霜，我再說一次，欺君，可是死罪。現在說實話，朕還能輕饒你一些。」蘇曜接著喝道。
前身七竅流血而死，至今死因不明。不然的話，自己怎會魂穿到此？
再加上前身那些記憶碎片，以及胡族來襲，他更加斷定葉凝霜絕對沒安什麼好心！
在想將自己這個皇上拉下神壇的計劃一環內，這個葉凝霜，必定處於一個極其重要的位置！
「陛下問一萬次，這也是臣妾特意煮了一個時辰的辛苦之果啊。」葉凝霜俏臉上寫滿了委屈。
蘇曜悶哼一聲，抓起林小藝的手，沉聲道：「這雙手，才是常年為朕獻上心血的手，你好好給朕看清楚了！」
林小藝的手，有繭子，有被燙傷的紅泡。
而葉凝霜的手，卻是潔白軟嫩，兩者對比，一目了然！
這話落下，林小藝熱淚盈眶。
陛下，陛下終於看到自己的心了嗎！
葉凝霜嬌軀一顫，可面上依舊死不承認。
蘇曜冷哼一聲，喝道：「御龍軍何在！」
眾多御龍軍，嘩啦啦的跑了出來。
「給朕去查這碗粥飯究竟是她葉凝霜做的，還是宮內某個御廚做的。一旦查出結果，欺君之罪，你們，不必問朕吧！」蘇曜厲聲喝道。
葉凝霜面如死灰，嚇的身子一軟，差點倒在地上。
「現在說，還來得及。」蘇曜氣定神閑，高高在上，靜靜的審判著不遠處的葉凝霜。
葉凝霜深深的看了蘇曜一眼。
她想不到為什麼。
只是短短几日，原本那個被自己隨意拿捏的傻子，竟會變得如此恐怖，如此有壓迫力！
難道說，這位聖上，一直在偽裝。只到必要時刻，才展露獠牙嗎？
「就是說一萬遍，臣妾，也還是那句話。」葉凝霜，依舊死不承認。
蘇曜冷笑道：「那就等結果吧！」
旋即，他來到了林小藝的面前，將她那碗粥端在面前。
粥已經黏在了一起，可竟還有幾分餘熱。
由此可見，如此寒冷之天，林小藝始終將這碗熱粥護在懷裡！
蘇曜大口咽下，讚不絕口的道：「不錯，很好吃。」
林小藝早已經熱淚盈眶。
這一天，她做夢都不敢去想！
而接下來，蘇曜的話，更是讓她差點如若夢境，想要拍一拍自己的臉，問問自己是不是還沒醒來。
「愛妃今夜，在寢宮內候著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