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坎坷道路
數天後
一路南下又折轉向東的騎兵隊伍，已經抵達廣闊而肥沃的波河平原，進入了瑞士聯邦的範圍。
瑞士聯邦在法蘭西帝國強大軍力的統轄之下，法國在其境內駐有很多兵力，瑞士聯邦只是附庸而已。
繼續向前將要經過的威尼斯共和國同樣如此，同樣在法蘭西帝國的羽翼之下。
這塊地盤是三年前，第5次反法同盟戰敗之後，神羅在與法國簽訂的《維也納條約》中割讓的領土。
斐迪南與卡爾大公策馬緩緩而行，周圍都是親信的皇家近衛軍官們，護衛的法國安茹騎兵團還要在更外圍，主要起到前導和後方壓陣的作用。
看著眼前一片片過冬麥田，不遠處高高的教堂尖頂和獨具南歐特色的小鎮建築，清澈的河水流過宛若圖畫一般。
斐迪南心中真是壓著一塊沉甸甸的大石頭，感受到了巨大壓力。
這片美麗而富饒的領土數百年來一直屬於神聖羅馬帝國，曾創造出文藝復興時期的輝煌，一直以來都是歐洲歷史文化繁盛之地，手工業特別發達。
在原本歷史上
這片沃土被割離母國之後，破鏡再也無法重圓，這何嘗不是哈布斯堡皇朝一直以來錐心的疼楚？
在歐洲這片列強林立的大陸上，弱小就是原罪。
既然重生來到這裡，斐迪南立誓要改變原來的歷史格局，重振神聖羅馬帝國輝煌的過往，他將其當成一生的崇高目標去努力。
日耳曼民族必將在他的手中如耀日橫空，綻放出別樣的光彩，條頓騎士團的鐵蹄必將縱橫歐陸……
深吸一口氣
斐迪南目光深邃的掃視遠方村鎮，說道；
「卡爾，從目前得到的消息來看，拿破崙此次遠征沙俄吃了大敗仗，已經確鑿無疑了。
在這種情況下，歐陸局勢必將出現大的變故。
也許，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作為一名曾經的奧軍統帥，卡爾大公對斐迪南口中的「變故」二字理解相當深刻，知道指的是什麼？
如今的法蘭西帝國縱橫歐陸無敵，同樣是眾矢之的，想要落井下石的人真的不要太多哦？
縱然是盟友奧地利帝國，那也是被強按牛喝水，心中是萬般的羞辱和一百個不願意，但奈何形勢比人強？
但卡爾大公知道沒那麼簡單，維也納宮廷很難發出一致抗法的聲音，那些王公大貴族和割據公國勢力各有各的打算，壓根不可能擰成一股繩一致對外。
所以他謹慎的回答道；
「殿下，帝國內的形勢太複雜，阻力重重，縱然出現了機會，怕也是很難抓得住。」
這是委婉的說法，也是斐迪南不得不面對的最大難題。
奧地利帝國確實能迅速組建起一支20萬人的軍隊，甚至更多。
但是軍隊里派閥林立，各公國與大貴族手握家族私兵，關鍵時候調不動，頂不上，打不了硬仗。
而且在戰爭期間，因為大貴族的驕橫與一意孤行，各種奇葩事情都能發生。
說句不好聽的話
在法軍中元帥或者將軍只需要指揮戰鬥即可，情況相對簡單。
而在奧軍中，統帥必須精通軍事指揮藝術，同時還得是利益協調大師和面面俱到的外交家，才能讓軍隊不至於脫離掌控。
即便是神聖羅馬帝國皇帝弗朗茨一世，出了維也納也得和這些公國與大貴族商量著來，各種陽奉陰違弄的沒脾氣。
斐迪南又何嘗不知道帝國的這些積弊呢？
他騎坐在「黑魔鬼」，身體極有韻律的跟隨馬匹奔行的起伏而韻動，聞言回復說道；
「宮廷事務不需要你過多的擔心，卡爾，你和軍官們要做的就是沿著我手指的方向，擊敗敵人，去贏得勝利。
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做，這是我一向奉行的行事準則。
有幸與才能卓絕的法蘭西皇帝拿破崙生於同一個時代，這既是軍人的悲哀，也是我輩的幸運。
看看這片美麗的田園村鎮吧，這裡都曾是我們的故國領土，有很多使用日耳曼語言的德意志人。
他們需要帝國的拯救，讓主的光輝重新照耀這片大地。
我斐迪南會將之視為畢生的夙願，無論多大的困難都會踩在腳下，成為我們踩踏著登上勝利高峰的基石。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不希望當我老去，卻帶著無盡遺憾離開這個世界。」
這番話說的卡爾大公眼圈都紅了，瑞士聯邦南部的這些領土不是在他手中丟失的
可繼續前行不久，進入威尼斯共和國和倫巴第地區，那真真切切是在三年前的第5次反法同盟失敗，奧地利被迫割讓的領土。
論及罪魁禍首，那就是自己呀！
甭管找什麼理由搪塞，戰敗那就是戰敗了。維也納被法軍佔領，長公主瑪麗-路易絲成為法國皇帝拿破崙的新皇后，而威尼斯與倫巴第等地區被割讓出來……
這些可歷來都是歐洲經濟，文化、社會人文發展的精華地區，價值之高難以想象。
卡爾大公神情肅然的回答道；
「請殿下放心，我等將失志不渝地追隨您的腳步，掃除前行中的一切荊棘和障礙，用生命書寫忠誠，這是聖恩騎士團的誓言。」
「很好，卡爾，終將有一天我會帶領你們重返這裡，以勝利者的身份。」斐迪南語氣堅決的說道。
前行的騎兵團速度很快，在下午4點左右就抵達了巴克鎮，這是一座距離米蘭只有130餘公里古老小鎮，擁有4600餘當地居民。
騎兵團的抵達引發了轟動，先遣隊早已經安排好了食宿。
騎兵們不顧辛勞牽著馬，在鎮邊的清澈小河邊給戰馬飲水整理過後，飼餵一些黑豆和青草，先把座下的老夥計照顧好。
對每一名優秀騎兵來說，任何時候都會把戰馬放在第一位。
安茹騎兵團分散住入了當地數十家地方貴族鄉紳和富戶中，大聲呵斥著讓他們準備食物，騰出地方來休息，難免又引來一陣的雞飛狗跳。
當地屬瑞士聯邦範圍，而法國是佔領軍的強橫存在，自然不會像在本國內那麼老實，吃拿卡要，欺辱地方鄉紳那都是尋常操作。
好在顧忌隊伍中護衛的大人物存在，沒有過分罷了。
斐迪南冷眼旁觀，該地區有很多日耳曼中小貴族，更多的是操著義大利語的當地人，是分裂傾向的重要力量。
即便今後通過武力重新奪回該地區，操著義大利語的當地貴族鄉紳與平民，也是首要清除的對象。
斐迪南可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歷史上奧地利帝國的分崩離析，就是因為少數民族眾多，當地日耳曼人並不佔據多數。
在遭遇到外界傾覆性力量后，便碎成了一片散沙。
如今的神聖羅馬帝國是自己的立身之本，於情於理，從自身利益的角度出發，都不能讓這個偌大帝國重蹈覆轍。
也許，這就是自己的天賦使命吧。
按照預定行程
隊伍明天就將抵達米蘭，再有兩天後越過邊界進入威尼斯共和國，預計在5天後抵達神羅帝國的現今邊界。
這從東到西長約800餘公里的領土，就是近代以來神聖羅馬帝國喪失的地盤，通過一次次戰敗條約割讓了出來。
這還僅僅是在中南部歐洲，再看看環繞神聖羅馬帝國周邊，尤其是中北部散落的六十多個德意志教宗國，公國和自由城邦，還有強悍的普魯士王國，，都讓人感到深深的頭疼。
展望未來，真是一段荊棘叢生的坎坷道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