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家被抄了?
「你——」
宇文棠兒微微有些惱怒,櫻桃口淺暈微紅。
她在北嶼國,也是第一美人,不知道多少北嶼貴族,爭著搶著想當她的駙馬。奈何她都看不上,她有個特殊的癖好,喜歡皮膚偏黑、凜凜虎軀、眼神炯炯的男人。
北嶼國人則皮膚偏白,金髮藍瞳。
而剛剛好,秦昭意的好相貌,精準地踩在了她的點上。
「掌嘴!竟敢如此放肆,辱罵棠公主殿下!」
宇文棠兒身後,一個身穿棕色狐裘袍、佩戴長劍的丫鬟,十分不悅地呵斥秦昭意,「一個被俘虜的階下囚而已,能被殿下瞧上,是你的福氣,這般不識好歹!」
「翠袖,退下。」
宇文棠兒出聲呵斥,「休得對秦將軍無禮。」
「殿下——」
那個名叫翠袖的丫鬟,氣得直跺腳,「他罵你,你把他打服就好了!抽他五十鞭子,讓他知曉厲害!」
北嶼是草原騎射蠻族,民風彪悍。
這丫鬟,也不是庶民奴隸,也是北嶼貴族出身,整日跟在公主身邊伺候,大小一起讀書習武的。家中父兄也在朝中當不小的官。否則,她也沒資格跟著公主一起出入俘虜黑牢。
「不能再打了。」
宇文棠兒有些心疼他身上的傷,「再打就要病死了。」
「我們公主可是北嶼第一美人,配你一個俘虜,還保你封王,姓秦的你究竟有什麼不滿意的?」
秦昭意乜了這對主僕一眼,心底湧起濃濃的厭惡:「醜八怪。」
什麼第一美人。
就這?
他隨晏泱征戰沙場多年,親眼見過北境的百姓,是如何被敵國欺凌、劫掠的。他憎恨每一個北嶼人,就像他憎恨離黨一樣!
北嶼國的女人,不管長什麼樣,秦昭意都覺得,對方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釋放出來牛羊的腥膻味兒,臭不可聞。
翠袖氣壞了,抽出劍就要砍秦昭意。
秦昭意傷痕纍纍,肺部穿透傷,他只是抬起雙指,竟夾住了劍鋒。
喀嚓。
劍斷了。
翠袖大驚。
宇文棠兒則是大喜,越發覺得自己選男人的眼光好:「來人,把秦昭意送到本公主的房間去,召御醫過來給他治傷!」
秦昭意就這麼,雙手雙腳鎖著,被押解到了公主營帳中。
他肺部感染,本就已經是強弩之末,每一次喘氣都疼得幾乎要暈死過去,剛一到營帳,就高熱暈厥了過去。
剛開始那幾天,他吃了牧聽雪給準備的消炎藥,還沒那麼嚴重,傷口也沒化膿。
但隨著消炎藥吃完,整日持續不斷地酷刑鞭打,他的身體漸漸就有點扛不住了。
「快!救他!」
三個老御醫,慌慌張張地給秦昭意診脈灌湯藥。
「公主,他情況不太妙啊。」
「給他用風車草!」
宇文棠兒從柜子里,取出一個珍貴的玉匣子。
這是草原雪山特有的珍貴草藥,風車葉清秀飄逸,對治療化膿的傷口有奇效,價錢格外貴,只有北嶼貴族才能用得起。
老御醫雖然內心震驚,但也不敢違抗,就給這個「好命」的俘虜用了。
秦昭意在高熱感染中,昏迷了兩日兩夜。
宇文棠兒片刻不離地照料,幫他擦汗換藥,一口一口地給他喂水喝。儼然一副對他深深著迷的模樣。
北嶼王庭都已經傳得沸沸揚揚——那個俘虜,走了狗屎運!
秦昭意蘇醒過來,已經是第三日清晨。
迷迷糊糊之間,他感到有一雙春筍般的纖纖小手,似嫩玉一樣,輕輕撫摸著他的面頰。
秦昭意隱約猜到是誰,想要躲閃開,奈何又沒有力氣。只能由著這個北嶼國公主輕薄了去……
內心極為憋屈。
記得出征之前,慕聽雪還打趣兒說,要給他賜婚個厲害的媳婦兒,他還婉拒了。如今兩項對比下,還不如答應了呢。
「公主,大皇子來了,在隔壁等您。」丫鬟翠袖前來通報。
「好的。」
宇文棠兒終於捨得把手從秦昭意的臉上給拿開了,「皇兄找我何事?」
「還能是什麼事,關於你這位小秦將軍的事唄。」
主僕二人,去了隔壁。
偌大的營帳內,只剩下秦昭意一人躺著,恍惚間,隱約聽到隔壁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
「抄家……砍頭……雲都……」
秦昭意心裡一個唐突。
抄家?
抄誰的雲都誰的家?
小舅晏泱戰死,北境陷落,晏家就倒了,離黨會怎麼對付晏家?怎麼對付晏太后、長公主?怎麼對付他的父母?
想到此處,秦昭意掙扎著,自病榻上爬了起來,踉踉蹌蹌地下榻,鞋都顧不上穿,走到門牆邊,耳朵貼著牆壁,全神貫注地偷聽隔壁的談話。
「棠兒,你當真要招秦昭意做駙馬?」
「是的,大皇兄。我心悅他!」
「哎,他有些配不上你。你可是一國公主。」
「大皇兄,小秦將軍雖然是個階下囚,但他武功高強、人又長得好看,只要招贅入宇文家做駙馬,給他個官做,一定會大有作為的!」
「不是這個問題,他出身太次了。」
「哪裡次了,雲都秦氏,好歹也是個侯爵。還是攝政王晏家的姻親,這個門第,與皇室結親,也是完全夠的。」
「哪裡還有什麼秦氏侯爵?攝政王兵敗陣亡,晏黨倒台了,整個晏氏三族抄家刺配流放,秦家也在晏家的三族之內,一併抄了家,秦氏全族五千餘人臉上都刺了字,流放至瘴氣橫生的貧瘠涯州。」
聽到這話。
秦昭意瞳孔劇烈地收縮,心臟似被一隻大手給捏爆了,痛苦不堪:「不……」
怎麼會這樣?
家被抄了?
父親秦川侯的爵位沒了?母親益陽縣主的爵位肯定也沒了。
離泛!謝玄宸!你們乾的好事!!
「大皇兄,此話當真?」
「還能有假,我聽說,秦昭意他爹工部尚書的職位被罷免了,關押入昭獄,雙手十根手指的骨頭,全都被夾碎了;他娘充作官奴,入了教坊司,被迫伺候一群金吾衛禁軍,一直被欺凌到流產大出血,一屍兩命。」