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弱雞粽子

看著在田埂邊站著閉眼修鍊的伍江，李炎心中百味陳雜。

看不懂，實在是看不懂。

伍江覺得李炎優點很多，反過來李炎卻覺得與他交流的經歷過於離奇，甚至讓他懷疑起父母提及的那些靈子知識。

他現在的狀態是所謂等級三，如果這樣的他掌握了【念動】，老爸的刑警隊能應付嗎？他想不出結果，但老實說，他不太看好老爸的隊伍。

這個狀態可以讓他調動身體的每一分力量，甚至能實現「直覺視覺化」，別說人，就算槍口在不夠遠的地方，隔著牆往他所在的位置偏移都會被提前察覺。

按警隊知識，在建築內這種複雜環境，目標人和槍口的距離很少大於七米，所以除了靈子能力者，一般武力根本不可能應付。

當然，具體難不難對付，靈子能力才是重點，像方久老師那樣的，頂著體能流失一顆震撼彈丟進去就完犢子了。而【念動】，可以在不接觸的前提下把震撼彈塞回牆後面的投彈人手裡，兩者危害截然不同。

能讓他輕易進入這種狀態的伍江，是等級幾？

大概率不會是四，就像十年級生沒辦法當九年級老師一樣。

四會達到什麼程度，想不出來，五……不會比他現有狀態和正常狀態的差異小。

如同在山上時，他能夠輕易調動整個山上的靈子，那時只是聽他口述並稍微體驗到靈子流動，現在想想，事情應該就是那樣，對方不過是在闡述事實。

失控，過於失控。

這種事老爸老媽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別弄到城市直接毀滅了，就讓伍江安安靜靜當個「普普通通」的靈子班學生就好。

兩人晨練過後，找主家吃早餐，住進來的時候只說包晚餐，所以早餐要給錢。

主家其實人挺好，昨晚的應急燈並未收費，早上就退還了押金，所以早餐甜粥加鹹菜也沒講價。

「我們今天回去嗎？」

伍江想了想點頭：「昨晚沒耽誤休息，一會我們去另一邊的墳山，你看看附近有什麼公路，到時候直接坐車回鎮上，到了鎮上再看時間來不來得及吧。」

「好。」李炎已經賺大了，對方說什麼就是什麼，都安排上。

兩個收拾收拾，順便洗個澡，完了跟主家結了賬上路。

雙荷鄉墳山挺多，原因只有一個，定居時間太長了。一個山頭不夠用，就會去另一個山頭，原來的山頭沒被開發，漸漸的就有好多山上都埋了人。

兩人白天行動，就不用在乎是不是廢棄墳地了。

勝澤國推廣火葬數十年，但對於鄉下的管控一直沒多嚴格，罰款沒錢，抓人整村人出來鬧，總之就體現個沒辦法，所以至今還有土葬的。

不過時代仍然在前進，正在運作中的墳山，都有人承包。

「這些承包理由五花八門，有種竹子的，有養雞的。」李炎走在路上跟伍江說消息。

伍江指了個方向：「那裡也有人承包嗎？」

李炎抬頭分辨了下東南西北，再看地圖，點開備註：「是個屠宰場。」

「艹，牛逼。」伍江難得的說了粗話。

李炎也跟著點頭，算長見識了。

雖然想也想的到，屠宰場不可能和墳堆在一起，頂多在山腳下，山上大概也就圈出個範圍養了點豬，可架不住這地方埋人，說著不好聽。

兩人走到地方的時候，離開線路也已經規劃好。

小山被鐵絲網圍著，正面是個雙開的鐵絲網門，上面用電線綁著。

兩人靠近的時候，裡面不遠有個幹活的人看過來，卻沒動彈。

伍江伸手去把電線鬆開，兩人開門進來，再把電線搭上。

果然那人沒管他們，繼續幹活。

既然是墳山，這類外人進出的情況就會很多，根本不可能做出限制，不然他們這個鐵絲網圍牆都會消失掉。

進門之後，右手邊是菜地，左手邊就是那個屠宰場，還有輛卡車停在場地里，人倒是沒兩個，大概只是供應附近鄉的生豬，所以就凌晨忙一陣。

兩人不管，直接走中間的坡道上山。

山脊很矮，跨過四五十米高低差的路，已經能看到山向陽面的墳頭。

走著走著李炎還是決定把頭盔戴上，得了伍江一個白眼。

到墳區還是沒李炎啥事，伍江自己弄。

有了晚上的經驗，伍江意識到鬼這個東西和電視里有些差異，只要靈子存在性質不改變，應該不會懼怕陽光什麼的。而且鬼沒有實體，就算真的怕紫外線，躲在地下也不妨礙伍江觀察。

引動靈子匯聚，等待。

時間一點點過去，新鬼也一個個如約凝聚，密度比昨晚的山大多了，懷疑這裡埋的人有不少應該是靈子災害之後下葬的。

隨便鎖住幾隻觀察一陣，正要散去環境靈子，出現了點異常。

伍江偏著腦袋看向一個墳包，有點新。墳頭草這東西長得很快，三五個月就能長到齊腰深，沒辦法用來辨識時間，不過這個墳包有點厲害，建了圍子，還封了頂，並不是大多數放下棺材直接蓋土的那種。

他揮揮手引起李炎的注意，問：「屍變你怕不怕。」

「艹！別弄了，趕緊撤吧！」李炎知道了，這傢伙某個能力大概和巫妖差不多，能發動亡靈天災那種！

伍江沒聽，靠到墳包旁邊。

前面幾年他都是自己研究自己，現在總算有點底氣研究點別的，這可是沒見過的樣本，哪能就這麼走。

李炎遲疑了一下，咽口唾沫跟上去，還是決定勸一嘴：「要是真有東西爬出來，我們兩個肯定會被警察挖出來，改名換姓都沒用。」

伍江點頭：「我心裡有數。」

兩人繼續站著，遠遠看著和默哀的人沒什麼差異，實際情況就差的有點遠了。

伍江突然伸手往右邊空處點了一下，平白無故的墳堆之間響起很小的一聲「噗」，戴著頭盔的李炎在等級三狀態下勉強能聽到。

「怎麼了？怎麼了？」他的聲音隔著頭盔嗡嗡的。

「有隻新鬼膨脹了，想吸取我支配的靈子，我試試能不能碰到它。」

「然後呢？」

「沒有然後，它被捏爆了，可能等會還會凝聚出來。」

「……」完全搞不明白狀況，感覺立刻研究一種能替代靈子感知的科技手段迫在眉睫啊。

又等了一會，地下面發出「咚」的一聲，有東西在動棺材！

不需要伍江解釋，李炎被臨時加持到等級三的狀態在這一聲的作用下，也能感知到棺材里的輪廓了。

這特么是粽子啊！

「喂喂喂，真的可以收手了。」

伍江也看得差不多了，「嗯」一聲，把靈子散去，順便給搞不清狀況的李炎解說：「我把靈子散開了，按昨晚的經驗它們會逐漸潰散，我接下來觀察這個過程，如果有其他情況，我會出手。」

「那就好，反正別弄到真從裡面爬出來了。」

伍江不再理會，又站了十幾分鐘，冒出一些疑惑，看李炎一眼，這菜雞也沒任何用。

李炎被看的莫名其妙：「又咋了？」

伍江搖頭，走到墳包側面，抬起右手，只伸出食中二指，對著墳包指下去。

死了！

雖然看不到，可增強直覺讓李炎知道，剛剛那一下穿過墳包和棺材把下面的東西弄成兩半了。

眨著眼看過去，墳蓋上有個很細很短的縫。

又等一會，伍江招呼他：「沒事了，走。」

兩人從屠宰場所在墳山上下來，走小路繞到另一面，步行一段上了馬路，在這裡等去鎮子的班車。

李炎已經取下頭盔，時不時就盯著伍江，很搞人心態。

「想問就問。」

「……你是不是還會變得更強？」

「難道應該原地踏步嗎？」

「……那沒事了。」

比怪物更厲害的還是怪物，反正都不是他李炎能應付的。

伍江看著馬路上往來的貨車，決定多說一些。

「我接觸不到好的信源，看不到那些保密的研究成果，在融靈這一側已經走不動了，現在想看看修真能不能帶來驚喜，修真側我還沒築基呢。」

「……」

李炎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走不動」的地步，對於一般人來說很正常，但這位可是能發動」亡靈天災」的傢伙，他面對的是什麼情況完全沒概念，反正也不是自己夠得著的。

一個不知道多強的靈子能力者從頭開始去走修真路，這要是被他干到「金丹入體」，是不是就天下無敵了？

不對，就現在表現出來的能力，想要給他找個對手都難，因為他的手段包括破壞能力都沒有視覺效果，正常人類看都看不到。

這意味著其對手必須是靈子感知能力者，才有登場的資格，僅僅是資格，足以淘汰掉95%以上的能力者，還不能從太弱的裡面挑。

理解不了這種人的思維方式，好像也沒遭遇什麼具體威脅，就單純為了更強。

也不對，他並不崇尚暴力，表現出的靈子能力，除了最後那一下也都比較溫和……至少在李炎眼裡是這樣，從這個角度看他其實更像學者，和那些靈子研究人員差不多。

總之層級太高，高到感覺不是同類物種。

還好班車很快就到，沒給他太多胡思亂想的時間。

兩人搭車去鎮里吃過午餐，時間還沒到中午，再一車搭回長風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