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煉【劍】（下）

「黃老頭，下面的水剛剛是不是變亮了？」

上游有釣魚佬突然詢問夥伴。

釣魚佬們一個個躲在大傘下，有的直勾勾的盯著魚漂，也有低頭看手機的，還有閉目聽點相聲評書的，總之沒人盯著下游。

被喊到的黃老頭往下游看一眼，斜眼瞄剛剛開口的：「你怕不是被浪花閃了眼睛。」

被這麼一說，發現亮光的的釣魚佬也不確定了，位置確實遠了點，又細雨蒙蒙的，說不定真是浪花特殊角度的反射。

製造了閃光的伍江在河底大石頭上直發愁。

好在他剛剛機靈，收劍收得快，不然就不是水裡閃個光了，下游直接就會變成魚湯！

「能量」的性質過於霸道，其自身佔據空間和周邊的粒子會受激發變成等離子體，河水全靠著體量大，有一定流速，才沒有短時間沸騰起來。

把【劍】縮小點？

似乎不行。

伍江用【劍意】來驅動變化的融合，在完成度和規模之間只能選其一，縮小規模，完成度肯定會降低，反之亦然。後面的三劍合一，【劍意】對靈子的操作能力大概要接近於他本人，規模還會更大。

站在石頭上想了想，決定轉個身面對下游，這個位置距離釣魚佬們只有一公里多點，可能不夠。

先再次嘗試【劍意】和【劍芒】的融合。

這一次先驅使【念動】，在前方十幾米形成一片真空區。

既然等離子態是受到能量激發形成的狀態，真空多少能壓制發光，爭取實驗時間。

伍江還沒試過弄真空呢。

大泡泡是在水面以上就形成了一面環繞式的「牆」，所以裡面並不是空的。

真空，要麼把另一個泡泡里的氣體排出，或者一開始就沒有氣體？

先試試看排氣能不能行。

凝神折騰一會，他抬手放出一道比較小的【劍芒】。

【劍芒】形成時和燈泡一樣，到前方兩米外黯淡了些，之後斬到水裡逐漸消融。

有效，只是氣體粒子好像沒弄乾凈？

為什麼？

裡面有什麼物質自己沒有理解？所以不能操作？

那就試著在水裡另外展開個真空泡泡吧。

把兩個泡泡合而為一，調整了泡泡的位置，伍江讓自己舉手向前時，指尖剛好在水氣界面上。

【念動】在水中聚集靈子，形成「質量」，從點開始，向前延伸變做線，上下展開成面，再左右分水，形成新的泡泡。

再來一發【劍芒】。

這次情況好多了，穿過兩個泡泡間薄薄的水界面之後，在前方的泡泡里沒有觀察到可視光，只在真空泡泡界面上有加熱效果，直到打擊到對面的水體。

可以，再發動兩劍融合。

這次情況好太多了，只在紡錘型的真空泡泡頭尾兩端，有一點點亮，透出水面在白天也不會很顯眼。

維持一會，回收【劍意】里的念頭，體會著模糊不清的概念化記憶。

還行，這兩把劍的融合，難度並沒有比前兩把高多少。

以剛剛的規模，試試能不能三劍合一吧。

先凝【劍意】，以意聚氣，鑄為劍軀，再疊能量，成就概念。

「砰」的一聲從真空泡泡前端沿水體傳過來，河水被斬開來一截。

出意外了。

這意外倒不是河水，小爆炸過去瞬間它就恢復過來，而是這份【劍意】太弱，沒辦法承載第三重變化，能量稍微有點失控。

伍江沒有急著展開更大規模的嘗試，而是讓自己飄起來，在石頭上方懸空躺下來思考。

手裡三把【劍】，說到底都不是很完善。

哪怕是【劍氣】，伍江弄出來都才半年，也就是上個學期的事。他一直練習斬水，至今也做不到入水無痕。

【劍意】其次，這是兩月前弄出來的，因為有精神系能力，也不能算完全沒基礎，不過這份變化和【劍氣】比起來自然更弱些。

而【劍芒】，甚至都算不上熟練。

「也許應該等等？等三把劍的水平差距小一些再試？」

伍江自言自語著，很快又搖頭否決：「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把它們臻至完美，不如一鼓作氣，先把【劍】煉出來。」

先有了【劍】，知道邊界在哪，才好分辨三把劍在什麼水平下，能以無害規模施展出來。相反，一味的煉三個小技能，時間邊界過於模糊，不是伍江中意的修行方式。

「就這樣！」

伍江再次直起身站在河床大石上，準備開大。

為能夠同時控制三種「變化」，這一次切出去的【劍意】更大份，以至於伍江都悶哼了半聲。

「這個地步，我最多只能出兩劍，已經接近極限。」

他不可能一個技能耗盡自己，尤其分出去的精神力過於龐大，回收時是【劍】佔主導，還是「本我」佔主導，都不是他一個小學生能分析的。他想煉【劍】，倒沒有想把自己變成劍的想法，分太多精神力而不回收，又可能導致昏厥。

這次的【劍意】有點大，大到伍江已經展開了【靈子感知】和【生命雷達】，觀察河面上的跑路路線。

前方的真空泡泡已經顧不了了，他無法同時維持那麼多東西。

消掉真空泡泡，聚氣。

他手指尖隔著一層水膜，前方之劍徹底展現物質形態，以水為身，和旁邊流水格格不入，向前方伸出去……略長。

伍江撤去【靈子感知】和【生命雷達】，僅僅以很少的精力維持自身周邊供應氧氣的泡泡不崩塌，專註最後一步。

劍化能量。

沒有真空泡泡阻擋等離子化，他索性閉眼，前方之劍亮度高到透過眼皮都能看到形狀，只是他在劍尾這端，劍有點大，也看不真切。

【劍】成！

但不能鬆氣，因為這個狀態的【劍】，根本不能脫手。

下斬……不行，河道改變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魚群、下游災害等問題太多。

【噬靈】……也不行，三份變化的量太大，自己的身體撐不住，除非解開等級五限制，那樣反而把簡單事情變麻煩了。

只能往上。

做點偽裝先。

【念動】發動，在泡泡外再鑄一層牆，形成個球形水壁，用以遮掩自己的身形。

起飛。

這會上游的釣魚佬們都看見了，一群人驚恐的盯著從河道中飄起來個亮度極為刺目巨大發光體。

想睜眼看又過於刺眼，眯著眼發現發光體下方似乎還有個水球？

驚悚的場景只持續了幾秒，發光體破空向上飛去！

棍子？

劍？

某種幾何形狀？

隨著發光物升空越來越遠，釣魚佬們一個個睜大眼想看清形狀。

劍不像劍，棍子不像棍子，似乎是一片柳葉狀的東西。

對了！留在半空確實有個藍色的球，好像是水球，雨水遮擋得厲害，看不真切，往北岸飛去了。

「都愣著幹嘛啊，趕緊的，報警吧！」有釣魚佬大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