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初學棍法
「媽的,扎死一隻老鼠,老大,車上沒問題,可以放行!」
「哈哈哈!」守門隊長臉色再次變換,大笑著拍了拍殷無忌的肩膀:「快進去吧老弟,之前見你在這秋末之際還能汗如雨下,我還以為,是你車上拉的東西太重了。」
「嘿……啷個可能嘛,我就是平時愛出點汗,這一兩根耗兒,不至於讓我拉不動的。」
「那就好,快進去吧!」
殷無忌深呼吸一口,保持從容地跳上木板車,趕著騾子往城內走去。
他並不會因為這幾個黑魂就緊張,劍光一閃這幾個黑魂就能當場斃命的,怕就怕自己還沒來得及拔劍,宋行就被那幾個黑魂給刺穿了。
關心則亂已,剛剛一心想著怎麼應付守門隊長,忘記了感知宋行的氣息,現在才發現宋行一直躲在木板車底下。
「出來嘛,這個地方安全了。」
宋行翻身從車底下跳了上來,躺在穀草堆上大口地喘氣,剛剛掛在車底下可費了不少的力氣。
「你娃可以哎,居然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面找到躲避對策,不愧是宋家的娃兒。」
宋行摸了摸木板車的邊緣,正是這幾道刀痕拯救了他。若不是見了這幾道刀痕的話,說不定宋行真的就躲在穀草下面了。
「殷大叔,現在我們進城了,接下來我們要去哪?」
「好問題,雖然輪迴傘已經被高家的人給搶走了,但是斷魂槍還在你的手上,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但這斷魂槍你絕對不能交出去,所以,我要帶你修行,教你功夫,等到你有了能報仇的實力后,我將同你一起前往高府,給你媽老漢兒報仇。」
雖然宋行不認識殷無忌,但從殷無忌的話語中得知,他似乎是爹娘的朋友,不管怎麼聽,這殷無忌都是一個仗義之人。
宋行心中有些感動,但還是拿起一旁的木杆用力地敲在了殷無忌的頭上:「說這麼多好聽的?你到底把我的斷魂槍藏在哪裡了?」
殷無忌駕駛著騾子,哪有時間和他鬧,當即拔下了掛著鏢旗的木棍扔給了宋行。
「都給你說了給你保護起來了嘛,現在我還給你的話你捏得穩不嘛。拿到這個,棍打一大片,槍扎一條線,先練好棍才能把勁力滲透到槍尖,其次,棍乃百兵之祖,好上手,容易練。等你練好了棍,我就把斷魂槍還給你!」
道理宋行都懂,但父親交託的輪迴傘和斷魂槍接連從自己身邊不見,心裡還是很難受。
但沒辦法,就如同殷無忌說的那樣,就算現在殷無忌把斷魂槍還給了宋行,宋行也保護不了斷魂槍。
此後,宋行沉默,心中盤算著如何速成棍法,一直到殷無忌停在了一個寺廟門口。
「我們皆不是佛門中人,這天色已晚,你帶我來這幹嘛?」
「你個小批娃兒懂啥子哦,修行練武,啷個可能會不在一個清凈之地嘛,這嘞,以後就是我們的家了,記到這嘞的名字,聖水寺。」
宋行坐在穀草堆上,摸著身上還未完全癒合的傷口,拳頭不自覺地捏緊了。
因為蕭逸的緣故,宋行的情緒被削減了很多,但父母慘死之痛直擊內心,就算削弱百倍依舊是鑽心之痛。
「姓高的你給我等著,今日之仇我來日必報,開封的空氣很好聞,爭取多聞兩口吧!」
心中放下豪言后,宋行跳下馬車,擋在了殷無忌的面前。
「咋子了娃兒?」
「雖然我不知道你有多強,但……請你教我功夫,兩年……兩年之後,我將開始我的復仇,請殷大叔務必在兩年內,速成我的功夫!」
當即,宋行便下跪行拜師之禮,卻不想殷無忌身形一閃便來到宋行身前扶起了宋行,大手揉著宋行的腦袋,眼中很是欣慰。
「瓜娃子,之前我說了這麼多,你都不曉得我早就決定教你武功了啊。徒兒你放心,只要你願意去理解,別說兩年了,一年之內我都能把你鍛煉成一流高手。」
聽到殷無忌這麼有自信,宋行頓時神色大喜,但殷無忌很快就給他澆了一盆冷水。
「但你不要以為這途中會有好輕鬆,如果你怠慢的話,就算給你五年、十年,你也依舊只是一個不入流的垃圾,就像今天的你一樣,不管是父母被殺還是關前檢查,你都只能逃跑。」
殷無忌自然是故意說這些話來激宋行的,想藉此看看宋行的心理承受能力,但宋行只是捏緊拳頭、身體微微顫抖了幾秒后,便把情緒調整回來了。
此後的日子,便是日復一日的日常訓練。
清晨起床之後,殷無忌會安排宋行去給和尚打水,從一開始的一個小水桶,到後來的兩個小水桶,再後來一個大水桶、兩個大水桶。
打完水后,殷無忌便會親自監督宋行清掃寺廟門口的落葉,巧的是正逢秋日,頭天掃完的地面,第二天又是落下了厚厚一層落葉。
做完這些也就中午了,晌午之後,就是練棍時間,每天都是豎著空揮一千下,橫著空揮一千下,再交叉空揮兩千下,最後再在棍子頂端綁上一塊石頭,保持招架動作一個小時。
每天下來宋行都是精疲力盡,身上每一塊肌肉都痛得要命,躺在床榻上后連翻身都很難做到。
但殷無忌每晚都會拿一包不知道是什麼作用的藥粉給宋行煎一鍋葯浴,並且讓宋行在葯浴中打坐休養、閉眼吐納半個小時。當然,效果也是顯而易見,泡完澡后的宋行全身都不痛了,完全不會影響第二天的訓練。
但宋行始終覺得每天的訓練時間太短了,每當葯浴之後,宋行還會拿著木棍偷偷出去,練習殷無忌教他的那些基本功。
一晃半月過去,在這半個月里,宋行的身材變化巨大,從剛開始的瘦小身材到現在已經能看到明顯的肌肉輪廓。
這天上午,宋行和往常一樣被殷無忌監督著打掃落葉時,一位老和尚盤著佛珠慢步走到了殷無忌的身邊。
「令徒步伐穩重,雙臂有力,氣息平穩,此等資質屬實難求啊,只是還缺剛柔並濟,使這落葉總是從掃帚間逃走。」
殷無忌雙手抱拳,彎腰行禮,宋行見狀也是放下了掃帚,同殷無忌一起向老和尚行禮:「娃兒,還不快感謝智法方丈的指點!」
「無妨無妨,今日尋殷大俠另有他事,殷大俠可否聽我一言?」
聞智法方丈所言之後,殷無忌雙眼微眯,攤手示意智法方丈繼續說下去。
「方丈,你莫啷個,有啥子事你就說嘛。」
只見智法把目光再次投向了宋行,臉上露出了慈祥的微笑:「殷大俠對自己的徒弟可謂盡心儘力啊,煉體鍛筋散由十八味稀有藥材研磨而成,價格不菲殷大俠卻每晚都會用在自己徒弟身上,老衲實屬欽佩,只是……殷大俠也有缺錢的時候吧。」
殷無忌尷尬地笑了笑,這些天為了提高宋行的修鍊質量,他是把多年存下的棺材本都給掏出來了,說實話,再過一個星期,他就真沒錢來買煉體鍛筋散來給宋行煎藥浴了。
「啊……哈哈哈,你們廟子頭不是一向把金錢視為腌臢之物嘛,今天啷個方丈會給我擺這個事哎。」
智法方丈臉色頓時黯淡了起來,心事重重的看向了寺前江水:「殷大俠,近日沱江有賊人作祟,此事傷天害理,有違人道,可官府置之不理,無動於衷,賊人愈發狂妄,百姓遭殃啊。」
「啥子哎?」殷無忌眉頭微皺,隱約發現今日必有事發生:「那些龜兒做了啥子事嘛,來給我說哈看?」
智法方丈突然捏緊了手中一直盤著的佛珠,臉上也漸漸露出了憤怒之色:「那群賊人每當夜幕之時便會在郊外『摘嫩芽』、『收嫩芽』,到目前,已經有十幾戶家庭毀於這些賊人了。」
「雞兒哦!龜兒吃芽兒不吐包皮的怪獸,一天到晚不幹人事。」
接著,智法方丈從袈裟下拿出了一支竹籤,上面寫著「伍拾萬」,智法和尚將這支竹籤塞到了殷無忌的手裡,並握住了殷無忌的手。
「今夜子時,三堆山碼頭,沱江風雲寨。請殷大俠務必將賊人誅滅。」
只見殷無忌用兩隻手指將竹籤夾起,微微一用力,便以內力將其震斷,並還給了智法一半。
「江湖中人應當斬奸除惡,算你一半的委託,事成之後我只要二十五萬。」
殷無忌看向宋行,心中已經有了一些打算,他腳尖一點,一顆小石頭便撞在了宋行已經停下來的掃把上。
「掃把啷個久沒動了,聽安逸了噻,啷個子,今天晚上就跟到我走一趟,讓我看哈你這些天練得啷個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