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瘟疫？
瘟疫？
聽到這個辭彙，崇禎瞳孔立即縮了一下。
但馬上就搖頭道：「如此凜冬，人畜都受不了，老鼠肯定也凍死了，怎麼可能會有瘟疫。」
「老鼠打洞十來米，地上是冷的，但地底的暖的。」
「而且公老鼠、母耗子被困地下數月不出，沒事就躲在窩裡造孩子，你說等這天氣一暖，得蹦躂出多少耗子來？」
「到時候整個京城都鼠滿為患，人鼠共處一室，不鬧瘟疫才見了鬼呢！」
胡云卿如是說道。
歷史上崇禎元年京城就爆發了第一場鼠疫，全京城人口百萬，死了兩成左右。
崇禎帝熬白了頭髮花錢治鼠，弄得北方邊軍無糧無餉，與建奴大軍難以對峙，龜縮城中。
才在第二年的時候，讓皇太極有機會借道蒙古，奇襲京城，兵臨城下。
一串連鎖反應，不單單是因為皇太極有韜略，更多的是朝廷讓瘟疫弄慘了。
此時胡云卿提出製藥防患瘟疫，雖然是為了賺錢，但也是他為大明做的最後一件事情。
「真的會有瘟疫？」
崇禎的腦袋裡嗡嗡作響。
他當然知道京城如果鬧了瘟疫會是什麼下場。
到時候就算他身居皇宮中，不被傳染，但外面的軍民怎麼辦？
如果那時候，建奴得到消息再出兵攻打過來，只怕朝廷連政令都難以傳達出去。
一身冷汗，嚇得崇禎連忙站起。
魏忠賢皺眉問道：「小兄弟，你說老鼠能打洞十幾米深，有什麼依據？」
「哎呀，你們有錢人真麻煩，竟然不信我雲卿哥的話，不信你們就跟我來，我前些天挖耗子吃的坑就在那，你看看有沒有十幾米。」牛娃子一臉鄙夷，這些人竟然不信他雲卿哥的話。
崇禎一行人馬上就跟著出了門去。
胡云卿見狀，跟到門后喊道：「老弟，東屋我給你們收拾一下，晚上回來住，跟哥別不好意思。」
說完見崇禎他們似乎因為風雪沒聽見，所以回應自己，他無奈搖搖頭，就去收拾旁屋去了……
……
崇禎一行人跟著牛娃子來到一片荒蕪的莊稼地里，赫然就看見一個拋開的大坑，起碼有十來米深。
見狀，王承恩一躍，就跳了下去，沒一會等爬上來后，手裡抓著一團鼠毛和穀子，道：「爺，下面是一個老鼠洞。」
崇禎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看了眼滿臉哼哼得意的牛娃子，道：「謝謝你了，承恩，賞他點錢。」
說完，崇禎就往所乘的馬車方向走。
等一行人重新回到大隊的時候，崇禎臨上馬車前，忽然停住了腳步，問道：「承恩，你有辦法在這老鼠都出來前弄死么？」
王承恩慌忙下跪，垂頭道：「皇爺，奴婢想了一路，都沒有辦法。」
「算了，回宮再說！」
崇禎罷了把手，看向垂頭的魏忠賢，知道他此刻也沒什麼主意。
等回到皇宮，崇禎立即招來六部九卿，到文華殿議事。
此時，天已經黑了。
奉旨覲見的大臣們，一路雖然有馬車，但各個冷得直哆嗦。
瞧見他們的模樣，崇禎也不禁想起胡云卿小屋內的暖和，輕輕一顫后，吩咐道：「來人，給朕和每位大人上熱湯！」
「謝吾皇恩典。」眾臣拜謝。
聞言，立即有太監端來熱湯，等喝下去后，崇禎和眾大臣這才感覺到一陣暖意。
見他們都恢復過來后，崇禎直奔主題道：「朕招你們來，主要講兩件事情。
崇禎抬抬手示意他們起來，隨後又道：「第一件事，今京城凜冬嚴重，朕擔心等開春後會發生鼠患，你們有什麼辦法防備沒有？」
他說鼠患，沒說瘟疫，因為崇禎覺得這事根源在於老鼠，老鼠滅了瘟疫自然解決。
鼠患？
眾大臣面面相覷，鼠患這種事情歷來就有，屢治不絕，他們能有什麼辦法？
而大冷天的，陛下召集他們來就是為了防患老鼠？
這也太兒戲了吧，就不怕他們這群老頭走路滑到摔著？
但是，所有人還是把目光投向了曹珖，你是工部尚書，這事你說了算。
工部尚書曹珖想了片刻，上前拱手道：「陛下，如若擔心鼠患，那就在城中沿路撒鼠藥即可。」
「還有更好的法子嗎？」崇禎又問道。
首輔韓爌站出來道：「陛下，治鼠投藥是最好的辦法，如若陛下擔心，我們現在就可以投藥在鼠洞洞口，那樣老鼠全死在洞里，就不怕它們開春出來作亂了。」
「首輔大人此法甚秒！」禮部尚書徐光啟也道。
「古語有云先發制人，如今首輔大人提出先發制鼠，本官相信那些飢餓的老鼠吃了鼠藥后，開春前就定然死光！」
卻有一個人卻站了出來拒絕道：「陛下，此法不妥，先不說整個京城有多少鼠洞，就是咱想投藥也沒那個錢啊！」
說話的人正是戶部尚書畢自嚴，他拱手道：「陛下，國庫無錢，北方關寧軍已經半年沒餉銀了，我們怎麼能把僅有的銀子用來防備那未必有的鼠患身上？」
「陛下也是未雨綢繆，京城如果鬧了鼠患，我大明朝廷顏面何在？陛下顏面何在？畢大人你又何必哭窮呢。」徐光啟反駁。
「簡直笑話，努爾哈赤的后金統一在即，建奴開春可能就要來犯，而我朝廷邊軍半年無餉，士氣低迷！到時候萬一他們打過來了，徐大人難道是要用顏面去打仗嗎？」兵部尚書也站出來怒道。
眼看著大殿內吵成一團，黨爭不斷。
崇禎倍感頭痛欲裂。
心中更是失望至極。
這些就是他的肱骨大臣？
爭權奪利的時候奮勇積極。
如今鼠患在即，卻說沒錢的沒錢，討要銀子的要銀子。
好在他已經想到了辦法搞錢！
王承恩見崇禎臉色不好的樣子，喝到：「肅靜！」
眾臣這才安靜了下來。
崇禎頓了一下緩緩道：「鼠患的事情先等一下，朕現在說第二件事情。」說罷，他揮了揮手。
王承恩馬上就拿著一張畫好的圖紙下去遞交給了工部尚書曹珖。
曹珖一接過，馬上就皺眉起來，這畫了一個大鍋爐，帶幾根管子近做爐子都忙得要死，陛下要弄這東西做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