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人陣皆輸(4)
「籣楓?」見懷中的人動靜全無,梁華瑾抬手試了試她的額頭。
「好像有點低燒,要不我還是下去吧。」說著,他便要將她抱起,手卻被按住。
「可是……」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你是前天發燒才好,兩個人在一起總比一個人暖和吧!」
心中的幸福感慢慢膨脹,梁華瑾笑道:「那總要把你自己蓋好吧,非禮勿視哦。」
上官籣楓這才注意到胸前有點涼絲絲的,低頭一看,適才為了按住他,自己抓著被子的雙手往下用力,蓋在上半身的被子也跟著被拉下去了。
急忙把自己包好,她面上緋色蔓延,嗔怪道:「明知道『非禮』要『勿視』,你還看!」
「剛剛被你壓得死死的,我想轉頭都費勁,怎麼『勿視』啊?」梁華瑾一臉無辜的笑。
「你……你不會閉上眼睛!」
「抱歉,剛剛沒想到,下次我一定閉眼。」
「梁——華——瑾!」
「我在這。」
面對他那張笑臉,火氣在轉頭的剎那無影無蹤,她愣在那不知要說什麼。面上的笑意逐漸隱去,看著她瞪圓的眼,梁華瑾只覺自己胸腔里,那名為心臟之物似乎要跳出它的所在。
一聲輕柔的「籣楓」將她牢牢鎖住,僅剩的理智也被驅趕出境,近乎空白的腦中無法思考,只余那薄荷般清洌而激烈的熟悉氣息由雙唇蔓延到五臟六腑。
隨著新鮮空氣的回歸,大腦終於重新運轉起來,她軟綿綿地靠在他胸前,頭倚在他肩上。
「就差一點呢。」雙手輕輕擁著她,梁華瑾自嘲地笑著。差一點,他的理智就會完全消失的。
細細喘息落在他裸露的胸膛上,肩上傳來她臉頰炙熱的溫度,他不免好笑,鼻息間卻融入一種不舒服的味道。
「籣楓,你有沒有聞到什麼?」
聞言,她雖是臉上緋色未消,卻也緊張起來,皺眉細嗅間,道:「我鼻子好像堵了,有什麼特別的味道嗎?」
「像是臭味。」
「像是臭?」
梁華瑾眉間微蹙,細聞之下更加確定,輕輕點頭道:「我說不好是什麼臭味,不是一般廁所里那種。」
「那會是什麼臭……」嘀咕出聲,思索片刻,她的雙目猛然圓睜,「該不會是腐臭!」
梁華瑾一驚,再次凝神細嗅,經她如此一提,鼻息間的氣息似乎真的很像東西腐爛時發出的味道。
「華瑾,衣服你晾在哪兒?」
「就在門外樓梯上啊,不過應該不會這麼快就干吧。」
「可是……」
「這屋裡就我們倆,難道證據還能自己長腿跑了不成?等衣服幹了我們再去找找,看這味道究竟是從哪出來的好了。」
沉吟片刻,她轉眼看著外面紛飛的鵝毛大雪,神色黯淡,嘆息著點點頭。
脆弱些的樹枝禁不住落雪的重量,折斷過程中發出清脆的嘎吱聲,似是不服氣地在做最後呻吟。從別墅窗口望去,山林間一片潔凈的白,看不到盡頭般,延綿至山頂。房檐窗欞上,冰柱倒掛而下,雖說身材參差不齊,讓人無法與崗哨的士兵相提並論,倒顯得有些可愛。偶爾有些積雪從房頂掉落,讓這安詳的畫卷中出現一絲動靜。
看著曼妙的雪景,上官籣楓心裡卻微微泛出惆悵,幽幽嘆了口氣道:「山裡下暴雪,周圍的市裡也不知道有沒有變天。師父又該腿痛了,真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他老人家有按時吃藥,一個上了年歲的人了,身邊也沒個人照顧。」
「籣楓,我早就想問你了。我記得你說過,他有個女兒叫隋珺韻?」
「恩,怎麼了?」
「她難道都不管自己父親嗎?」
「我也問過師父師母,隋珺韻好像是十三歲的時候失蹤了,至今不知是生是死。師父他啊,這一生過得也真是不順。本來是做警察的,後來因為一件案子,不僅失去了最好的兄弟,還背了一個大包袱,至今他都覺得很對不起那些人。也不能怪他的,當時好像是有人在暗中誤導,而且換了誰都沒辦法釋懷吧。」
「到底怎麼回事,他對不起誰了?」
「據師母說,師父當時四十五歲,在警局裡很得重用。一九八五年,他們刑警隊和檢察院合作,調查一個貪污謀殺案。具體過程師母沒詳細講,只說師父的錯誤判斷,害死了他朋友的兒子和兒媳,還有一個小職員。查到貪污的官員之後,六月六號那天,小珺韻出去就沒回來。」
「六月六號?」
「恩,師母每到這個日子就會去廟裡上香,我跟著去過,所以記得蠻清楚的。」
「你說的是陽曆的,還是陰曆的?」
「陽曆的啊,你問這麼細幹嘛?」
梁華瑾眉間聳起,盯著牆壁道:「怎麼這麼巧,六月六號我媽過生日。」
「應該是巧合吧,六月六號出生的人很多啊。」
「也許吧。」聳聳肩,他垂下眼帘,心中疑惑未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