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向前向前向前！！！

「嗚！」

……

鬼子轟炸機編隊趕到目的空域馬上就對車隊發起轟炸，

一架架「九九」式轟炸機發出陣陣怪嘯聲發起俯衝。

「轟轟！」

兩枚炸彈在公路附近炸開掀起一片塵土，

煙霧在氣浪中像潮水般翻滾，

彈片、塵土和夏國士兵們緊張的喊叫聲瞬間就在公路鋪開。

「轟轟！」

「轟！」

又有三枚炸彈在公路附近炸開，

一輛汽車瞬間就成了一團正在熊熊燃燒的大火球，

車內的司機和傷員橫七豎八的倒在汽車附近，

有的在嚎叫有的在掙扎，

路旁樹枝上還掛著花花綠綠的肚腸。

一輛汽車猛打方向盤堪堪避過一個炸點，

卻被另一枚炸彈掀起的氣浪從側面掀翻在地，

傷員在後車廂中堆疊在一起發出陣陣痛呼。

還有一輛汽車被俯衝掃射的機槍打中，

里裡外外到處是彈洞和觸目驚心的鮮血，

負傷的司機控制不住汽車一頭撞向路邊岩石，

車前蓋被狠狠的撞開，露出裡頭正冒著黑煙的發動機，

幾個倖存者幾乎就是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

但還沒等他們爬到安全區域，

汽車就「轟」的一聲炸開！

賀有強一面下令搶救一面匆忙組織火力實施掩護。

機槍一挺挺架在戰士的肩膀上，

機槍手靈活的轉動槍口對準俯衝下來的敵機，

抓準時機猛地扣動扳機，

「噠噠！」

「噠噠噠！」

……

密集的彈雨構織成交叉火力朝敵機噴射而去，

他們試圖阻止敵機肆虐，

但俯衝的敵機速度太快，

其間又靈活的變換軌跡或側飛躲避，

子彈雖然緊追目標卻始終慢了半拍！

忽然，

又一架轟炸機從煙霧中鑽出來俯衝至低空，

眾人紛紛趴倒躲避，

出乎所有人意外之外，

「轟」

一聲巨響，

「九九」式轟炸機整個俯衝到底一頭扎進地面，

機頭直接撞爛與泥地融合為一體，

機身和機尾著地瞬間與機頭分開，

在半空翻了兩翻滾落在幾十米外，

接著油箱才「騰」的一聲爆起一團火焰炸開。

緊趴在地面的戰士們不由愣了，

難道是機槍打下來的？

然而，

機槍子彈分明沒粘到身！

是鬼子飛行員俯衝太狠太快沒能拉起來？

不太可能，

它連抬頭的動作都沒有，就像跳水般一頭栽下！

下一秒，

一架「巴特爾」轟炸機呼嘯著從他們頭頂掠過，

他們才明白那是它的功勞！

瞬間歡呼雷動，

戰士們雖是趴在地上卻紛紛揮手高喊，

「打得好！」

「揍他娘的狗日的！」

「把它們全都打下來！」

……

這是崔偉的第一個戰績，

他取了個巧，選擇在敵機最接近地面時開火，

是時鬼子飛行員正全神貫注的瞄準目標，

恰恰準備投彈時忽然被幾發子彈命中……

駕駛員第一時間負傷暫時失去行動能力。

「暫時」也許還不足一秒，

只是瞬間吃痛身體條件反射的全身一抽，

鬼子飛行員反應很快，

馬上就忍著痛試圖拉起機頭……

然而，

還是太遲了！

機毀人亡只在這一瞬間，

即便心有不甘也無濟於事！

其它五架鬼子轟炸機馬上意識到「巴特爾」的危險。

他們很意外，

這架「巴特爾」居然敢向他們挑戰？

「巴特爾」這種過時的飛機能挑戰「九九式」？

雖說它的速度與「九九式」不相上下，

但不管是火力，

防禦，

還是機動！

又或者是飛行員的素質！

哪一樣是你能輕易挑畔的？

而且還是一挑六！

一聲令下，

編隊中就分出兩架追了上來。

崔偉沒有正面應戰，

他轉了個方向往山谷中飛去，

兩架「九九」式在後頭緊追不捨。

然而，

鬼子飛行員即便努力追趕始終只能在百米外吊著機尾，

畢竟敵我速度差不多，

低空在山谷中繞來繞去速度又不能太快，

否則一個不小心轉彎不及就撞上山頭機毀人亡。

崔偉不慌不忙的帶著它們在山谷和煙霧中繞來繞去，

就像是逛街似的時而低飛時而爬升越過山頭。

楊力是背坐的，

他望著後方惡狠狠撲向自己的敵機被嚇得哇哇直叫，

就連嘔吐都忘了，

「長官，他們上來了！」

「他們追上來了！」

「我們該怎麼辦？」

崔偉沒有回答，

自顧自的駕駛飛機沿著山谷穿梭，

在青山綠水偶爾還會玩個驚險的側飛，

在地面緬國百姓吃驚的眼神中，

機翼幾乎是掠著湖面飛馳而過，

激起的空氣帶起一道道綿長的水紋。

「噠噠噠！」

「噠噠噠噠！」

……

一架「九九」轟按捺不住，

朝「巴特爾」打來一串子彈。

只不過一百多米還沒進入射程，

子彈無一例外在十幾米外亂飛，

打得下方的樹木「叭叭」作響，

一根根樹枝脆生生的折斷掉下一片！

楊力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己也有槍，

他稍一遲疑就鼓足勇氣拉動槍機，

「啊……」

楊力肩抵槍托一面開火一面大喊，

崔偉從雜亂無章的槍聲可以聽出，

楊力純粹是在釋放自己的恐懼而不是在射擊！

不過崔偉依舊沒說什麼，

他甚至還哼起了小調，

操縱桿上的手指還在有節奏的打著節拍，

「向前向前向前！！！」

「我的隊伍，」

「向太陽！」

「腳踏著祖國的大地！」

……

在有規律的節奏中，

「巴特爾」帶著兩架「九九」轟再次闖進迷朦的低視區，

緬國的森林水汽足，

山谷中總是一片霧水，

戰場卻總是硝煙瀰漫，

有時分不清哪些是霧哪些是煙。

崔偉似乎是受能見度影響放緩了速度，

後方敵機則越追越近……

一百米，

八十米！

六十米！！！

楊力甚至都能看到機艙內鬼子猙獰的笑容，

還有他們像惡狼般的殺氣！

「長官！」

楊力緊張的回頭喊。

近了，

更近了！

忽然，

崔偉一拉操縱桿全力加速，「巴特爾」猛地改變原有走勢直線爬升，

巨大的慣性和強烈的超重感讓楊力一陣頭暈目眩，

他甚至都以為自己被擊墜了。

與此同時，

跟在身後的兩架鬼子轟炸機不約而同全力開火，

「噠噠噠！」

「噠噠噠……」

鬼子都想抓住這難得的機會一梭子將目標打爛，

扳機一扣到底，

每架轟炸機機頭有兩挺12.7MM機槍，

兩架就是四挺，

密集的子彈就像雨點似的帶著一道道蒸汽朝前方飛射。

然而……

前方突然失去了「巴特爾」的身影，

取而代之的是兩架正並排著俯衝的轟炸機，

鬼子的「九九」式轟炸機！

追擊在後頭的鬼子飛行員瞳孔瞬間放大，

那一刻他們終於明白「巴特爾」為什麼帶著他們繞圈了，

「巴特爾」帶著他們繞回了原來的位置，

現在又巧妙的讓他們將槍口對準了友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