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要不……還是別跟著買了

聲音有些大，以至於在廚房裡忙碌的女兒聽到，俏生生地跑了出來。

「爸，咋了？」蘇清茉看到不知何時站起身來，木若呆雞的老爸，有些擔憂。

蘇宏銘回過神來，但腦子有些亂。

昨天楊禹賭衛冕冠軍失利，結果真失利了，這還沒什麼，畢竟上一屆的冠軍在這一屆被打敗，再常見不過了。

可今天這一局呢？堪稱小概率事件的結局都猜中了。

剛才在看比賽的過程中，他就莫名地有種感覺：命運的軌跡在延著楊禹的劃定的方向前進……

時來天地皆同力！

他覺得這句話用在楊禹身上再適合不過了。

或許，之前能如此順利地拿下雲麓山安防項目，除了楊禹自身的能力之外，命運的寵溺也佔據了一定因素吧。

「青茉，你相不相信這世上有天命之人？」

蘇清茉很茫然。

……

幾十公裡外的小公寓內，楊禹掐著時間看了下比賽的結果。

一切盡在掌握。

與蘇宏銘的震驚莫名相比，他就顯得淡定多了，儘管他才是這個事情的主角，哪怕他在這不經意間已經悄然積累起百萬身價。

兩世為人，給了楊禹面對絕大部分事情而波瀾不驚的底氣。

「希望老蘇不會被嚇著吧！」楊禹壞笑一聲。

他絲毫不擔心蘇宏銘會昧了這筆錢，老蘇雖然長了一張人渣臉，但人品一點都不渣。

正在這時，熟悉的諾基亞鈴聲響起，楊禹拿起手機一看，不出意外果然是蘇宏銘打來的。

剛一接通，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對面的蘇宏銘便語調怪異地問道：「小楊，看電視了嗎？」

「沒，正弄電腦呢。」楊禹很淡定，坦然自若的人設立得穩穩的。

蘇總有一肚子的話想問，但最後卻只擠出一句。

「……恭喜你，你現在已經是一位百萬富翁了。」

楊禹這邊沉默了兩秒，隨即笑道：「這麼說來，我要是再能抓住這樣一次機會，我們的那場賭局就算我贏了？」

「……」

蘇宏銘被這一提醒，忽然有種嗶了狗的感覺。

他竟然覺得自己真可能會輸了那賭約。

他不是沒想過輸，但絕對沒想到自己可能會以這種方式輸掉。

「那也得你再抓住一次才行。」蘇宏銘悶聲道，但在他心裡，已經決定下次跟著楊禹買了。

這同樣符合生意人的原則，明明彎腰就能撿起錢，憑什麼要去費勁？

隨後兩人又聊了幾句關於聯網報警方面的事情，主打的就是簡潔高效，畢竟兩個大男人煲電話粥就太那啥了。

掛斷電話后，楊禹繼續打磨神經網路模型。

其實現在他已經將這個模型的框架搭建起來了，但它還處於「裸奔」狀態。

這可是楊禹的禁臠，誰能忍受它是這樣一種狀態？

加密是必須的。

加密、封裝、做數據輸入輸出介面，等著一切做好，才是它最終展示在世人面前的樣子。

這個加密可不是輸入密碼，而是對源代碼進行加密……

忙碌的時候時間總是被迅速地偷走，楊禹看著鬧鐘指針指向凌晨1點時，他強迫自己躺到了床上。

「不行！再這樣下去，老子這滿頭秀髮肯定保不住。」

「這段時間堅持過去，以後堅決不碰代碼！」

……

周二，微風不燥、陽光正好。

對霧霾日益嚴重的江州市來說，這是難得的好天氣。

可楊禹卻忙成了狗。

無他，任何人拿著幾百份求職簡歷，都會抓狂。

這才幾天啊？

換做正常情況下肯定沒這麼多人投簡歷，可誰讓眼下是08年呢？

一群剛走出校門的萌新嗷嗷找工作，而剛被裁員的或者即將被裁員的老員工更是雙眼發紅地盯著一個個優質崗位。

作為大學應屆畢業生，楊禹篩選的時候對同類有著一種天然的偏愛。

誠然，大部分的本科生在大學階段所學的知識與職場上的實際運用有著極大的鴻溝，但不可否認也有那麼一小撮人主動學習，還沒畢業就已經有了很多實操經驗，畢業就能適應崗位工作。

相對於已經工作三五年的職場人，楊禹更喜歡這種剛出校門就能獨擋一面的應屆畢業生。

不說別的，至少這類人更自律、對自己的人生有著更完整的規劃。

看了十多份簡歷后，楊禹懶得看了，因為他發現簡歷這東西太容易吹了……

他直接找到後勤部。

「姚主管，應聘者太多，我提一個建議，我們可以給所有求職者都發一份邀請，然後出一份筆試試卷扔給他們做，合格者才能進入面試。」

姚主管那張毫無瑕疵的臉上露出為難之色：「試卷？哪兒來的試卷？」

「我親自出題。」楊禹很乾脆地說道。

姚大主管被楊禹那當仁不讓的語氣弄得有些恍惚。

雖然她知道楊禹的工作能力突出，但到目前為止楊禹所表現出來更多是一種處理問題、溝通協調等方面的能力，這一類能力靠的是天賦。

可要給程序員出題，那是需要專業知識的。

哪怕楊禹大學學的是軟體工程專業，但說到底也只是應屆畢業生，他憑什麼給同級的求職者出題？

「小楊，這可是正經招聘，開不得玩笑。」姚主管很認真地道。

楊禹哭笑不得，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難道還有不正經招聘？

好吧，好像還真有，什麼素人啥的……他也只是聽說過，具體是什麼他也不清楚。

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楊禹同樣認真地回答道：「姚主管放心吧，其實分析人性、拿捏人品什麼的只是我的業餘愛好，軟體編程才是我的主業。」

姚主管感覺有被冒犯到，像是被滋了一臉。

正欲反擊回去，忽然一道人影從辦公室門口走進來，她看到來人的那張臉，當場呆住了。

楊禹背對著門，自然是看不見身後，但姚主管的反應他卻是看在眼底，當即轉過身來，瞬間表情僵住。

「蘇總，你這是……」

「昨晚沒睡好，有問題嗎？」蘇總瞪了楊禹一眼，沒好氣地道。

楊禹咧嘴笑笑，道：「主要是蘇總你這麼帥氣的一張臉，突然頂著一對熊貓眼，挺不習慣的。」

一旁的姚主管看看蘇宏銘，又看看楊禹，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蘇宏銘卻沒心思瞎扯，很乾脆地說道：「姚主管，筆試的題就讓小楊負責吧，要是沒辦好，我扣他的錢。」

說完，老蘇轉身就走了。

「小楊，蘇總的吩咐你也聽到了，可別出什麼差錯。」

其實姚主管對蘇總的決定並不是很認可。

在她看來，如果真將這次招聘給搞砸了，就楊禹那三瓜倆棗的工資，扣了也彌補不了公司的損失。

但蘇宏銘畢竟是老闆，當著外人的面，她不會去質疑對方的決定。

楊禹同樣不慌，雖然他有百萬巨款被老蘇拿捏著，但他對自己編出的試卷還是很有信心的，更何況，他對老蘇的人品拿捏得死死的，對方或許會扣他工資，但絕對不會拿那筆錢搞事情。

隨口應了聲，楊禹便離開了後勤部。

……

這一天，蘇宏銘感覺一直不在狀態。

奧運比賽還是同樣精彩，可他每次想投注的時候，就會想起楊禹砸中的那匹黑馬，然後他就感覺索然無味。

他倒是很想拉楊禹進來問問下一匹黑馬是誰，可幾次走到門口看到楊禹忙得不可開交，他又縮了回來。

他是有事業心、有責任心的正經老闆，干不出這樣的事兒來。

直到快下班的時候，楊禹才一副累成狗了的樣子摸到蘇總的辦公室，鄭重地遞上了一張A3紙。

「蘇總，這是我給那些應聘者準備的筆試試卷，您把把關吧。」

蘇總接過試卷快速掃了一眼，基本上……看不懂。

有幾個名稱他還是認出來了：Java，python，C#……

但也僅限於知道這些都是編程軟體，至於它們各自有什麼特點，他全然不知。

「小楊，你這考的面是不是有些寬啊？」

楊禹眼眸中帶著善良的笑容，悠悠然說道：「這是考試，又不是布置作業，沒要求全做完。」

蘇總頭還埋著，但眼睛往上一翻，瞅了楊禹一眼，他內心挺同情那些應聘者的。

他不知道這些題到底有多難，但出於對楊禹的了解和信任，他覺得有人可能會被難哭，一如03年那年的高考數學。

「這事兒你全權負責就行。」蘇總很乾脆地遞過了那張考卷。

楊禹捏在手上，並沒有立刻離開，目光毫不掩飾地往計算機屏幕上瞅：「蘇總，今天都有些什麼比賽項目？」

蘇宏銘感覺心裡有些堵。

老子盼了一整天，等到黃花菜都涼了，你才來這樣一句話，有意思嗎？

「今天的項目基本上都比賽完了，晚上那幾個項目，現在也已經過了最後下注時間了。」

楊禹一臉鬱悶，彷彿損失了幾個億……

「那明天有些什麼比賽？」

蘇宏銘調整好心態，往椅子上一靠，道：「項目挺多的，你自己看吧！」

楊禹也沒客氣，坐在椅子上后，就挪過筆記本，快速搜索了一番。

半分鐘后，他指著屏幕。

「我買這個！」

蘇宏銘側頭看去，表情很精彩。

要不……還是別跟著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