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畝地能產上千斤
崇禎看著碗里的土豆，又想起牛娃子所說，他們村中種了這兩樣東西后，冬天就沒挨過餓。
對了，他們還給胡云卿送豬肉來，起碼家畜也是有吃得。
如果都吃這個，按朕剛才吃幾口就飽腹的來算，一畝地能產上千斤？
想到這兒，崇禎有些驚住了，求證一般，問道：「能產上千斤？」
「千斤？」
胡云卿嘴角一揚，指著屋內被粗布擋著的內堂，道：「去年八月種，十月收，就在我這門口開墾了一畝地種，老哥我從那天吃到現在，少說也吃了二三百斤，裡面現在還有兩三千斤吧！」
一畝地收成兩三千斤？
崇禎瞪圓眼睛，魏忠賢則更快一步，走過去掀開堂布，大眼一瞧，二三十個平方的內堂里，地上赫然整整齊齊碼放著數不清的土豆和玉米。
「我大明什麼時候有此等糧食了？」
魏忠賢和王承恩渾身顫抖，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
崇禎也站起身子來，呼吸急促，就跟鼓風箱一般。
見到他們吃驚的樣子，胡云卿譏諷一笑，「得了小老弟，老哥我知道你做生意，但如果你想以這玩意發家，那當哥的勸你還是想想就算了的好。」
「為什麼？」
「這種產量的食物，只要一推廣出去，完全可以讓全天下的民眾都吃到糧食，難道官府不知道嗎？」崇禎開口道。
「大，大概是不知……」
堂內，忽然有人開口。
崇禎尋聲看去，就見魏忠賢臉色十分難看。
他不由眯起眼，道：「什麼意思？」
「萬……老爺您想一想，這種糧食不算他多的，就按他畝產兩千算，這可比什麼大米都產得多十餘倍還不止！而這位小兄弟剛才說了，這種東西只有沿海幾省有，是他託過往商人才帶回來的種子種植，而這裡是什麼地方？」
「京城之外，天子腳下！」
「嘿嘿，這麼相近，竟然連當今萬歲爺都不知道有這種作物，可想他們瞞得多用心良苦啊。
我想也就是他們覺得現在凜冬降霜，道路難走，不會有誰發現這些作物，否則，這裡，哼哼……」魏忠賢已經暗示得很清楚了。
這人政治覺悟挺高的啊……胡云卿睜眼看去，他早早就吩咐過村民們不要胡亂宣傳土豆和玉米，自己躲著偷偷吃就行。
崇禎也一瞬間明白了過來，想要推廣這種產量高的新糧，就只有一個難題。
朝廷。
是啊，如果天下人人都種植這種糧食，那麼那些地主豪商還有什麼利潤？還有什麼老百姓因吃不飽被他們剝削當做牛馬一樣，耕田種地！
「尸位素餐，一群貪官污吏！」
崇禎猛拍桌案，怒不可歇。
「小老弟你激動個屁啊，不就是個生意做不成嘛。」
胡云卿白了一眼崇禎，滿臉鄙夷道：「這土豆、玉米呢，就算你種出來，能推廣出去，頂多讓你富甲一方罷了，但還要冒著事沒做成，就得罪當官的風險。
不如你出錢，老哥我出主意，咱們兄弟倆干一筆大的，幹完就南下乘船遠逃海外，找一個世外桃源，當我們的土皇帝去！」
「幹什麼大的？」崇禎直接無視了胡云卿後面幾個字。
「賣鐵礦啊，北面建奴沒鐵打兵器，咱們哥倆只要比晉商還有東林黨的那伙人快，哥保證你大賺一筆！」胡云卿直接道。
「你怎麼知道晉商和東林黨要賣鐵礦給建奴？」
崇禎怒不可歇，他在聽見胡云卿要賣鐵礦給建奴的時候，就差點暴起殺人，但卻聽到胡云卿說晉商和東林黨也要賣。
這怎麼可能？
雖然不相信，但胡云卿不僅能種植土豆和玉米，還做出了地暖這種東西，他下意識決定還是要聽一聽。
胡云卿見他發怒的模樣，卻撇撇嘴，冷笑道：「老弟啊，虧你還是做生意的，老哥我且問你，當朝北方戍邊的是誰？
洪承疇啊，他是晉商主要門面人物之一，晉商車隊到那邊，這貨只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鐵礦就運過去了。
至於東林黨，如錢龍錫之流，哪個不拿著晉商的錢辦事？他們為什麼力主崇禎那蠢蛋殺魏忠賢？就因為……」
話剛說到這兒，胡云卿家的木門就傳來了一陣陣的刨門聲，他忙過去打開，一看，一條大黃狗叼著一隻兔子竄了進來。
「喲，大黃你又叼兔子回來了。」胡云卿喜道，從大黃嘴裡接過被它咬死的兔子擺在桌上后，夾起一塊豬肉喂到它嘴裡。
旁邊，崇禎臉色已經漆黑如墨了，朕又被人罵蠢蛋了。
但胡云卿卻沒看見，邊喂狗邊繼續說道：「大黃啊，快吃吧，你可比那魏忠賢幸福多了，起碼你叼肉回來，老子還賞你肉吃！那魏忠賢呢？替朱由校辛辛苦苦壓制各黨派一輩子，替大明搜刮貪官一輩子，到頭來馬上要被崇禎那蠢蛋宰了！」
「哼，自己家奴的忠誠不信，偏去信一群要他殺自己狗腿子的奸賊亂臣！老弟，你說，崇禎他哥當木匠皇帝幾十年都知道要相信魏忠賢，重用魏忠賢，他這個當弟弟的一上來，就要自斷一臂，這樣的大明能不亡嗎？」
胡云卿碎了口唾沫。
後方魏忠賢淚流滿面，這老弟知我！
王承恩也垂著頭，不敢吭聲。
崇禎臉色由黑轉白，再由白轉紅，好一會兒才恢復過來，道：「晉商和東林黨的事情，自由朝廷監督，朕……我勸你還是不要亂說的好。」
他此時雖然氣氛，但也隱隱的感覺胡云卿說得有理，那些人為什麼一直急著要朕殺魏忠賢，難道真如他所說，都在背著朕做事，都在聯合起來欺君？
想到這兒，崇禎心中殺意凌然。
「亂說？呵呵，老弟啊，你既然不信為兄的，那就等著看吧，要不了多久，最多幾天，建奴就又要打來咯。到時候崇禎再把袁崇煥弄上去被洪承疇坑死，嘖嘖嘖，這大明就行將朽木，覆滅在即了。」
說著，胡云卿彷彿像想起什麼，抓著崇禎道：「老弟，你在南方經商多年，你賣藥材沒？或者認識幾個賣藥材的？告訴哥哥，我還有個發財的好機會告訴你！」
「藥材？現在寒冬臘月的弄藥材來做什麼？」崇禎一愣。
「防瘟疫啊，再過幾天凜冬過去，老鼠就該出來亂竄了，不怕告訴你，京城將有大瘟疫發生！」胡云卿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