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劉澤鵬

刑警劉叔的名字叫劉澤鵬，說來也巧，他和伍江有點趨同，也很喜歡外快。

劉叔不做犯罪的事，不過多少有點擦邊，比如開黑的士。

驅動力，是他的孩子。

那娃有腦功能障礙，也就是腦癱。

李炎一開始以為是傻子，但有一次警隊聚餐時大家帶上家人，才發現人根本不傻，主要是對身體的控制力差，連說話都需要做準備，可人會四國外語，年紀還比李炎小兩歲。

劉叔夫妻倆很有責任感，腦癱發現得早，也捨得用錢，在復健專家的幫助下，孩子沒有出現不可逆的關節和肌肉變形。

這個結果實際減輕了夫妻倆的負擔，因為孩子可以自己在家裡活動和上廁所，三四百米路只要路上能休息也可以自己走。

對了，這孩子和張藝婷那姓胡的閨蜜扯得上關係，因為劉叔老婆就姓胡，胡悅萍正是她親哥哥的孩子，他們是表姐弟關係。

兩人結合的理由也順理成章，畢竟胡悅萍的爸爸也是警隊的人，把妹妹介紹給靠譜的隊友再正常不過。

腦癱是個無底洞，不僅僅在醫療上花錢，家裡也要錢進行無障礙改造，就那張醫療床都不是一般家庭願意負擔的，不用說隨孩子身高改變的傢具和扶手了。

總之劉叔過的很辛苦，有時候警隊不能名正言順參與的事，有錢拿他也願意摻和一下。

李炎之前沒有劉叔聯絡電話，還是上回請他來學校留下的電話。

作為警察子弟，李炎深知很多事情不能留下記錄，用通訊軟體也不能直說：

「劉叔，周末請你喝個茶。」

「你知道我規矩的。」規矩就是談話五十塊一小時，幹活翻倍，直接犯法的不幹，最多違章什麼的。

「沒問題。」

其實劉澤鵬開口就提錢是故意為之，因為人情債欠不起，把它變成拿錢幹活的交易，會舒服些。

兩人第二天再約時間，結果警隊里有事，拖到了周日晚上，李炎也得找個同學背鍋，才能從家裡出來。

這背鍋的自然不會是伍江，他和老媽兩個在家裡很默契的不提那個名字，畢竟是為了他發過火的。

找了個兼營棋牌的小茶館，兩人鑽進包間里說話。

「你小子又有什麼事？上回那老師作妖了？」

「確實是他的事，但不是作妖，而是……」李炎放下茶杯和劉叔對視，「他腦子沒了。」

「咳咳。」劉叔差點被水嗆著，確認道，「你再說一遍？」

「班主任方久已經不是方久，那是別的東西。」

他沒有完全按照伍江的話說，他自己因為實力差距太大，信任伍江不會騙弱者，交互的過程也建立起了信任的其它基礎，可和劉叔之間，除了「父親同事」的標籤，沒有額外信任基礎，因此不提蟲子的事。

「為什麼沒人報案？只有你發現了？怎麼發現的？」

果然警察一個個都有病：報案人和嫌疑犯多少都得有點關係。

李炎倒也習慣了。

「劉叔也別管我怎麼發現的，再找您，就是為了揭露他，不能讓同學們一直處在威脅中。」

劉澤鵬沒有完全解除懷疑，但就如李炎所說，他唯一動機只能是解決危險，不管後面有什麼秘密，目的都不會是坑害警察，因為他家全是警察，更老一輩還是軍隊退下來的。

「我可以再陪你走一趟。還是和上次一樣，因為沒有隊里的指令，不能進學校，而且就算我能發現他的異常距離行動也遙遙無期，你不要抱太大期待。」

「知道。另外還有個禮物送您。」

「不能收禮不知道嗎。」

「不是實體，只是個辦法。」李炎沒等他再推諉，直接說，「靈子里含有不止一種雜質，被稱作異質，察覺到異質，是感知能力進步的關鍵，也許還能推動融靈水平的提高。」

劉澤鵬愣了會，勸道：「你不會以為你能指導我吧。」

「我不是指導您，我也是從別人那聽來的。【靈子感知】是一種等級二覺醒的能力，它對應等級二到等級五，都有顯著不同的觀察力，您現在使用能力看我，應該是人形靈子團吧。」

劉叔聽了這話，眯眼上下打量李炎，正襟危坐道：「誰告訴你的？他什麼水平？」

會有這個表現，說明他劉澤鵬就是等級三。

這也與李炎預期差不多，有一定比例的人能訓練到等級三，但再往上，似乎有某種瓶頸，已經不能通過研究力來幫助突破。

「那人的事我連我媽都保密著，您別問了。」李炎嘴確實嚴實得很，約定的事情不會忘，「再往下，能直接感受到靈子場，據說靈子場具有類似指紋的識別特徵，可以不依靠視覺來辨識個體。」

劉澤鵬聽了，盯著李炎，抿著唇，手指敲幾下手中的瓷茶杯。

一小會後，他對著李炎雙手端起來茶，喝上一口。

「小炎，小看你了，是叔不對。」

以他的級別，這個情況他其實知道，但如果副隊老李沒違規，沒道理李炎也知道。

而且那些資料里可沒有提到等級一到五的分級法，兩者消息源不同，甚至認知體系都不太一致！這才是讓他大為震驚的情況，老李家兒子不簡單啊。

李炎也不驕傲，繼續說明：「您懷疑我不懂才正常，咱不談這個。我問過了，那人說如果想在等級三察覺到『異質』，最好是讓能力常駐，就是時刻維持【靈子感知】狀態。但矛盾也在這裡，等級三的靈力是不足以支撐全天開啟感知的。」

都說到這個地步，劉澤鵬也不再把李炎當成什麼都不懂的屁孩，道：「兩個小時，我只有在上午才能維持兩個小時的連續靈子視野，下午都不行。」

「所以我覺得，是否能夠通過增加融靈時長，來增加能力開啟時間，對方也沒有給出確認的答案，但認為可以試試。」

劉澤鵬沒有立刻回答，問：「你知道信源的可靠度很重要吧。」

「我當然知道，而我的信源絕對可靠，到他那個程度，已經沒有必要欺騙我這種『凡人』，找借口都太費事。」

這裡其實有些信息，比如對方的信源是個真真切切存在的人類，不是什麼網路AI，並且李炎應該親眼見過對方施展感知以外的可視化能力，否則不會建立如此的信任。

不過劉澤鵬也不是老李，不會花心思去查半個「自己人」，這些信息只作為增加可信度的側寫證據存在。

「所以他也不知道等級三能不能觀察到『異質』，但沒有直接否定？」等級三這個定位，還是剛剛李炎說出來的。

「對。」李炎回答后才想起來，「對了，他還提醒要注意精神層面的風險，長時間情緒低落好像會發展成抑鬱症吧。」

劉澤鵬低頭盯著茶杯中的茶水，最後這句，讓可信度又增加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